林繡握著槍桿的手咯吱作響,槍尖旋出一個槍花,在話音落下的瞬間,就已然是朝著羌騎魔尊的面門砸去!
鐺!
修羅刀向上挑起長槍的槍尖,想讓林繡無功而返。
可沒想只是眨個眼的功夫,那槍尖竟然就是玄之又玄地繞過刀刃,扎到他的手臂上去。
兩人一個是頂尖魔尊,一個是尊號境修士,速度快得幾乎連殘影都變得模糊。
槍尖與修羅刀在一息的時間,就可以撞上百次。
長槍與修羅刀又一次磕在一起,然后彼此撞開。
“第二息。”林繡平靜的聲音適時在羌騎魔尊的耳邊響起。
他將長兵的優勢發揮的淋漓盡致,長槍先是向羌騎魔尊的右眼,繼而旋擰槍,將長槍舞一道龍卷。
是真的龍卷。
一道罡風組的龍卷適時而起,凜冽如刀,附著在槍尖上。
這已然是由攻勢轉殺勢。
羌騎魔尊雖然實力遠不如林繡,但不論如何,在境界上他與林繡是一個層次的,看出危險的眼力還是有的。
剎那驚魂,他快速做出反應,瘋狂反擊,極力躲避、對抗著。
這一刻,羌騎魔尊混如黑甲一般的皮,逐漸出深紫。
神魔盡展。
他周圍的空間有崩碎的趨勢。
這是羌騎魔尊的魄迫空間所導致的,可以碎萬。
這足以證明頂尖魔尊層次的魔族施展神魔究竟有多強大。
不過,林繡更不是能小覷的。
他是中武域鎮域修士,道宗之主。
林繡全力催法力,一修為在這時已經被運轉到了極致。
罡風激,長槍槍頭芒綻放,橫掃世間,無窮戰意籠罩天地,殺伐之意鋪天蓋地,對著羌騎魔尊砸去。
無不在,無所不在,本躲避不了。
噗噗噗!噗噗噗!
在此過程中,那圍困過來的魔修先后碎。
哪怕他們神魔也十分強大,哪怕他們只是被余波“蹭”到,但也依然是毫無反抗余地,第一時間就會炸開,化一團霧,心神俱滅。
這本不是一個層次的對手。
剎那清場。
當下,長槍所及區域之,除了羌騎魔尊就不再存在其它生靈,圍過來的魔修都化了齏。
羌騎魔尊心神震。
分明單論修為境界屬于同一個層次,可差距就是這麼大到讓人絕。
嗡!
羌騎魔尊在神魔加持下,極力阻擋,高舉修羅刀,拉出一條如匹練般的,橫擋在那柄大槍之前。
可都是無用功,林繡出手霸道至極,瞬間將那道匹練震霧,更是震得羌騎魔尊持刀的手腕骨頭碎裂。
但這還沒完。
羌騎魔尊全汗炸立,繃,覺如墜冰窟。
“天龍!”他怒喝道,全力催阿修羅脈的天賦。
天地間,一頭無比龐大的影,在羌騎魔尊那本就魁梧的軀背后出現,在凝聚。
那是一頭天龍的氣神,在顯形。
何為極致力量?
羌騎魔尊當下修為,足足可以為自己加持一條天龍之力。
這就是極致力量。
但是他還是慢了一步。
噗嗤!
宛如龍抬頭。
林繡真正的忌殺招出現,展開絕殺。
那桿銀亮的長槍上華如秋水流淌,槍影恰似銀瓶乍破,罡風猶如扶搖龍卷,招式妙就似羚羊掛角,渾然天。
沒有人看清,也沒有人看明白,那長槍就這麼水到渠地將羌騎魔尊捅了個通。
羌騎魔尊那逐漸紫的神魔好似一層薄紙,本不堪一擊。
“第三息!”
林繡拔出長槍,從羌騎魔尊上帶出一鮮,面無表。
那一桿長槍,此刻有著青氣在浩然繚繞,好似在歡喜,好似在輕,好似在雀躍。
長槍,名為.
相見歡。
見而歡。
“啊不要讓他走!”羌騎魔尊慘一聲,雙眼瞪大,發出臨死前的最后一道命令,然后當場隕。
林繡提起那一桿青氣滿的相見歡,看著那在遲疑中圍上來的魔修,平靜笑道:“就你們這樣子的圍殺,可攔不住我。”
至要有一個頂尖強者帶頭牽制住他,然后將他卷軍陣中心,那樣的局面,才能做圍殺。
可他自出手到結束戰斗,總計耗時不超過二十息,羌騎魔尊所的位置又不是軍陣中心,而是魔族百萬大軍的當頭。
這樣的況下,距離形圍殺之勢那還差得遠。
林繡環顧四周如般不到頭的魔軍,雙手猛然握住相見歡,向下一,仿佛是將虛空當做大地,然后將槍頭大地中。
一陣強大的波紋以槍頭落點為中心漾而開,隨后是百上千道龍卷憑空而起,將林繡的影徹底淹沒,繼而席卷四周。
滔天龍卷中,傳來林繡云淡風輕的聲音,“我林繡今日就先殺你們一個領將,三萬魔修,為他們陪葬!”
林繡沒說他們是誰,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誰。
龍卷四起,八面來風,一個又一個魔修被掀倒,從天空中墜落而下,再沒聲息。
嘩啦啦。
那聲音,就好似春風翻過一張張書頁。
后史有云,天元二十七年,春,阿修羅族屠廣陵關城池三十一座,修士十余萬,后林繡單槍斬殺阿修羅族部將羌騎魔尊,魔修三萬有余,以作回敬。
……
……
……
大雪連綿不斷的下著,北風如刀,吹得雪花飛舞飄,更是刮得人臉生痛。
到都是銀裝素裹,白茫茫的一片。
這樣的天氣和大雪,別說是行人,即使是野都十分罕見。
再度恢復一青的夏道韞在積雪中徒步行走著,并沒有施展修為,所以一腳深,一腳淺。
每一步,積雪都會淹沒到小位置,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這是離開長安,再走李求敗當年路的第一個月。
雖然沒有施展修為,也并非劍而行,但夏道韞畢竟已經是站到人世間巔峰位置上的修士,所以的步伐每一步踏出看上去是平平無奇,不急不緩,實際上卻往往能越極遠的距離,猶如地寸。
沒有刻意調元力護,雪就落到的發間,甚至是鉆到脖子中,寒氣襲來。
也幸好對于這個等級的修士來說,早已是寒暑不侵。
在路途中,到了一戶農家。
農家家里只有一個留守的老婆子,老伴前兩年病死了,所以孤零零的一個人。
在門口看見了孤在雪路中行走的夏道韞。
熱心的老人立即將喊了過來,拉進了房中,給煮了杯姜茶,為驅除寒意,并且留過夜,讓等雪小些再走。
第二天再出發時,雪果然小了許多。
夏道韞謝絕老人的挽留,準備再次上路。
見夏道韞去意已絕,老人想了想,最終是從家里翻出了一頂擋雪的竹織大斗笠與防雪的蓑,說是去世的老伴留下的,他年輕時會頂著風雪上山打獵。
夏道韞沒有再拒絕老人的好意,戴上了斗笠,穿上了蓑。
終于,靠著一雙腳,登上了這片地域最高的一雪峰。
四周樹干已經是禿禿一片,結著冰棱。
夏道韞站在一懸崖前,迎著寒風,上的蓑被吹得啪啪響。
居高臨下,目所及都是蕭瑟之景,看不見半點生氣。
在沉默中,夏道韞視線緩緩往右移。
在那里,是一絕壁。
只是絕壁之上,卻不知為何,莫名出現了許多斑駁的痕跡,壁三分,不像是風化形,更像是刀劍刻劃。
夏道韞目在那些斑駁痕跡中游移,不知覺就已經神。
許久之后,才回過神來,視線落在峭壁的最上端。
在那里,有一行被刻上的大字。
“山舞銀蛇,原馳蠟象,與天公試比高。”
夏道韞輕抿,不自覺出極淡的笑意。
所以,即使落目如此蕭索之景,李前輩當時心中所想卻是這般嗎
還真是豪萬丈呢。
想著。
在一片僅有風雪聲的寂靜中,夏道韞心靈也完全浸,仿佛看見了長安年間那位風流子在絕壁上刻字之景。
于是,鏘然一聲,那柄曾經在絕壁上刻字的牛耳出鞘,時隔萬年,再次于這絕壁上落劍。
又在山頂站了好一會,夏道韞再次出發,從雪山的另外一面走了下去,向著南方而去。
那里,不再是雪境,而會是一片蒼茫草原。
清影已去,山巔再次空無一人。
但是絕壁上,卻多了一行凌厲、清冷的大字。
“數風流人,還看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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