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你骯髒邋遢的樣子,也好意思進這家門?」
李憲剛從工地回來,就被丈母娘謝芳玲逮個正著。盯著他沾滿水泥的工鞋和牛仔,出鄙夷之。
「我告訴過你,不洗乾淨不準進家門,要是弄髒了家裏從法國進口的地毯,看我怎麼收拾你!」
法國進口的地毯?
李憲扯了扯角,一家小店鋪隨便吹噓兩句,就當真理,活的冤大頭還不自知。
「媽,今天水管在檢修,外面停水,讓我先進去洗吧。」他輕聲解釋。饒是春天到來,濱海還是只有十度左右的溫度。
「停水了,你不知道去江里和海里嗎?」
「這麼冷的天……」
「我管你!」謝芳玲打斷他的話,聞到他上散發一水泥味,捂著鼻子:「去去去,滾出去!」
「媽,怎麼了?」一個子從樓梯上下來。
的年齡二十歲左右,一張緻優清純的臉龐,白皙如雪的,一頭黑亮筆直的長發。
上穿著一件黑高領,凹凸有致;下一雙黑和短,修長纖細的長。
李憲看到,眼底閃過一不易察覺的自卑。在耀眼的子面前,他什麼都不是。
「清歡,你怎麼下來了?」謝芳玲斜睨了一眼李憲,面帶微笑來到兒面前,「你的不好,快去樓上休息。」
「我聽到你們在說話,下來看看。」陳清歡看向李憲,只是一眼又收回了目。
雖說他們是夫妻,可他們一點也不,半年來,說話的次數寥寥無幾。
「一點小事,你不用管。」謝芳玲發現李憲還站在門口,不滿的喝道:「還杵在門口乾什麼?沒聽到我剛才說的話嗎?瞧瞧幾點了,還不快滾出去換服回來做飯?」
「我當初怎麼就眼瞎,給清歡找一個泥瓦工,真是丟臉死了!」
李憲抿著,是的,他是一個泥瓦工。
一年前,他大學畢業就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
可是父親在工地上出了事故,大腦損,一直昏迷不醒。
工地推卸責任,只拿出了六萬塊就想擺平此事。
就算是起訴,也要不時間,在此期間父親治病每天都要錢。
為了賺取昂貴的治療和護工費用,他不得不去工地上搬磚,一天至能賺五百塊,比在公司上班來的快。
唯一憾的是丟掉了自己的專業,將來沒有上升空間。
半年前,陳家的人在招上門婿為陳清歡擋災,只要八字跟陳清歡相符,就能得到十萬塊錢,分兩期付款。
當時父親的病變得嚴重,工地拖欠工資,被無奈前來應試,誰知道八字真的相符,最後和陳清歡領證結婚。
結婚期限時間是一年,一年過後,他必須和陳清歡離婚。
如今過去半年,陳清歡的災患沒來,可他每天都在丈母娘的責罵中度過。
為了拿到剩下的五萬塊,他忍。
可最近,謝芳玲的話越來越難聽,他快要忍不下去了。
李憲猶豫了片刻,發現謝芳玲沒有注意自己,推開門直接走了進去。
在外面忙碌了一天,回來以後還要給他們做飯洗碗打掃清潔,有時候還要給他們端洗腳水。
每天只能睡四個小時,就算是鐵打的軀,也不了這般折騰。
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天天如此,誰得了?
想回家洗澡換服,還不準,真是欺人太甚了!
「你給我站住!」謝芳玲見他不聽話,竟然敢反抗,氣呼呼地吼:「你個廢、垃圾、鄉佬,誰準你進來的?快點給我滾出去!」
「我回來洗澡,一會兒就出去。」李憲停下腳步,小聲回答。
「我說不準就是不準!」謝芳玲順手拿了一木棒,毫不客氣地打在他上,「出去!滾出去!」
李憲被打了一個正著,手臂發痛。
長時間的抑,令他發,一把抓住木棒,「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過分?」謝芳玲扯著嗓子,指著沾上水泥灰的地毯,「你看看,看看你上掉下來的渣滓,弄髒了我的地毯,你賠得起嗎?」
李憲偏頭看向地毯,確實沾了一些水泥灰,上面還有腳印,影響了。
他抿著,剛準備退出去的時候,一條紅泰迪跑了進來。泰迪抬起頭抖了抖子,落了一地的樹葉子。
「喲,我的小乖乖,你這麼快就回來了啊,怎麼不再外面多玩一會兒?」剛才還耀武揚威的謝芳玲,看到泰迪立即換了臉,蹲下將它抱懷中,語氣親昵。
看著泰迪在地毯和地板上留下的腳印和爛葉子,李憲升起的愧疚然無存。
在這個家,飯是他煮,碗是他洗,地是他掃,哪樣不是他做的?
可是謝芳玲一而再再而三的嫌棄,連家裏養的一條寵狗都不如。
他咬了咬牙,不再理會謝芳玲的話,大步走進了一樓的浴室,『砰』的關上門。
「翻天了!翻天了!」謝芳玲發現李憲竟然不聽自己的安排,氣得臉鐵青,抱著狗來到浴室,不停地拍門:「李憲,開門!快點給我開門!誰準你進來的?快點給我滾出來!」
「媽,別敲了。」陳清歡語氣輕,來到面前,輕聲細語:「你別生氣,有什麼話等他出來再說吧,氣壞子就不好了。」
謝芳玲氣不過,回到客廳一屁坐在沙發上,盯著浴室的方向。
等你出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二十分鐘,李憲換了乾淨的服出來,就聽到謝芳玲指責的話:「洗澡花了二十分鐘,你不知道浪費水嗎?這個月在你的生活費上加五百塊,一共給我兩千五,不然你就滾出這個家門!」
李憲夠了的無理取鬧,泥人也有三分脾氣,他不想再忍了!
「這可是你說的!」
「今天我要是出了這個家門,除非你求我,不然別想我回來!」
「喲?好大的口氣?你當自己是什麼東西?要我求你?」謝芳玲沒想到他竟然敢威脅自己,氣不打一來。
半年來,清歡一點事都沒有,自己肯定被那個青燈大師給騙了。
什麼災禍,什麼擋災,全都是騙人的!
早想趕李憲走了,一直沒有借口,現在倒好,竟敢頂撞自己了!
手指向外面:「收拾你的東西滾!有多遠滾多遠!」
「剩下的五萬塊,也別想問我要!」
李憲看向陳清歡,想知道的想法。
陳清歡發現他的視線,彷彿到了驚嚇,偏過頭躲開了他的目。
只是這一眼,他就明白了。
這個家沒必要再留了!
拿到的五萬塊,正好待了半年時間,互不相欠。
不再猶豫,回到樓梯間的小隔間收拾東西。
「我們家裏的東西你一樣都不準帶走,要是被我發現了,我會打電話報警。」
李憲的東西很,只有幾件服,一腦兒的塞進包里。
收拾好了東西,走到門口再次被謝芳玲攔下。
謝芳玲攤開手,「這個月你的生活費還沒有給我,加上剛才的水電費,一共二千五。」
「你別太過分了,我沒錢。」他的錢全用在醫院裏,上只有幾百塊了。
「沒錢?沒錢還想走人?」
李憲反問:「那我繼續留下來還錢?」
「你……」謝芳玲噎得說不出話,比起錢更不想李憲留在家裏,簡直就是他們家的污點。
「好,只要你滾出家門,這點錢我就當打發乞丐了,快點滾!」
「汪汪汪!」
仗勢欺人的泰迪,朝著他不停地狂吠。
媽的死狗,連你都欺負我。
「閉!再我弄死你!」李憲低吼一聲,嚇得狗『嗚嗚』低。
他一把推開了謝芳玲,大步向外走去。
後傳來謝芳玲的聲音,「明天早上九點,去民政局和清歡辦理離婚手續!」
「你要是不來,我會讓你在濱海混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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