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六章 緣由

 梁澤下車看了看左右，眉頭稍微皺了皺，臉有些難看。

 牧婉清同樣是滿臉不可置信，看了看地面，鞋子已經被污泥沾滿。

 “不好意思，門主，牧姐，我確實提供不起更好的條件。”

 梁澤嘆了一口氣，目掃視了一下周圍，全都是隨意搭建的窩棚和違章建筑。

 這里已經不能稱之為平民區，完全就是一個乞丐聚集地和垃圾場。

 牧婉清滿臉不解：“就算你缺錢，也不至于非要住在這種地方，哪怕你找個平房也好啊，這種環境對病人的狀況影響很大的。”

 “唉，”王哲低頭嘆氣，“我媽每個月要支付兩萬多塊的醫藥費，要是租房真的是我沒錢吃飯了。”

 “啊？”牧婉清出世之后，一直跟在梁澤邊，自然沒有會過這樣的人間疾苦，還以為現在的人都過得很不錯。

 “好了，”梁澤邁步往前走，“帶路吧，如果能當場解決最好，如果不行，先把你母親接出來。”

 “是，謝謝門主！”王哲立刻上前帶路。

 兩旁不蝸居在這里的乞丐，看到他們都是愣了一下，從沒見過這樣一座鮮的男會來這里。

 尤其是王哲上全都是，更令他們瞪大了眼睛。

 “就在這兒。”王哲指著一間屋子。

 和其他那些破鐵棚子相比，這里居然像模像樣，甚至有院門，雖然只是一些破木板子釘的。

 梁澤微笑了一下：“這是你做的？”

 王哲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我媽一直教導我，不管在哪，生活態度要有，陋巷也要裝整潔。”

 “不錯，真是一位好母親。”梁澤點頭。

 三人走進去，穿過滿是蔬菜的小院，終于進了屋子。

 “哲，是你回來了？”屋子里傳來一位婦人的聲音，氣息非常疲弱。

 “媽！”王哲趕跑過去，拉開簾子，只見一位婦人正坐在桌子旁，手里還在做著一些絨花。

 “媽，我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你怎麼又做這些！”王哲滿臉心疼。

 周言枯瘦如柴，隔著簡陋的服都能看到出來的皮包骨，臉更是差到了極致。

 可依舊笑了一下，沒有抬頭，一邊做著一邊說：“你爹以前經常說，我上大小姐脾氣太重，以后要改改。”

 “嘿嘿嘿，現在我這不是改……”說著抬頭，頓時愣住了。

 “你這是怎麼了！”扔掉了手里的東西，一把抓住兒子的胳膊，瞪著大眼睛上下打量。

 王哲愣了一下，低頭一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渾都是。

 他急忙退了回去：“沒事兒媽，我這就換服。”

 “你干什麼去了？你給我回來！”

 王哲站住腳步慢慢轉過，一臉心虛地低下了頭。

 周言滿臉嚴肅，抓起旁邊的撣子拍了拍，咳嗽了幾聲：“你給我跪下。”

 王哲立刻跪地，非常老實。

 而梁澤和牧婉清并沒有走過那道簾子，只是在正廳那里仔細聽著。

 “你上有沒有傷？”

 王哲搖了搖頭：“沒有。”

 周言稍微松了一口氣，隨即眼神變得犀利：“你和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犯了大錯？”

 王哲抬頭，他確確實實親手殺了兩個人，但這種事到底要不要告訴母親，他拿不準。

 于是他微微轉頭，過簾子的隙，用一種求助的眼神看著梁澤。

 周言眉頭一皺，立刻看向外面，用抖的手支撐著站了起來。

 深呼吸一口氣，這位婦人仿佛又變了以前的大小姐，儀態端莊，氣勢不俗。

 “我兒子惹了事兒，我給各位道歉，如果各位一定要解氣的話，我愿意代替我兒子。”

 說著

微微鞠躬：“請各位高抬貴手。”

 “媽，你別這樣，外面的人，”王哲立刻過來攙扶。

 “你給我跪著！”周言語氣非常嚴厲。

 梁澤和牧婉清看了一眼，隨即先開簾子走了進去。

 他單手把這位母親扶了起來：“夫人，你誤會了。”

 后者抬頭打量了他一下，頓時神一變：“你是，梁小子？！”

 梁澤也是有些驚訝，這個稱呼已經多年沒有聽過了，他忍不住笑了起來：“夫人真是好眼力！不錯，就是我。”

 旁邊的王哲則是嚇得一下子站了起來：“媽，你別說話，這位是現在的玄門之主，梁澤門主。”

 “哎！”梁澤揮了揮手，“看來周夫人當時也在玄門之中，而且還見過我，是嗎？”

 周言無比激，一時之間甚至說不出話。

 梁澤笑了一下，扶著坐在旁邊：“不急咱們慢慢說。”

 周言笑著點了點頭，但臉一下子又沉了下去。

 看了一眼梁澤，又看了看兒子。

 “梁，”立刻改口，“門主，是不是我兒子惹到了您。”

 “沒有，”梁澤笑著搖頭，“您別擔心，我梁澤就好，沒必要門主，說起來您可是我的前輩啊。”

 “那，梁先生？”周言試探著開口，一直在觀察著他的臉。

 “嗯，”梁澤點頭，然后把這期間發生的事說了一遍，讓對方安心。

 周言卻并沒有半點放松，臉極其難看：“鐲子拿回來就是了，為什麼要殺人呀？”

 低頭猶豫了一下，梁澤把王哲拉了過來：“因為我看好了他，我要培養他。”

 “所以他必須要走這一步，破除深藏在骨子里的怯懦。”

 說完，他賠著笑臉：“周夫人，您不會不同意吧？”

 聽到這話，周言也是陷了一陣猶豫，自己的丈夫就是死在玄門，當時一片混，為了保住兒子才遠離。

 如今難道要讓兒子重走一遍丈夫走過的路？

 說實話只想讓兒子能夠安安穩穩的過完這一輩子，再也不想經歷那些轟轟烈烈。

 可是以他們母子二人現在的狀況，除了依附玄門似乎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王哲看到母親有些猶豫，趕蹲在腳邊：“媽，這是最好的機會，您知道嗎？門主可是天醫殿最好的醫者，他一定能夠治好您的。”

 “而且門主做出了保證，不會讓我遇到生命危險，您就答應了吧。”

 周言看著他低頭嘆了一口氣，然后盯著梁澤：“梁先生，治不治我無所謂，你真的能保證我兒子不會像他父親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