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仍舊是先前做的桃花子最是好賣，眼下石榴紅穿的人，但穿上這裳的子，邊的下人越多，可見世越顯。

有些好奇，也有些疑，于是從牛車上下來，代許謖等這兒，卻拿出布巾將一頭烏發包裹起來，看著就像個村婦，就這麼的朝對面走去了。

到了南北繡莊門前，正好遇上一位穿石榴紅的貴要上馬車，這麼冷的天氣，為了彰顯紅的艷，連外頭披著的長也不穿了。

那纖細的腰肢，當真是好看，這貴的姿正是恰到好，穿上這條羅后就像變了一個樣。

池小悅見旁邊有一臉羨慕的樣子，便小聲問道:“這裳當真是好看，不知賣多錢一套？”

那聽到這話，收回目，朝看來一眼，見不過是個普通的村婦，語氣冷淡地說道:“你就別想了，這條子價貴不打，重點不是誰都能買。”

“便是我也買不到，何況你一個村婦。”

對方見人已經走了，就要往繡莊去，池小悅可不放過這個機會，連忙說道:“我家倒也做些小本生意，或許能買得起呢，何不說個價錢。”

那聽著這話冷笑出聲，“做小本生意就想買呢，先不說這綢子料的貴重，便是普通的綢布做的，沒有四五百兩銀子你買不了，便是這你也配不出來。”

“石榴寓意多好啊，多子多福，誰不想有這麼一件去見心上人，你這樣的，就省省吧。”

隨即這朝邊婆子看了一眼，那婆子立即上前將池小悅推開，“蔣府出行，你就莫在此攔路了，別怪我們不客氣。”

池小悅只好退開幾步讓出道來。

但剛才這的話，卻讓震驚不已，只想著這條紅款式新鮮，卻不曾細想苗氏為這條子染費了心思，所以這五百兩銀子不僅將的款式賣了，還有苗氏的染手法，是不是也教會給人家了？

池小悅郁悶極了，是沒有深想，苗氏竟然也不跟細講，不織布不染，真不懂這行。

就這染手法，五百兩銀子都不賣呢，現在倒好了，手藝都落南北繡莊里去了。

池小悅匆匆回來，坐上牛車，還顯得悶悶不樂。

許謖見心不好，眼神也朝對面的南北繡莊看去一眼，試探的問道:“他們是不是欺負了你們？”

池小悅嘆了口氣，說道:“是我想得不夠周到，當初一件樣五百兩銀子賣了，人家現在一件裳訂做就是好幾百兩，對方是賺得盆滿缽滿。”

這是典型的商賈之道，如此商人，多以銀錢極為看重，地位低下，賺得銀錢，指不定還與地方員相勾結。

許謖面微沉，握著池小悅的小手，說道:“可要我幫你出口氣？”

池小悅才想起這可是許謖呢，他要對付誰還是分分鐘的事，但是他們不能打草驚蛇。

池小悅沒有說話，但一雙眸卻看到了南北繡莊正對面隔著街頭的一鋪面，上面寫著錦繡坊三個字。

錦繡坊的門庭比南北繡莊還要氣派寬闊，可是門前卻是冷清得很，正好這會兒里頭有掌柜伙計到門外來邀客。

偶有幾個客見了，本是要去南北繡莊的，不得不轉了個頭，往錦繡坊去。

這倒是有意思了，瞧著兩人鋪面，實力相當，但現在的南北繡莊卻是賓客滿堂，進進出出的馬車都要沒地方停放了。

這樣的況下，對面錦繡坊心頭不是滋味兒吧。

倒是不曾仔細問問苗氏，這城里也不可能只有南北繡莊一家獨大，做生意呢，總有競爭的。

兩次三番和苗氏做的新款裳被南北繡莊榨，現在倒是想到了法子。

于是又從牛車上下來，許謖不明白的意思，倒也能為解一口惡氣，只是被池小悅給制止了。

帶著頭巾的池小悅，一棉布裳，村婦的貧寒樣子，到了對面的錦繡坊里，管事和伙計看到，顯然也有些不想搭理。

只是現在里頭客人極，倒也由著進去瞧瞧。

錦繡坊的門庭寬廣，也很豪華，只是進了里頭，池小悅卻有些失的，里頭的格局不及南北繡莊奢華。

不僅如此，錦繡坊里的繡娘是不是有些多了，看著雖比南北繡莊大了些的鋪面，也有樓上樓下兩層，可是繡娘和伙計卻是對方的兩倍。

或許以前錦繡坊的生意不錯，所以才備下了這麼多的人，現在卻都是空閑著，便是客人來買裳，看到這麼多人還有些礙眼。

池小悅不聲的來到一柜臺前，正好有兩位貴夫人在挑選繡品，旁邊圍著的六七位繡娘很是熱絡。

而站在不遠圍觀的繡娘，有人冷哼一聲，為了搶這一兩單生意，合著里頭還鬧了分歧，一個個的各懷心思。

池小悅見狀，并不想馬上走了，只是上前來看繡品，這些看圍觀的繡娘不但沒有上前待客，還看都不曾看一眼。

正好此時兩人的對話解了池小悅的疑。

有位小管事低聲說道:“瞧見了麼，那幾人正是王管事的親戚，王管事最近借著帶關系，沒跟東家套近乎。”

“以前生意好，大家還能各自安生，如今，我看錦繡坊要做不下去了，對面南北繡莊可就不同，向東家絕不請親朋好友在坊里做事。”

“再這麼下去，咱們幾個要不要去對面算了。”

有繡娘卻是不高興地提醒那小管事:“你以為到了南北繡莊，人家會讓你當管事？便是我這繡娘，到了對面，也只是一個端茶倒水的。”

“咱們這兩家互看不順眼也不是一兩日的事，東家不將生意放在這繡坊里，能有什麼辦法，就南北繡莊那向東家，家底可沒有咱們東家厚。”

幾人說話聲音極低，要不是池小悅靠得近，對方也沒有將當貴重的客人，甚至還有些嫌棄，也不會聽得到這些。

就旁邊不遠的那貴夫人，被這些管事繡娘哄得滿臉笑容，瞧著們不是來買繡品的，是來聽恭維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