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過了三日，楊過的神狀態越發萎靡，顯然是得知了自己的份後，到了極大的打擊。

當然，這只是他刻意表現給別人看的，實則在他心中，已經想好了之後的計劃。

短短三日的時間，楊過在形貌上就發生了不小的變化，面頰上開始出生些許胡碴，儘管相貌依舊清癯俊秀，但臉蒼白，頗形憔悴。

綠萼看在眼中，想要替郎颳去臉上的胡碴，但都被對方阻止了。

而楊過想要的，正是這種眼可見的頹廢，總不能還聲並茂的告訴對方，我知道了自己的份，好傷心，好難過，快來安，接納我吧！

他不是傻子，金國的人也不是傻子，想要真正融其中，自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雖然有些不太適應楊過現在的樣子，但不知爲何，公孫綠萼越看越是喜歡，彷彿覺得他本該是這般模樣，只覺眨眼間，楊過就從一個清秀的年，長到了一個渾都散發着魅力的英俊男子，僅是被對方看上一眼，便不由得心跳加速。

而此時楊過上，那憂鬱深邃的氣質便像是毒藥一般讓人着迷，無論是竇初開的，還是知食趣的婦，都難以抵擋他此刻所散發的魅力。

楊過只想讓自己看得儘量頹廢一些，卻沒想到還能發的藏屬，當然，他也沒時間去在意這些，此刻在金國的他連第一步都還沒邁出去，自然不會去想這些風月之事。

果然，在暗中觀察楊過的人有了消息後，蕭裕便再次找上楊過，想要爲他引見一人，說不定能重新進宗室，若是把握的好話，日後還能謀居高位，重振趙王一脈。

畢竟趙王完洪烈雖死，但他這一脈除了蕭裕外，還有不舊臣，若是拉攏一番，日後再爲金國建功效力，指不定連王位也能恢復。

至於再長遠的事，蕭裕便沒敢往此想。

聽到蕭裕要帶自己去見一個人，楊過心中頓時浮現出前幾日裘千仞所說的“海陵王”三個字。

隨着蕭裕離開宣徽院，以馬車代步，大概過了一頓飯時，便來到了海陵王府。

海陵王本名完亮，是金太祖完阿骨打之孫，太師完宗乾的次子，在完宗乾死後，承襲了其父的王位。

完亮自天才英發，格沉穩有謀略，相貌也是頗爲俊，因爲和留居於金地的宋遼名士往頗深，在宗室的名聲非常好，加之極有才能，又拜右丞相之職，便是金熙宗完亶對他也十分忌憚。

如今蕭裕與海陵王親近，加上事先打過招呼，門口的侍衛便直接放行。

蕭裕帶着楊過來到前廳，見楊過旁若無人的坐下，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說什麼。

不過看到對方神木然，似乎對什麼都不關心在乎一般，他的心裏反而了幾分戒慮。

“海陵王到！”

只見廳外的侍衛喊道，接着，便見一個着華麗服飾，難掩一貴氣的俊男子走了進來。

本該萬衆矚目的他，在看到廳坐着的楊過後，卻不由得爲之一愣，目漸漸有些深沉。

楊過一瞥之下，眸微微一，因爲此人他竟見過。

當日在西夏國的靈州城，第一場的比武前，他察覺到有人在窺視自己，待順着對方的目看去時，便是眼前之人，不過當時對方並未表現出什麼異樣來，楊過自然也沒放在心上，誰料今日此人換了一華服出現在自己面前，份竟是金國的海陵王。

見對方不停的打量自己，楊過雖驚訝於對方的份，心裏卻是冷笑一聲：“小爺早就不走偶像路線了，任你看上千百遍，也學不來我這氣質！”

正所謂有一種帥做不自知，但楊過恰恰相反，每天睡覺的時候，在夢裏都不敢照鏡子，生怕把自己給帥醒了。

蕭裕一見到完亮，便躬行禮：“拜見海陵王！”

見楊過無於衷，他不由心急的看向對方，也不敢喊他小公爺，只道：“秉德，這位是海陵王，還不快行禮！”

楊過並沒有立即迴應對方，而是在眼中閃過一抹猶豫，儘量將自己心與現實之間的掙扎，演繹到了極致後，才遲遲起，向着對方拱了拱手。

蕭裕唯恐海陵王心生不悅，急忙道：“海陵王息怒，秉德方纔回到中都，與現在的份還難以適應，絕非有意對王爺無禮。”

完亮聞言，卻是不以爲意的笑道：“蕭侍郎客氣了，我與秉德也不是第一次見，之所以凝視於他，也是未想到當日在西夏靈州城意氣風發的年，如今卻變了這番模樣，有些唏噓罷了！”

楊過淡淡的看了眼對方，道：“我也未想到，堂堂海陵王竟然會刻意瞞份的去西夏國應選駙馬，還不表份，只做一位看客。”

完亮笑道：“當日本王途徑西夏國，聽聞銀川公主豔名遠播，恰時招選駙馬，便有意去一睹公主芳，誰料緣慳一面，無緣得見，最後只好失而歸，卻不想秉德你還記得我。”

楊過面無表的看着他，沒有說話。

完亮也不在意，請二人重新坐下後，就問起了來意。

楊過見對方一點也不意外自己的份，反而的如此親熱，心中已然明瞭，江湖上之所以會出現關於自己是金人的謠言，多半便是出自此人之手。

他不知道自己和楊康長得究竟有幾分相像，但能引起黃蓉的忌憚，又讓蕭裕一見到自己便行大禮，想必還是有着些許相似的。

完亮是完宗乾的兒子，而完宗幹乃是金初太祖在位時期的朝中重臣，對於趙王完洪烈一家的破事，自然也十分清楚，完亮很有可能還見過當時的完康，所以纔在靈州城初次見到自己時，察覺到了自己的份。

只要心中有了懷疑，想要找到那些證據，自然也不是什麼難事，恰巧自己一到中都，蕭裕便尋了過來，如今蕭裕又是背靠海陵王這座大山，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何人在背後控，答案也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