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方哭得梨花帶雨，楊過眼中並無半點憐香惜玉之，淡淡道：「怎麼？你不願回去？」

蘇檀兒噎道：「如果大人要將妾送回海陵王府，妾甘願一死。」

「為何？」

楊過語氣依舊冷漠道。

蘇檀兒道：「妾本是漢家子，之前是不得已，才服侍了金人，若大人要將妾送回金人邊，妾唯有以死明志。」

說到最後一句時，眼中充滿了決絕。

一直記得那晚楊過最後與自己說的話，顯然因為自己的懦弱，才引起了對方的反，故而心裏時刻想著該如何挽回自己在對方眼中的印象。

早在海陵王府時，那暗無天日的日子，便已讓蒙了死志。

今日楊過再次問起自己，知道自己改變命運的機會來了，當即將心的想法道了出來，也算是真流，孰真孰假，讓人難以分辨。

楊過冷笑道：「你別忘了，如今我也是金人。」

蘇檀兒眼神一陣變換，隨即又道：「至大人曾經不是。」

這幾日，沒打聽楊過的份，從外界傳言和府中下人的告知，已然知道了楊過在來到金國前，究竟是一個何等了不起的人，因此哪怕對方現在是金人，但蘇檀兒心中對他卻沒有半點反，只道自己能跟在對方邊，不說為妾，哪怕是為奴為婢，也好過在海陵王府，被完亮當做一件隨意可以丟棄的服。

誰知道哪一天，自己會不會再度被完亮送給旁人？若對方是一位像楊過這般英俊的男子也就罷了，萬一是個行將就木的老者，難道自己也要服侍不？

無論是哪一種，在蘇檀兒看來，都不如繼續跟在楊過邊的好，如若楊過鐵了心的要將送回去，那對來說，死反倒也不是那般可怕了。

楊過有些意外對方的回答，繼續試探道：「我不需要一個只能擺放在房中，僅供觀賞的花瓶，如果只是這個理由的話……哼，你覺得我會在乎你的死活嗎？」

蘇檀兒眼中頓時閃過一慌，但很快又鎮定了下來，說道：「大人既然決意將妾推萬丈深淵，妾也不敢有所怨恨，但一日夫妻百日恩，妾的心早已傾向大人，臨終前，卻有一事不得不說。」

「說！」

楊過目微微一閃，語氣卻沒有毫變化道。

蘇檀兒道：「妾其實是海陵王派來監視大人的，負責每天向管家彙報大人的行蹤，哪怕是一點微末的小事，也要事無巨細的逐一上報。」

「哦？這麼說，阿里白們四個也是海陵王派來監視我的人了？」

楊過漫不經心的問道。

蘇檀兒心中惴惴不安，既擔心楊過將自己背叛一事告知海陵王，又怕他依舊不為所，決意要將自己送回海陵王府，但事到如今，已是沒有了回頭路，只能著頭皮道：

「妾不知，但以海陵王的手段，多半也是如此！」

「這麼說來，你是選擇了背叛海陵王，來投靠我了？」

楊過目微沉，臉也是平淡如水，讓人看不出喜怒。

蘇檀兒語氣一轉，聲道：「比起海陵王來，妾更願意伴於大人左右，哪怕大人將妾棄如敝履，妾依舊無怨無悔。」

「你既然能背叛海陵王，有朝一日，難道就不會臨陣倒戈，再來背叛我麼？」

楊過眼中寒閃爍，看著道。

蘇檀兒臉上閃過一抹自嘲，凄惻道：「不論大人信或不信，妾的心早已是大人的了，說到背叛……呵呵，如果在死與離開大人之間做一個選擇的話，妾甘願赴死！」

「話別說的太滿，你我之間不過是一夜恩，並且還是我強迫於你，難道你還存有什麼不？」

楊過淡淡一笑，有些不以為意道。

誰料蘇檀兒卻是臉一肅，無比認真的說：「或許在大人看來，妾所乞求的十分廉價，可對妾來說，僅是那一夜恩，便已勝卻人間無數。」

「況且……我也從未怪過那晚大人對妾所做的一切。」

說到這句話時，臉上一紅，聲音越來越低，但每一個字又都清楚的傳到了楊過的耳中。

看著眼前滿面的蘇檀兒，楊過不想到那一天，對方依照吩咐，向管家彙報自己昨晚之事時，只說了二人之間的關係，卻將兩人的對話悉數瞞，這不僅讓楊過生出幾分好奇來。

不過一連幾日，暗中都有人窺視，他為了不打草驚蛇，並未在第二天就再次蘇檀兒來陪自己，而是換了阿里白。

之後一連數日，都有人藏暗中，當第五天時，他終是忍不住出手，將那人驚退。

知道自己被發現，楊過猜測對方必然不會在今夜繼續來聽，於是才重新召見了蘇檀兒，果然，暗中已經無人窺視。

而他之所以說這些話來刺激蘇檀兒，也是為了試探對方，看看能否將其收為己用。

畢竟之後他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府中，若是晚上沒有人配合自己，他想要不惹人懷疑的輕鬆離開，只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好在從蘇檀兒方才的表現來看，也算是初步獲取了楊過的信任，可以利用一番。

「起來吧！」

楊過也不指對方能百分百的忠心自己，是以將話說到這個地步，已經足夠了！

蘇檀兒紅輕咬，因為跪得有些久，只能強勉用手撐在地上，站了起來，但不等雙曲展，雙膝便傳來一陣酸麻之，整個人瞬間失去支撐的跌坐下去。

就在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時，一隻孔武有力的臂膀忽然將抱住，頓時讓找到了倚靠。

聞著對方上那悉的氣息，蘇檀兒不由道：「大人……」

楊過則故意板著一張臉：「才跪這麼一會就站不穩了？真是沒用！」

蘇檀兒眼中一陣恍惚，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麼，角微微一掀，出一抹人的甜笑道：「妾就是很沒用，直到現在才明白大人的心意。」

「不要自作聰明！還不快服侍我寬？」

楊過見還有幾分聰明，但不想對方聰明反被聰明誤，於是開口打斷。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的失言，蘇檀兒抿了抿，強忍著心中的喜，為楊過寬，同時，也不忘自解羅衫，至於之後的香艷之景，便不足為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