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爹更加蒼老了。
頭髮灰白,眼角皺紋深刻,臉上的皮如乾涸的樹皮,雖然沒到骨瘦如柴,但是也沒好什麼。
織錦看著心裏都難,別提許二泉了。
許老爹巍巍的想要下床,許四海忙攔住他,「爹,你別。」
許四海上前半蹲在許老爹面前,語帶關切道:「爹,你怎麼樣了?」
許老爹面含欣的看著他,「爹沒事。已經好多了。」
說著,卻又忍不住小聲咳嗽了幾下。
許四海面一。
許老爹拍拍他的手,對著許二泉招呼道:「二泉,來讓爹看看。」
許二泉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緩慢的走到許老爹面前,雙一彎,跪在了床前。
「爹,是兒子不孝。」許二泉的聲音有著哽咽。
許老爹出抖的手,去他的頭頂,眼角有著晶瑩的淚滴,「是爹對不起你,你很好,你們很好。」
最後一句,他環顧四周,既是對許二泉,又是對許四海,還有織錦等人。
許老爹的語氣更加慈藹,「是爹沒能力護住你,你們現在過的好,爹就放心了。不用掛念爹,爹在家中好。以後,若無事,就不用回來了。」
幾個孩子中,許老爹最為愧疚的就是許二泉。
從小沒了母親,自己又不能庇護於他,吃了許多許多的苦。
如今苦盡甘來,過上了好日子。許老爹不想因為自己而給許二泉帶來麻煩。
王氏的格,這麼多的夫妻,他比誰都了解,就是見不得許二泉好。
如果許二泉惦念家中,肯定會被王氏拿,和以前又有何區別?
到許老爹的一片苦心,織錦也不容。
不管怎樣,許老爹總是真心想要他們好的。
許二泉雙目盈淚,平時壯實安靜的漢子,此時哽咽不能出聲。
好半晌,許二泉才平靜了心緒,注視著許老爹蒼老憔悴的臉龐,許二泉不口而出道:「爹,這次你和我們一起回去吧。」
織錦沒有說話,如果能帶走許老爹,也是好事。只是王氏那裏……
心中想著,便聽到了王氏那響亮的大嗓門在後響起,「這是要去哪裏?把我們全部都帶上唄。」
王氏大搖大擺的進來,眾人之前帶來的年禮都放在了地上,還沒來得及給許老爹看。
王氏一一拿過去,略的看了一遍,然後對著許二泉冷笑道:「算你還有良心,你爹都快病死了,還懂的回來看一看。」
對於這句指責,許二泉無話可說,愧的低下腦袋。
王氏哼了一聲,指著一堆禮道:「在外面掙了大錢,不說孝敬你爹一點,就拿這點破東西糊弄誰呢?」
又沖許老爹道:「這就是你整天惦記著的好兒子!他有一點把你放在心上嗎?幸虧不是我親生的,要是我親生的,還不如生下來就溺死算了,省得浪費這麼多年糧食,看著糟心。」
王氏連珠炮般,說的眾人一愣一愣的,大家還沒反應過來呢,許二泉就被從頭到腳罵了一通。
這會兒,織錦無比的想念吳嬸,王氏這種人,還是需要吳嬸來磨。
許老爹氣的臉鐵青,手指著王氏想要說什麼,先是一陣咳嗽。
許四海忙上前替他拍背,許老爹緩了一口氣,對王氏怒目而視,「你走,給我出去!」
王氏半點不以為意,「我上哪裏去?這裏就是我的家!」
許老爹氣的吭哧吭哧著氣。
許四海看不過去,「娘,你說幾句吧。萬一把爹氣出個好歹來,你就開心了?」
王氏拉長了臉道:「我氣的?明明是你們這兩個白眼狼氣的!」
李氏上前勸道:「娘,二弟和四弟,想要把爹接去城裏,也是一件好事。要不,就讓爹跟著去吧。」
李氏不得許二泉把許老爹接到城裏去呢,這樣說不定們也有機會跟著去城裏福。
「呸。」王氏恨恨道:「你一個婦道人家,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想去城裏,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李氏諾諾不敢言語。織錦和柳氏對視一眼,兩人有心說兩句,可這時候說話,只會火上加油。
織錦倒是不怕和王氏吵架,只是在許老爹病床前,不想鬧的太僵,省得許老爹難為。
許四海無法理解,「娘,爹子不好,去城裏我們方便照顧,還能請個好大夫看看。」
王氏道:「用不著你們兩個假惺惺,靠你們,都不知死多回了。」
許四海更是不解,「娘……?」
王氏得意道:「別以為掙了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了,我本就不稀罕。我的乖兒小花,進了太守府,現在最得太守大人的喜。以後生了兒子,說不定還能為太守夫人。跟比,你們算什麼?」
王氏一不留神就把心裏話給說出來了。
李氏在一旁暗自著急。
就連都無法理解王氏的迷之自信,自從上次在太守府見了許小花,得知許小花過的不錯。
王氏的心思就活躍了起來,滿心滿眼都是想著和兒好好敘敘母之,然後搬去太守府,做太守大人的丈母娘。
這也是為什麼上次去了火鍋店后,王氏就一直沒有再找許二泉等人的原因。
王氏算盤打的噼啪響,可在李氏看來,只是王氏一頭熱,做春秋大夢呢。
這麼些天,王氏天天託人給許小花送東西,上次剩的那一兩銀子都花了,連同許小花送給許水仙的那支金釵,也賣了換各種東西,送去了太守府,只盼著能在和許小花見一面。
直到現在,許小花連半個字都沒讓人帶回來。
李氏覺得,與其期著許小花大發慈悲,還不如把希放在許二泉和許四海上靠譜。
何況最近,王氏似乎了把許水仙送去太守府,與許小花作伴的心思,讓李氏膽戰心驚,睡覺都睡的不安穩。
想到這裏,李氏不由道:「娘,小花在太守府里,到底怎麼樣,我們還不知道,這事也沒個影,不如先讓二弟把爹接進城裏去……」
王氏臉一沉,訓斥道:「給我閉,你個沒用的東西,竟然敢咒我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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