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錦淺淺一笑,「當然是認罪書了,萬一你反悔,或者日後反咬一口,我不是自找麻煩。」
錢婆子心下一個激靈,沒想到織錦心思這麼重。若是自己畫了押,就是留了把柄在其手中。
到時候對方哪一天不高興,隨時可以拿著認罪書去府告。
錢婆子當然不想人制約,可織錦笑的看,目里卻帶著冷然。
周圍其他人更是虎視眈眈。
好漢不吃眼前虧,錢婆子再不願意,也老實的按了手印。
織錦示意藍煙收起來,然後自己到屋子裏寫了三張紙給錢婆子。
「這是三張醬料配方,你拿去給王氏。知道該怎麼說吧?只要王氏不懷疑,給你多銀子都是你的。」
一時錢婆子心中激起來,這麼說來,王氏承諾的四十兩銀子,還是的。
錢婆子被抓時,驚的人並不多。
至於怎麼和王氏解釋,就是自己的事了。
許家裏,王氏正沖著廚房罵罵咧咧。
自從張婆子來了以後,許老爹的一應事宜都是張婆子打理,王氏是一點邊都沾不上。
王氏倒不是想親自伺候許老爹,只是過年時許二泉幾人送的年禮,都被張婆子把持的死死的。
王氏了多心思,明要暗要,甚至過,可惜都沒能如願。
又不能上手,且不說自己都打不過張婆子,更不要說張婆子幾個膀大腰圓的兒子了。每天換著人來接張婆子回家,沒事時經常過來幫襯一下。
看見王氏,就兇狠的瞪過去,活像一隻了幾天的兇,要把王氏給吃了。
嚇的王氏一聽說張婆子的兒子來,就躲進房間里,門都不敢出。
一肚子的怨氣,也只有平時隔空對著張婆子罵上幾句了。
前提還是張婆子不還,否則幾句話就能把噎死。
張婆子正在給許老爹熬參湯。
有張婆子細心照顧著,每天上等湯藥喝著,王氏又在面前晃悠,許老爹的病已經好了,臉更是紅潤許多。
他也看的開,年上時,見許二泉幾人過的好,心中的大石頭落下。現在哪怕王氏喝罵的聲音不時從隔壁傳來,也能當做沒聽見。
王氏罵了半晌,沒人回應,自己累的不行。
了幾口氣,又灌了一碗涼水。門外傳來敲門聲。
李氏上工去了,只有許水仙在家。
去開了門后,便把錢婆子迎了進來。
見是錢婆子,王氏眼前一亮,嫌棄的擺擺手,讓許水仙出去,自己關上門,悄聲問錢婆子道:「事辦妥了?」
錢婆子一拍了,信誓旦旦道:「老姐姐,我做事你還不放心麼?」
王氏笑容和煦,一張臉快皺了老兒花,「放心,放心。方子呢?」
錢婆子拿出織錦給的方子,在水中揚了揚,王氏眼睛跟著方子走,就想手去拿。
錢婆子一下躲過,又放進了懷中,「銀子呢?」
提到銀子,王氏臉上的笑容冷了下來。
看了錢婆子好一會,才不不願的從懷裏掏出兩個銀錠子。
錢婆子眉頭一挑,「當時說好的四十兩。怎麼只有二十兩了?」
王氏著臉道:「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被許織錦那個小賤蹄子走了,現在不過拿回我自己的東西罷了。」
錢婆子才不會信,「這跟我沒關係。我冒了大的風險,險些被抓了,才拿到手。」
王氏心中一突,「沒有被發現吧?」
錢婆子似笑非笑的看著,「既然拿回自己的東西,被發現又如何?」
王氏支支吾吾說不話來,罵人是厲害,卻不善辯論。
罵人只需要把自己知道的難聽的話,一腦都倒出來。跟人辯論卻是要腦子的。
錢婆子這會兒都覺得王氏又蠢,目又短了。
好好的許織錦一家不結,弄現在這樣子,還想使壞。
使壞還都使不過人家。
錢婆子半真半假的道:「幸虧我機靈,才躲了過去。五十兩銀子一分都不能,不然我就賣給別人了。」
王氏眼睛一瞪,「說好了四十兩,怎麼變五十兩了?」
「我了驚嚇,不該有點補償嗎?你要是不要,那我就賣給別人了。這方子一定能賣不錢。」錢婆子抬要走。
王氏忙一把拉住,「要,我要。」
說著,痛的從懷裏又掏出了三錠銀錠子,錢婆子放在手中顛了顛,又用咬了咬。
確定沒有問題后,喜滋滋的收了五十兩銀子,這才把方子遞給王氏。
從頭到尾,王氏都沒有一點的懷疑。錢婆子準備好的許多說辭,連一套都沒用的上。
前前後後,一共得了七十兩的銀子。錢婆子心裏樂開了花,連有認罪書在織錦那都不在意了,恨不得這樣的好事再來幾次。
王氏拿到方子就顧不得其他,雖然一個字都看不懂,卻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
連錢婆子什麼時候走了都不知道。
錢婆子離開許家之後,去和織錦報信。
聽說王氏並沒有懷疑,織錦放下心來。
錢婆子也乖覺,心疼的把五十兩銀子拿出來,「姑娘,這是王氏給的銀子。」
織錦見錢婆子雖然低著頭,但是眼睛一直盯在銀子下,心下好笑,淡淡道:「既然是給你的,你就留著吧。以後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錢婆子忙應承道:「我都明白的。」
織錦便揮揮手讓離開。
錢婆子今日一波三折,給織錦磕了頭,喜不自的拿了銀子回家了。
織錦囑咐楊里正與楊輝,注意王氏的靜,便也帶著藍煙回城裏了。
兩天後,楊輝親自去城裏找了織錦。
果然織錦離開的第二天,就有人和王氏接。
楊輝跟著人,一路七彎八拐,最後看著那小廝打扮的人,進了沭城一家米鋪中。
楊輝記下了名字,就來找織錦。
織錦託了許四海繼續打聽,不出所料,那家米鋪是金家的。
織錦聞言,心中冷笑,金家是徹底和杠上了。
不過,暫時沒有心去理會金家。淑之家要開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