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錦把頭靠在寧懷景懷裏，越說越傷心，「我不想死，我捨不得你。」

寧懷景捂住的，「別瞎說。不會的。」

織錦也知道自己的話太過晦氣，就是聽著聞氏的慘呼聲，難免多想。

寧懷景用雙手捂住的耳朵，外面的聲音小了些，織錦窩在他的懷裏，有了安全，加上累，慢慢的睡了過去。

聞氏這一胎生的艱難。孕期養的好，運又，肚子比較大。爬了那麼久的山，又參加了祭祀，是很費力的。

晚上突然發，雖然準備了接生婆，但孩子遲遲未出來，明德師父進去時，已經耽擱了好一會兒。聞氏嘶了許久，力氣都已經用了。

幸虧明德師父是真的有經驗，醫也好，兩碗湯藥下肚，聞氏稍微恢復了些力。在明德師父的指揮下，早晨天剛破曉的時候，聞氏終於生了一個男孩。

生完之後，孩子都沒見上一面，聞氏便昏了過去，產後大出。明德師父好容易從死神手裏搶回了的命，但聞氏經此一遭，以後恐怕很難再有孕。

而那個孩子，因為憋的太久，弱，出生便哮之癥。一輩子都得與湯藥為伍。即便這樣，能母子平安已經是萬幸了。

聞氏轉醒后得知這兩個噩耗，淚流不止。溫鸞雪非常耐心的安。

溫鸞雪是有點疚的。聞氏剛開始生產，接生婆便和說了，有難產的兆頭，讓早做打算。

溫鸞雪知道皇明寺里有會醫的師父，當時就想去請來，但轉念一想，想到了早上的事和藍煙，才有了要人的一出。

織錦無論給與不給，都討不著好。

原本溫鸞雪是看聞氏的況還沒急到那一步，打算稍微等片刻，讓大家都認識到許織錦是個冷心腸，早上只是裝腔作勢后，再去請師父的。

沒想到織錦早一步，把師父請了來。讓算計落空不說。婦人生產時況瞬息萬變，那一耽擱，造了聞氏如今的境況。

明德師父說了，再早一會，可能就不會如此。

溫鸞雪下了封口令，這句話誰也不許告訴聞氏。聞氏昨夜生產時，意識不清醒，不清楚外面發生的事。

丫鬟婆子都是衛國公府的人，在府里，溫鸞雪這個寵嫡的位置比聞氏還高，的話沒人敢違背。

溫鸞雪後來守了一夜，現在又聲寬解，沒有往日的冷淡，聞氏還很，覺得是一個外冷熱的人。平常瞧著不好親近，對自己也淡淡的，沒想到是個人。

聞氏在做月子，外面的聲音也聽不到。

第二日一早，雨停后，客房幾戶人家都收拾東西準備回去，幾位夫人來織錦這裏道別。每個人臉上都是大大的黑眼圈，神萎靡。

一對比下，織錦算是神頭最好的了。

幾人中，周夫人與織錦還是比較悉了。看了看織錦，笑道：「看來王妃昨夜休息的好。」

寧懷景早就出去了，其人的夫君都徑自回了府，沒有來陪的。織錦不好說寧懷景給捂了一夜的耳朵。

只笑笑，「昨天太累了，睡的沉。」

周夫人很羨慕，「我也累，可是那邊聲音太大了，聽的我心裏慌慌的，實在睡不著。幾乎一晚上沒睡呢，今早起來肚子還疼了下，嚇了我一跳。」

朝隔壁的院子努了努。另外幾個夫人全是同的表。

一人道：「可不是，我後半夜就躺床上發獃了，肚子裏的小傢伙跟著鬧騰了一夜，就等著回去好好養一段時間了。」

的肚子已經有六個月了。其人差不多都是這況，實在是聞氏的太凄慘，特別後半夜，聽著讓人頭皮發麻。能睡著也是本事了。

織錦連忙關切道：「那你們都沒事吧？可有請明德師父看一看？」

「看過了。」周夫人道：「剛剛明德師父還開了副安胎藥讓喝下，沒什麼大礙。就是需要放寬心養些時日。」

織錦聞言點點頭，「那就好。」

周夫人嘆了口氣，「昨天我還說那麼大的肚子還來折騰，小心孩子……今天就……」

「聽說昨夜生產傷了子，以後再難有孕。生下的孩子也不好。」

周夫人說著也覺得聞氏可憐了些。年紀輕輕的，就遭此噩運，「還好生了個兒子，好歹還有點指。」

話這麼說，心裏卻覺得聞氏下輩子不好過了。溫晏朝也不是什麼專的主，家裏已經有了幾房的妾室。聞氏嫁給他有三年了，這是第一胎。

之前遲遲未能有孕，便有妾世生下了庶長子。如今好容易懷了孕，運氣卻不好。趕上溫貴妃拿博名聲。

以後的指都在這個孩子上。孩子不好，要泡在藥罐子裏，難長大不說，一個病殃殃的孩子，溫晏朝未必願意立他為世子。

談論這些都早了，只是大夥兒都是快要生孩子的人，看到聞氏這遭遇，難免心驚。

織錦也跟著嘆了口氣，「哎，昨夜溫姑娘還來問我要藍煙，給聞夫人看看。藍煙是懂些醫，但知道未出閣的姑娘，沒學生產這塊，本就不懂。我怕耽誤了，沒敢答應。也不知道溫姑娘和聞夫人心裏會不會怪我。」

周夫人撇撇，「王妃可別這麼說。昨夜的事，咱們大夥心裏都有數。」

「要不是王妃幫著把明德師父找來，還不知要拖延到什麼時候呢。」

另一夫人贊同道：「就是，聞夫人也是倒霉。生產這樣大的事，邊一個能主事的都沒有。衛國公夫人竟然也能丟下隨時要生產的兒媳婦回家，獨獨留下一個尚未嫁人的溫姑娘。」

「這溫姑娘也是……嘖，不是自家人，就是不心疼。」

反正經此一事，幾人對衛國公府是一丁點的好印象都沒有了。下定決心，一定離衛國公府遠遠的。

兒就是嫁給平民百姓，也不能嫁進衛國公府。

幾人又說了一會兒的話，下人收拾妥當后，才相攜著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