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王雖是嫡子,可和皇上離心,遠離京城十幾年。瑞王一直是最大的競爭者,還有恭親老王爺,真當別人不知道,他那麼大的年紀了,上躥下跳的是為了什麼嗎?也是個不得不防的主。
見他心裏有算,溫貴妃很是寬,「你知道就行。」
想到什麼,目又寒下來,「既然寧懷景死了,留著許織錦就沒用了。不如殺了吧。」
剛才三公主脖子上的傷痕,讓溫貴妃又心疼又氣憤,許織錦竟然真的敢手。就算是三公主說話難聽了些,那也是堂堂公主。怎能讓別人隨意打罵?
腦中浮現織錦越發清麗的容,初見時的驚艷,心深莫名有一抗拒,「先留著吧。現在手太惹眼了。孤兒寡母,也翻不起什麼風浪來。」
溫貴妃以為他心了,蹙眉道:「安兒,不可有婦人之仁。斬草必須除,你看寧懷景,當年,要是把他一起弄死,就不會有如今的事端。」
寧祁安略有不耐,敷衍的點點頭。
提起孩子,安王府里尚且只有一個庶子,溫貴妃便道:「你親也有段時間了,王妃的肚子怎麼沒有靜?」
這個話題,寧祁安就更不喜歡。他含糊道:「才多久,母妃急什麼,早晚會有的。」
溫貴妃眉間一抹厲劃過,安王府上有的人。傳給的話,都是安王獨寵許水仙。十天裏有八天是睡在許水仙那。
寧祁安以前也不是個專的主,雖沒正經納妾,府上和他有首尾的丫鬟可不。現在倒像是收了子,孟未寒和兩個妾那裏都去,就寵一個許水仙。
癡放在別人家是談,皇家就不是很喜歡了。寧祁安又是有心大位的人,子嗣越多越好。
溫貴妃認定是許水仙狐主,對許水仙更厭了三分,「你以後是要當皇帝的人,要做到雨均沾,哪能獨寵一人?」
兩個嬤嬤和伺候的人,剛才兩說話時就退下了,溫貴妃也就無所顧忌。
「那許水仙,」溫貴妃皺了皺眉頭,「也不是很好,怎麼就了你的眼?」
「母妃。」寧祁安道:「我不過是在那多宿了兩晚。就那容貌,想做寵妃也不夠格。」
話一出口,寧祁安就覺不妥。溫貴妃不就是寵妃嗎?拿和許水仙比,總有侮辱的意思在。
溫貴妃一口氣堵在口,臉也難看起來。看寧祁安尷尬的模樣,想著是自己親兒子,深吸一口氣,沒計較,「你心裏要有數,還是早點有個嫡子的好。」
「你府上人還是了點,再挑兩個側妃吧。」
溫貴妃是急著抱孫子,想要嫡子,也想要庶子多多益善。
寧祁安還是推諉,「等大事定了再說吧。」
他這態度,令溫貴妃心中生疑。寧祁安從來不是什麼清心寡的人,現在對納妾娶妃卻一推再推,其中肯定有貓膩。
看他實在不多談,溫貴妃沒有繼續追問,只叮囑他,「還有你妹妹,到了說親的年紀。你也幫著看著。」
寧祁安被三公主拖了幾次後,對是沒什麼好的,胡應下,「我會留心的。」
寧祁安離開后,溫貴妃頭疼的著眉心,兒都是債。寧祁安那裏,奪嫡已經到了重要時刻,是一點不敢放鬆。
還有三公主,居然對孟遠有意,也讓溫貴妃碎了心。
孟遠和溫鸞雪的親事,溫貴妃是知道的。雙方私下說好了,就等著選個好時機公佈出來。三公主知道,豈不要傷心死?
溫貴妃記掛著兒親事,還不忘派人時刻關注著長寧宮。
太醫院裏的太醫都被宣進了長寧宮。織錦臉慘白如紙,木木的躺在床上,雙眼無神,對外界的一切都沒有反應,看著就是心傷若死,像是隨時能找寧懷景去了。
白芷幾個丫鬟,嗓子都哭的啞了。柳氏和皇后坐在床邊,一下下的抹淚。
太醫給織錦把了脈,都是一個說法。王妃了太大的刺激,悲傷過度,胎相不穩。需要調整好心,好好養胎。
可看織錦那樣子,安胎藥熬好了,也喝不下去。還是皇后做主,讓人灌下去的。
忙忙碌碌直到晚上,長寧宮裏才消停些。明安不好留在宮裏,滿腹擔憂的回了郡主府。柳氏則留下,陪伴織錦。
皇后是清楚寧懷景詐死的,下午所有不過陪織錦做戲。柳氏不知道啊,即便得了織錦一點點的暗示,心裏依舊七上八下,提著一顆心始終沒有放下。
聽到太醫說織錦懷相不穩,卻連安胎藥都喝不下時,更是心如刀絞。
人多眼雜的,織錦不好給柳氏太多的示意,等夜深人靜,織錦有機會和柳氏說幾句悄悄話時,柳氏一張臉比織錦還要白幾分。眼睛裏滿是。
織錦心疼壞了,往床側了側,母兩躺在一張床上。屋蠟燭未滅,燈火大亮,丫鬟守候在不遠,看來也是柳氏疼惜兒,才時刻不離。
「娘。」織錦握著柳氏的手。七月天,柳氏的手冷的沒有一點溫度,像是從冰塊里剛撈出的。
再看看柳氏燈下憔悴的臉,織錦眼淚不由自主落下,這是今天,流的最真心實意一次了。
柳氏連忙輕拍的背安。織錦自己抹了淚,低低道:「娘,讓你擔心了。」
又使勁握了握柳氏的手,「我和孩子都沒事,還有王爺,一定會平安歸來。」
最後四個字,咬了重音。
柳氏驚喜又不可置信的著織錦,織錦對上的雙眼,篤定的點了點頭。
「所以,娘,你和爹還有明安,要保護好自己,我才能安心。」
柳氏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心裏湧上巨大的喜悅,眼角卻再次潤了。今天一天大悲大喜,若非關心織錦,強撐著,早暈過去幾次了。
「好,好。娘會的。」柳氏連連答應。
表演了一天,也累人的。織錦只來得及和柳氏略略說了幾句,就抵不住困意,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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