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姑娘。」

方思勤轉過頭去，聽到那中年男子問，「你下次什麼時候來啊？」

「這個不確定哦，我這檸杬都是在深山老林里摘的，還得運氣才能摘到。」方思勤答道。

「哦，那下次你若是摘到這野果，可以去夏府找我，我姓張，我們家夫人懷孕了，吃酸的。」中年男人特地同說道。

「行。」方思勤點點頭，往前走了。

「葉大哥，你還要買什麼嗎？」方思勤提著籃子，轉頭問葉遠平。

「倒還真有一點東西要買。」葉遠平說著便停住了腳步，方思勤抬頭一看，旁邊是一個書店。

「葉大哥你要買書？」方思勤有些納悶的問。

「買一套文房四寶，你不是要跟我學認字嗎？」葉遠平說著便進了書店，方思勤拉了拉他的角，卻沒有拉，只也得跟著他進去了。

這書店中間擺著兩排木架子，上面放了不的書，左右的架子則是放著筆墨紙硯。

見到葉遠平跟方思勤過來，店鋪里的小二連忙走了過來，他對兩人並不熱絡，雖然跟在他們後，但不像是招呼來招呼他們的，倒怕他們會弄髒這書店裏的東西。

對於他這態度，方思勤也不以為意，世人都以貌取人，如今穿著破破爛爛，葉遠平也是布短，一副村夫打扮，小二態度冷淡也很正常。

葉遠平在這裏轉了一圈，取了一大一小兩隻筆，一方墨，取了一疊帶邊的紙，他一邊拿東西，店小二一邊說道：「這筆，大的十文，小的五文，方墨五十文，紙張三十文。」

就這麼一點東西，就要九十五文錢，方思勤皺了皺眉頭。

葉遠平拿的東西也並不是上等的，怎麼會這麼貴啊。

見葉遠平也不討價還價，手就要拿錢，方思勤連忙走向前去，抬頭看向這店小二，甜甜的說道：「小二哥，我哥哥是在縣學讀書的秀才，這次他沐休回家，恰好筆墨用完了，所以才我們來買，你能賣便宜點嗎？」

「你哥哥是秀才？」見到方思勤的穿著，這小二有些不信。

「嗯，我們家孩子多，家裏的錢都讓哥哥讀書花掉了，我們就只要五十文錢，可以嗎？」方思勤又說道。

「五十文錢是買不到這些的。」

店小二聽到方思勤的話，見穿著雖然不好，但長相清秀，說話伶俐，態度便也好了許多，只同兩人說道：「若是普通的練習，不必買這種紙，我們店裏有些沒裁的紙張，喏，就是那一堆，雖有些發黃了，但價格便宜，而且不比他手裏的紙張差，十文錢就能買到一大把，你們看要不要買那種紙？」

方思勤轉眼看去，果然看到左邊架子的旁邊堆了一大堆沒裁的紙張，跑了過去，仔細看了看，的確跟葉遠平手裏拿的沒差，便點點頭，「那我們就要這種紙，是不是可以算便宜一點了？」

小二走過去拿了一疊紙，而後走到櫃枱旁，跟在撥算盤的掌柜低聲說幾句，掌柜抬頭看了方思勤兩人兩眼，點點頭，小二便道：「過來結賬吧，一起五十文錢，我們掌柜的同意的。」

「謝謝掌柜的，謝謝小二哥。」接過東西，葉遠平遞過銀錢。

出了門后，方思勤將這東西遞給葉遠平，「葉大哥，這筆墨紙硯真是太貴了，其實不用買也可以，我用手指頭沾著水也能寫字，用樹枝在地上也能比劃。」

「用紙張好一些，可以讓你知道該怎麼握筆。」葉遠平答道。

「你不覺得姑娘家讀書沒用？」方思勤覺得葉遠平這個人有些特別，這鄉下，哪有給姑娘家認字的人家？更別說，自己跟他非親非故的了。

「姑娘家讀書怎麼會沒用？城裏那些大戶人家的兒都認字的。」葉遠平答道。

「還是葉大哥你見識廣，那這錢就算我借你的，等我賺到了，再還你。」

方思勤這話剛說完，葉遠平臉卻是有了些變化，聲音也冷了下來，「我給你買點東西，還要算你借的？」

「你究竟有沒有拿我當哥哥？」

「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的，只是人都是相互的嘛，你對我這麼好，可我卻無以為報。」

「我是你兄長，照顧你是應該的。」葉遠平說道。

「哎……」方思勤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怕再說下去，他又要生氣了。

「那邊有賣頭繩的，給你買兩吧？」葉遠平瞧見了一家雜貨店，店門口便擺著一個架子，上面掛了許多的頭繩。

「不用、不用。」方思勤連連搖頭的，怕葉遠平生氣，又連忙解釋道：「葉大哥，我可不是不肯要你的東西，只是我帶回去了，不好解釋的，戴在頭上還會惹麻煩。」

「那算了。」葉遠平想了下，也放棄了這個想法。

不過他卻是從街上給方思勤買了一個糖人，「方才你自己做的糖檸杬，你一顆沒吃，這糖人，你嘗嘗？」

「太費錢了。」方思勤上說著，但心中卻是高興的，接過這糖人，小小的了一口，「真甜。」

「葉大哥，你也吃。」方思勤又將這糖人高高舉起，湊到葉遠平面前，「這邊是我沒吃過的。」

葉遠平有些不太好意思，但見堅持，還是咬了一小口。

「甜不甜？」

「甜。」葉遠平面無表。

兩人已經往回走了，走到路口看到有賣饅頭的人，正好方思勤還有兩文錢，便用它買了兩個白面饅頭。

「給你一個。」等會回家還有幾里路，吃個饅頭墊墊肚子好的。

「你就這兩文錢了，不留著，全花了？」

「嗯，吃用，健康。」方思勤笑著說了一句，將其中一個饅頭遞給葉遠平，另外一個卻是收到了自己的懷裏。

「你怎麼不吃？」葉遠平見到的行為，有些詫異。

「我還不。」方思勤笑道，「我留著這饅頭，一路上聞著它的味道，我就覺得高興。」

葉遠平聽這樣說，也不疑有它，只拿起饅頭自己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