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勤,你不懂,若是娘抓到了一頭小野豬,娘肯定也不會扔的。」姚氏說道,家裏都這麼窮了,就算抓到的是一頭小豬仔,但這也是。
「可是娘,若是我被野給叼走了,您肯定也會拚命去追的。」方思勤卻是如此說道。
「唉……」姚氏聽了便嘆了一口氣,只轉頭同李氏喊道:「大伯娘,你放下那豬仔吧。」
可李氏卻跟沒聽到們話,只悶頭往前跑著,同這野豬繞圈子。
可能是跑了很久了,實在是跑不了,竟然朝姚氏跑來,在姚氏還沒注意的時候,將手裏的豬仔往姚氏手中一塞,「弟妹,我跑不了,這豬仔就給你了。」
姚氏看著手中的野豬跟跑開的李氏,一時之間有些瞠目結舌。
本來方思勤跟姚氏離那野豬並不是很遠,眼下這李氏將野豬塞到姚氏手中的時候,那野豬立馬調轉豬頭,往姚氏撞來,幸好方思勤眼疾手快,將姚氏往旁邊一拉,那野豬便猛的撞到了樹上。
不待它調轉豬頭,方思勤已經從姚氏手中搶走了並未拿穩的豬仔,然後拚命往前跑。
「思勤。」姚氏往旁邊避開野豬的衝撞,那野豬見到自己的孩子並不在姚氏的手中了,也來不及跟計較,只朝方思勤追了上去。
姚氏連忙也提著柴刀追了過去。
李氏跟方思雲們站在樹下,看著朝野豬追去的姚氏,頗有些驚魂未定。
「娘,接下來我們怎麼辦?」方思蘭的問了一句,「我們晚上是不是沒有豬吃了?」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吃了,久到一想起那,就快要流口水了。
其實方思勤之前也跟差不多,幸好這幾天托葉遠平的福,倒是吃了幾頓,稍稍得解了解饞。
但是能夠有更多的吃,也是不會拒絕的,雖然方才喊著要李氏將這豬仔放下,但眼下這豬仔到了的手裏,卻是捨不得放下了。
「還吃呢,沒有被豬撞死就不錯了。」方思雲在一旁說道。
完全忘了,先前趁著那大野豬在一旁拱葛、地蟲,提議野豬仔的人就是了。
「思勤。」姚氏見到這野豬追著方思勤,急得眼睛都紅了,「思勤,你快將豬仔放下。」
方思勤腳上跟長了風火一樣,拚命的往前跑,從來都沒有跑的這麼快過,快得耳邊甚至能夠聽到風聲。
但就是沒有想過要放下這野豬。
往樹林裏面跑,在樹林裏面繞來繞去,在石頭旁邊繞來繞去,但那野豬雖然型龐大,但還敏捷,雖然拚命的跑,拚命的饒了,但那野豬還是死追著不放。
終於,方思勤來到稍微有些悉的地方,快的更快了,經過某塊石頭旁邊的時候,兩隻腳踏著空氣了一下,而後的野豬卻是突然停住了,併發出了尖利的嚎聲。
方思勤跑了幾步,停下腳步,看著那野豬,大口大口的氣,心臟「砰砰砰」的跳。
跑的腳都有些打擺子了,總算是堅持到了這裏,堅持到了葉遠平以前告訴,他放夾子的地方。
靠著這個專門夾大型野的夾子,功的夾到這頭大野豬。
「勤勤!」姚氏也著氣追了過來,看到方思勤安好無事,也停住腳步,大口大口的氣。
隔著這頭大野豬,隔著野豬尖利的聲,方思勤朝姚氏出一個笑來。
「你……你還……你還笑。」姚氏還沒緩過氣來,連話都有些說不利索。
方思勤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一步一步朝野豬走近,然後將這石頭要扔到了野豬上。
野豬的更加凄厲了。
姚氏咬著牙,眼睛一閉,心一狠,拿起手裏的柴刀,猛地往野豬脖子上劈過去。
野豬掙扎著,蹄子四刨著土,低著頭,想要朝姚氏撞來,但是它腳被死死的夾著,掙扎不開,無著力。
一下又一下!
鮮遍地。
野豬的聲音慢慢的變小了,姚氏回過神,睜開眼,那野豬在的柴刀中,已經了一縷亡魂。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也是迫不得已,願你下輩子投胎做人別做豬了。」姚氏上碎碎念著,「豬啊豬,你莫要來找我,你這輩子做了福報,下輩子肯定能投胎到富貴人家。」
「娘。」方思勤了姚氏一聲,姚氏這才回過神來,將柴刀扔掉,走過來一把抱住了方思勤,「你這孩子,剛剛嚇死娘了你知道嗎?以後別做這種事了,不就是一隻小豬仔嗎?」
「其實我看中的是這頭大野豬啊。」方思勤笑著說道。
手上這隻豬仔能有多大,去掉臟本就吃不了幾餐,犯不著費這個勁,賭的就是能夠將野豬引到這裏來,能讓它踩中這夾子。
難得有一次這樣的機會,天予不取,必其咎。
雖然這野豬其貌不揚,雖然它是一頭充滿著母的野豬,但它依然是眼中的。
「勤勤,既然我們殺了這野豬,那你將手裏的小豬仔放了吧。」姚氏同方思勤商量道。
「沒問題。」方思勤蹲下子,將這小野豬給放掉了,只是可惜,這野豬先前被李氏抓著跑,就已經是氣若遊了,最後又被方思勤抓著跑這麼久,這會兒就是方思勤將它放倒地上的,它也不了了。
「娘,它可能活不了了。」方思勤抬頭說道。
「哎,這都是命啊。」姚氏說了一句,走過來,又對著這小豬仔絮絮叨叨的說了一些什麼,大抵也是讓它下輩子能夠投個好胎之類的話。
而後也看向這隻大野豬,道:「你莫要怨我,不是我不肯放了你這孩子,只是它的確活不下去了,這樣也好,你們母子在間好好相聚,下輩子還做母子。」
這時下的人講究個因果報應,姚氏無論是殺殺鴨,反正但凡是殺生,總要絮絮叨叨的同它們說一些勸的話,儘管它們並不能聽懂,但每次都會這樣說,以減輕自己的負罪。
方思勤覺得好。
當然更好的是,現在得到了一頭大野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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