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方老爺子連連點頭,心中卻對里長他方老漢的事耿耿於懷。
憑什麼他方老漢,卻姓姚的老爺子。
「這事過去了就過去了,以後你們兩家還是親家,心裏萬萬不要因此而產生罅隙。」里長又說道。
「那是自然,我還指著他們日後能夠好好的對待我兒,今天來此,也是迫不得已,萬勿見怪。」姚老爺子朝方老漢那邊拱拱手。
方老漢也回了一個拱手禮,雙方這就算是言和了,接下來眾人又聊了一些別的,主要是抱怨這老天,怨老天還不下雨,不讓人好活。
一直坐到了下午,里長才說道:「老叔你看看,這些人都是親家,遠道而來也不容易,你讓人去做做飯吧。」
「是該如此,是該如此。」方好漢連忙點頭,但卻沒行。
里長眼神炯炯的看了他半響,他才同一旁的方老太說道:「傻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做飯,雖然如今是災年,但我們就是自己不吃,也要省一口給客人吃。」
「誰家不是這樣?我們這裏的人別的不說,接人待客那是沒得說的,我不知道你們村是怎麼樣的,在我們村,只要來了客人,燒茶倒水誰家招呼的不殷勤?」姚老太接話道。
早就看出來方老漢一家人捨不得做飯了,但他們來這一趟,是為了什麼?他們自家人自然是為了給姚氏做主,可村裏的人呢?難道真這麼好心,走這麼遠的路過來為撐腰?
不就是藉著這個名頭,為了這一頓飯嗎?
若是方家人不供給,那回去后,自家也是要供飯的。
雖然方才話說的好聽,但實際上,這年,誰又捨得裏那一口吃食。
「咱家自己都沒糧吃,還做飯。」
方老太低聲嘟噥了一句,眾人只當著沒聽見,沒一個說客套話的,沒辦法,只大聲道:「你們幾個懶媳婦,真是沒點眼力勁,沒聽到里長說嗎?還不快去做飯,什麼事都要我這個做婆婆親自手?」
姚氏見到趙氏跟曹氏兩人都沒,道:「我去做吧。」
方老太橫了一眼,但還是打開碗櫃瞧了,又走到方老太的邊來,「婆婆,您去開開柜子,拿點糧食唄。」
「糧食糧食,都這年了,哪有糧食!」方老太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姚老太便在一旁刺道:「喲,親家啊,前兩天還有人看到你們家大孫子在吃麵餅呢,這就沒糧食了?」
「你們是不歡迎我們,捨不得給我們吃還是怎麼的?」
「是啊,大老遠的來一趟,連頓飯都不做,我可沒見過這樣的人家。」周氏在一旁接話道。
孫氏也低聲說道:「大嫂,你就說兩句,人家連里長說話都不聽,我們又算得了什麼。」
「若是捨不得這一頓飯,我們這就走,別當著我們面,就給我兒甩臉子。」
姚老太說著站起來,「甜甜,跟我一起回去,這樣的親家我們不結也罷,以後你們方家這門,我姚家人絕不登門!」
「老叔,行事別太小家子氣。」里長意味深長的看了方老漢一眼,也站起來。
「都坐下,我家老婆子素來是有點小氣,你們別介意。」方老漢說著,朝方老太出手,「將鑰匙拿來。」
「什麼鑰匙!」方老太有些不不願,方老漢卻是從腰帶上將那一串鑰匙拽了下來,遞給姚氏,「去做吧,有多糧食都拿出來,盡量往好了做,咱家雖然窮,但也不是那種不知禮的人家。」
「是。」姚氏拿了鑰匙,上曹氏,跟一起去方老太屋裏拿糧食去了。
目送著們兩妯娌進了自己的屋子,方老太有些憂慮,那個柜子裏往常除了之外,沒人打開過,就連方老漢要拿什麼東西,都要過的手。
可今天,的鑰匙被人拿了,柜子被人開了,只覺得有人奪了的權,這個家是去的掌控了。
「親家,你看什麼哪,若是不放心,儘管去看著,我們不笑你。」姚老太瞧見方老太那乾的眼神,說了一句。
方老太心中暗罵一聲,收回眼神,不再看了。
姚氏跟曹氏出來,手裏面拿著一個盆,盆里躺著一顆顆大米,晶瑩剔,彷彿在發。
眾人看著盆里的米,不咽了一口口水,擔心被人瞧見,紛紛移開了眼,倒是方老太,瞧見那盆里的大米,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被人剜去了一塊。
「吃了這一頓,接下來咱們天天吃野菜好了。」方老太想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但說出的話卻是酸酸的。
「娘,天天野菜餅子噎的我難,今天來客人了,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喝粥了?」方思勤跑到姚氏的邊,抬頭問道。
姚氏的頭,並不說話,眾人看了也是一陣唏噓。
這老太太,大孫子吃麵餅,家裏的孫就天天吃野菜餅,這心也偏的沒邊了。
姚氏開始做飯,方思勤在灶口給生火,曹氏也在一旁裝模作樣的幹活,不過當看向方思勤的時候,卻是狠狠的瞪了一眼,低聲道:「你這個死丫頭,不是說好不跟別人說的嗎?」
「四嬸,我可沒沒出賣你。」方思勤說道。
「你今天將事鬧的這麼大,誰不知道是我?」
「放心,若是說起你來,我會幫你說話的。」方思勤拍拍自己的口。
曹氏沒好氣的看了一眼,「你可別幫我說話了,你幫我說話,他們還以為我站在你那一邊。」
「怎麼,四嬸不是跟我站在一邊嗎?」方思勤仰頭問道。
「你跟你四嬸說什麼呢?」這時候,姚氏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裏還拿了兩黃瓜,是中午用來涼拌的。
畢竟中午來了客人,沒有菜也不像樣。
「娘,您去菜園摘了菜,還是跟說一聲吧。」方思勤瞧見了便說道,等會不說,方老太又得拿這事來說事了。
姚氏聽罷便提著籃子去方老太的面前,將摘菜的事跟說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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