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了怪了。」看著曹氏的背影融夜，姚氏轉頭看向方思勤，「怎麼今天一個兩個的都來跟我們道歉？尤其是你四嬸，可太讓我意外了。」

「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們今天晚上孤立了您，良心上有些不安吧。」方思勤說道。

「或許吧。」姚氏點點頭，倒是也沒多想，只牽著方思勤的手出去了。

今晚的月很好，小路如練，兩人在路邊草叢中找到一叢仙花，而後便蹲下採摘了起來。

月下，仙花開的紅艷艷的，方思勤看著很喜歡，化為「採花大盜」，一路采了好多花，直將整個小籃子都放滿了，這才罷手。

兩人回去，姚氏找了個小碗，將這花朵搗碎，方思勤又將今下午采來的草珠子洗了一下，然後放到了這小碗裏，用以著。

這些仙花除了用來染草珠子的之外，還剩了不，姚氏便讓方思勤出手來，「來，娘親幫你染指甲。」

「好呀。」方思勤順從的出手來，看著姚氏小心的將仙花塗抹在的指甲上，然後輕輕的吹乾。

姚氏一連給染了兩三回，直將的指甲染的紅艷艷的，這才找來一些葉子，連同仙花碎末，一起裹在的指甲上，用繩索綁了起來。

「等你明天起來，指甲就染好了，這樣子裹起來，不容易掉，而且會更鮮艷一些。」姚氏同方思勤說道。

方思勤連連點頭，臉上帶著盈盈笑意，上輩子，可沒人給染過指甲，自己也沒玩過仙花。

「娘，我還想染一下腳指甲。」方思勤坐在床上，撒說道。

晚上洗了澡，穿的是一雙草鞋，出十個腳指頭來，指頭圓圓潤潤的，指甲泛著，小巧可。

「行，給你染。」姚氏自然是不會嫌棄，便幫了鞋子，又細心的給染了起來。

等染好后，方思勤看著自己裹著樹葉的腳指頭，忍不住瞇著眼笑了起來。

「好了，天也不早了，早點睡覺吧。」姚氏收了東西，說道。

「娘，你別急著走，我也幫你染個指甲。」方思勤便說道。

「娘不用，娘若是染了，明天出去讓人瞧見了，會惹笑話的。」姚氏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道。

「別管他們，我幫你染嘛。」方思勤拉著姚氏撒，姚氏沒辦法，便也點了一下頭。

方思勤便從床上站起來，扶著姚氏坐好，然後蹲在床下，拉著的手，用心的給染指甲。

姚氏的手指其實長的很好看，很修長，只是的手指糙，破壞了這一雙手修長的。

方思勤瞧著有些心疼，又抬頭看了姚氏一眼，雖然臉蠟黃，頭髮也是躁發黃，但的五卻生的很是秀麗，杏仁眼，翹鼻，一張鵝蛋臉，若是在後世，好好打扮一下，也是人。

且不是後世了，就說這輩子吧，若是生在富貴家庭里，肯定要漂亮許多。

人是越養越的，日復日、年復年，枯燥艱難的農活，消磨了姚氏的容貌。

「你在看什麼？」被自己兒這樣盯著，姚氏很不習慣。

方思勤回過神來，低頭認真的幫染著指甲。

一片、兩片……

「娘，等我有了錢，一定要讓您過上好日子，到時候給你好好打扮一下，讓您變一個大人。」

姚氏聞言笑了起來，「好。」

方思勤幫染好了指甲，又用樹葉裹好，姚氏看著方思勤，角浮上了一笑。

有了在自己邊，這日子就有了盼頭，生活就是再苦，看到兒的笑臉，聽到的言稚語，這苦水中，便也泛起了甜。

兩人染好指甲，便並頭躺在床上睡覺，姚氏時不時給方思勤扇一下扇子，兩母並頭說著悄悄話。

方思勤終究是年紀小，說著說著就睡著了，聽著呼吸聲便變得平緩起來，姚氏又了兩聲：「思勤，思勤？」

確定是真的睡著了，才掀開蓋在上的薄被子，躡手躡腳的爬下床來，卻是悄悄的打開了門，就這月，又開始編織起絡子來。

手指頭綁著樹葉，行有些笨拙，編了兩下過後，便將手指頭的樹葉解開了。

月下，的指甲已經被染了紅，編織絡子的時候，手指翻飛，艷紅的指甲如同一隻只小蝴蝶，立在的指端。

翌日。

如期而至。

方思勤剛醒，便聞到了一香味。

「娘？」從床上爬起來，趿拉著鞋子出去，瞧見姚氏蹲在走廊上燒火。

用兩塊土磚搭了個小灶，上面放著兩個小竹兜，竹兜裏面，鮮香的粥冒出香味來。

這才想起來，昨日們已經跟方家分火了，以後吃飯，他們盡可以自己做主。

「起來了？」姚氏轉頭看見方思勤，神慈祥。

「娘，這米你哪來的？」方思勤覺得姚氏一大早就煮白米粥，太惹人眼了。

「找你借的。」姚氏給了方思勤一個放心的眼神，不傻，才不會才剛分火，就將自己的糧食拿出來呢。

不過的話，已經讓方思勤足夠驚詫了，「找借的？」

有些不信，方老太會借糧食給們？

「我就借了一小杯，說明天下午就還雙倍，答應了。」姚氏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方思勤點點頭，「也好。」

一小杯米，在方老太看來，們還是有這個償還能力的。

「快去洗漱，這粥馬上就好了。」姚氏拿著一竹筷，不斷的在小竹鍋里攪著。

煮粥就是要攪和，越攪這粥就越濃，但煮好后，卻是不能攪和了，了之後再攪和，這粥卻是又會水米分離。

姚氏熬粥很有一套，熬出來的粥，比方家任何一個媳婦熬出來的都要好。

尤其是今日，用這竹鍋煮粥，又帶著一點竹子的清香，就是沒有下粥菜，不放鹽也不放糖，方思勤也覺得味極了。

兩人在蹲在屋檐下喝粥，李氏卻已經帶著三個兒出了門。

們的屋子是挨著的，經過的時候，聞到了們鍋里的香味，幾人都有些饞了，李氏勉強跟姚氏打了個招呼，幾個孩子則是垂著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