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勤三人沉默的坐在方思月的床邊。

氣氛很是凝滯，直到程端著幾碟清粥小菜送了上來。

「幾位了吧，來，吃點東西。」程將食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見這裏氣氛很是沉重，他也沒多說，放下東西，便打算走。

「哎，程小哥。」方思勤住了他，「這粥要不要給錢的哪？」

「這個，掌柜的沒說，應該是不要的吧。」程撓撓頭。

「那我們就吃了哈，謝謝你，也替我謝謝許掌柜。」方思勤說了句，端了碗粥給姚氏，在端給李氏的時候，李氏都不敢抬頭看，只沉默著接過了。

方思勤自己倒是就著小菜，吃的津津有味。

早已飢腸轆轆，這簡單的白粥小菜，竟讓吃出了絕世味的覺。

等喝完粥，卻見姚氏跟李氏，一碗粥幾乎還沒怎麼，有些納悶了，「娘，你們怎麼不喝啊？」

「欠了這麼多的錢，娘怎麼喝的下去。」姚氏嘆息一聲，又看了方思月一眼。

為什麼救治，要自己的兒付錢？可是當時那況，實在是說不出阻止的話來，但眼見著方思勤背負了這麼重的債務，這心中焦急的很。

現在，的心頭，也如同李氏一般，了一座大山。

用有限的算知識在心中盤算著，一絡子賣一文錢，五兩銀子等於五千文錢，就是忽略掉買綵線的本錢，也得打五千絡子，才能還上這五兩銀子。

五千。

假設一天晚上可以打十，一年就是三千六百五十，要還這麼多的錢，起碼得小半年。

奇怪的是，這麼一算心中竟然輕鬆多了。

不就是五千絡子嘛，勤勤跟許掌柜說的是三年之，時間足夠了。

方思勤正勸說姚氏，卻見姚氏朝展一笑，「娘這就吃。」

方思勤見到姚氏這樣，倒是納悶了，「您想通啦？」

「有什麼想不通的，花一年半的時間，能夠救思月的命，這再劃算不過了。」姚氏說道。

「什麼一年半？」方思勤問道。

姚氏拿著碗，輕輕的吹著粥面，然後吸溜了一口粥，才道：「娘算過了，賺五兩銀子，一年半的時間足矣。」

「嗯？」

方思勤心中疑問重重，但也沒問，倒是一旁的李氏聽到這話后，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二弟妹，你剛剛說什麼？」

「我沒聽錯吧？」

「你能在一年半的時間裏，賺五兩銀子？」

「你先喝粥，喝完粥我跟你說。」姚氏說道。

「你沒騙我吧？」李氏看向姚氏，姚氏略一沉臉，「我騙你做什麼，你快吃吧，吃了我就跟你們說。」

見神態輕鬆，李氏心中也信了幾分，也不怕燙，拿著勺子，呼嚕幾下，就將這粥全喝下去了。

「二弟妹，你現在該告訴我了吧？」李氏抬起頭來，一臉期盼。

姚氏也三兩下將碗中的粥喝完，用調羹將碗邊刮乾淨，然後抹了把，將碗一放，才對李氏說道：「大嫂，我會打絡子，這你知道的吧？」

「嗯嗯。」

「這絡子在縣裏，一就能賣到一文錢，那麼要賺五兩銀子，只要打五千絡子就行了。」姚氏輕鬆的說道。

李氏也盤算了一下，急著說道：「還真是這樣，那弟妹，你能教教我嗎？」

「讓你們代替我還掌柜的錢，我心中過意不去，你教教我，我來打絡子，我來還錢。」

此刻，李氏那張大餅臉上好像一個小太，散發著一種希的芒。

「當然可以。」姚氏大方的說道：「只要你願意學，我哪有不教之理？」

「我當然願意學，只是怕弟妹你嫌我笨。」

「打絡子其實很簡單，只要用心，就算是再笨，多學幾次，也就會了。」

聽到兩人討論起打絡子賺錢的事來，姚氏還跟李氏盤算還清五兩銀子要多久，很開心的說，若是們兩人一起打，那就只要半年多就能還清了。

兩人都很高興的，先前在心頭的大山也稍微挪開了一些，總算是能讓人口氣了。

見到兩人討論的高興，方思勤忍不住的說道：「娘，打絡子不要本錢嗎？那綵線哪裏來？」

「綵線買嘛，我就算是一兩銀子，那我們再多打一千絡子就好了。」姚氏語氣還算輕鬆。

「嗯，那怎麼賣呢？」方思勤說道：「上次我們能賣一些出去，那純屬運氣，我們不是次次都能賣這麼多的，你就是拿到鎮上去，按照半價賣給人家，人家又能否收這麼多？」

「這……」這個問題，問得姚氏有些卡殼了，不過很快又有了信心，「鎮上賣不出去，就去縣裏，縣裏賣不出，就去府城嘛，府城這麼大，我們總能賣出去的。」

方思勤聽到這麼說，也忍住沒再跟算車馬錢、路上吃喝的問題。

難得姚氏這麼有信心，那就讓去做吧，這也不失為一種方法。

只要有恆心，剛想敢做，願意承擔，五兩銀子，也算得了什麼呢？

見方思勤沉默不語，姚氏便湊過來問道：「勤勤，你也覺得娘親這個主意好吧？」

「嗯。」方思勤笑著同點頭，姚氏臉上便出笑來，「我就知道，有你的認同的，娘心中更加有底了。」

方思勤看向姚氏，沒想到，如今的意見對姚氏來說，竟然如此重要，幸好方才沒有胡言語，打擊姚氏的自信心。

「娘，您的主意是不錯，不過您也別太擔心，我肯定有辦法還上這錢的。」方思勤說道。

「不不不，這錢該我們還，到時候等你思月姐醒來了，讓跟我們一起打絡子，讓一起還。」李氏在一旁說道。

「等思月姐醒來再說吧。」方思勤淡淡一笑。

「是是是，我去大夫來把把脈，看好些了沒。」李氏說著，轉去許大夫去了。

許大夫過來給方思月把了脈，查看了一下的狀況，手輕著鬍鬚，「沒什麼大礙了，等醒來，喂喝點粥，再過幾天，就能活蹦跳了。」

「真的，謝謝大夫，是您救了我家思月的命，我給您磕頭了。」李氏說著，又要跪。

「起來吧。」許大夫連忙手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