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就是床頭打架床尾和。

即使上次方有仁對李氏下了狠手，但是很快，他們又和好如初了。

最近李氏帶著孩子們天天在家打絡子，方有仁瞧見了，便問道：「你最近怎迷上打絡子了，誰教你的？」

「二弟妹教的。」李氏低低的答了一句，怕方有仁因為上次方思勤打他的事遷怒姚氏，還有些不太敢提起姚氏。

「？」果然一提到姚氏，方有仁的聲音就大了些，「會有這麼好心？」

「其實也不是好心，」見到自己丈夫生氣了，李氏有些害怕，當即解釋道：「因為那天給月月治病花了五兩銀子，是思勤簽的欠條，所以我就跟學了這手藝，好跟他們一起打絡子還錢。」

「你說什麼？」聽到李氏的話，方有仁的眼睛瞇了起來，「你說上次給咱思月看病，欠條是方思勤那臭丫頭簽的？」

「嗯。」李氏點了點頭。

方有仁瞥了李氏一眼，好似有些發怒的樣子，「是簽的，你怎麼不早跟我說？我還以為是你這死婆娘簽的，天天去纏著爹娘，就想要讓他們拿錢出來，合著那欠條是簽的。」

「沒想到這次你還聰明的。」方有仁說著，臉上出笑來，誇了李氏一句。

李氏極得到方有仁的誇讚，自打嫁給方有仁，就覺自己不著他的心，知道他並不喜歡，他嫌棄的外貌，嫌棄沒有給他生下兒子。

所以今日，即使他只是說了一句微不足道的話，卻仍舊是讓李氏到高興，抬頭見他臉上神一改之前的灰暗，便大著膽子跟他挨得近了些。

見到李氏挨過來，方有仁也並不嫌棄，只是一邊看打絡子，一邊說道：「這次你做的不錯，腦子總算是開竅了，不但沒虧這個醫藥費，還得到了一門手藝。」

「趕明兒我去鎮上問問，看著絡子有沒有人買。」

方有仁拿起打好的一絡子，拿起來看了看，道：「我看你這絡子打的不錯的，指不定能賣個好價錢。」

「你看看二房的人，心多，我好幾次瞧著二房的在洗鍋，那鍋里沾的鍋底，我一看就知道是熬米湯留下的。」

「現在大米的價格都翻天了，還能買得起，就憑挖草賣的那些錢，哪裏夠？指不定就是打絡子賺的。」

「你別看平常好像一副直來直往的子，其實心眼不比三房的，跟大家說是挖草賺的，其實是打絡子賺的，你就是拿著鋤頭，將山上的草全給刨了，估計也刨不出二兩米出來。」

聽到自己男人說的這一大堆，李氏就是尷尬的聽聽，並不敢回話。

自己男人說看到姚氏洗鍋有米湯的痕跡，他哪裏知道，那天姚氏給了自己一海碗粥，還有幾塊麵餅。

不管二弟妹這錢是怎麼賺的，反正救了月月的命，還給了自己一口吃的，領的。

「我看你這絡子也打了不了，前兩天還看到蘭蘭們都在打絡子，不然這樣，等過兩天趕集，我就拿去鎮上問問，若是能夠換到幾個錢，咱也買一升米來嘗嘗，都好幾沒吃過米飯了。」

方有仁頗有些回味的說道。

「當家的。」聽到這裏，李氏有些明白方有仁的意思了，忍不住開口道：「這絡子到時候是要給二弟妹，讓去拿去賣的。」

「為什麼？」方有仁差點沒跳起來，「讓拿去賣，指不定賣一文錢一，跟你說只賣了半文一，你又沒有跟去看著，到時候隨便找個理由扣幾文錢，你能知道？」

「不是，當家的，這打絡子的綵線是二弟妹提供的，所以這絡子也要給。」李氏有點不敢說出實。

「你傻了吧，等我們賣了這絡子，再買綵線還就是，何必一定要讓去賣。」

「我之前跟二弟妹說好了，這打的絡子都歸，要跟們一起還債。」李氏聽到方有仁這樣說，就知道他沒聽清自己之前說的那句話，怕他會生氣，說完，趕垂下了頭。

頭頂半天沒有傳來聲音，李氏怯怯的抬起頭來，卻見到方有仁盯著，彷彿要吃人一般，不等反應，頭頂便是傳來了一陣劇痛，方有仁抓著的頭髮，一掌將的頭打得往一旁歪去。

「你是傻了吧！」

他罵了一句，李氏捂著臉，含淚看他。

見到的眼神，他沒有半點心疼，反而到厭惡。

若是一個人，這樣看著他，那自然是讓人心疼不已，可看著那張點了芝麻的大餅臉，他心中怒意更甚，打了一掌還嫌不夠，一腳就將連人帶椅子踹翻在地。

「我剛剛還誇你聰明，結果呢？你跟我說打的絡子要拿去給們還債？」

「你是們爹還是們娘？你打的絡子為什麼要給們還債？」

「當家的。」李氏捂著臉，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還不敢哭出聲，只解釋道：「們欠那債是因為要給我們月月治病，於於理，我們都應該還。」

「狗屁的於於理！」

方有仁往一旁唾了一口，「若不是們張羅著要帶思月去鎮上找大夫，指不定我們一文錢不花，思月的病就自己好了。」

「退一萬步說，咱思月是侄，自己要搶著去簽欠條，那是自己逞強，是自己蠢，能怪得了誰？」

「們蠢，你可別跟著犯蠢，五兩銀子，咱們親這麼多年，你見過五兩銀子嗎？五兩銀子，要還到何年何月去？」

李氏囁嚅了兩下，想要跟方有仁說一下姚氏算得賬，告訴他，五兩銀子並不用還多久，但見到方有仁暴怒的樣子，便不敢開口了。

方有仁罵了李氏一頓，怒火漸漸平息了下來，見到李氏那樣子，他便道：「行了，別坐地上了，起來了吧。」

他親自手將李氏拉起來，又同道歉道：「對不起，我剛剛也是怒氣上來了，我不該打你。」

「當家的，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也是氣我太笨。」李氏抹了一把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