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用得著那麼多錢,二十文錢足矣。」姚氏說道。
方思勤鬆了口氣,「二十文,您自己做主便是,還跟我說什麼。」
說著,又想起家裏的錢都是再管,姚氏手中一個子都沒有,心中有些疚,便將那些碎銀子都給了姚氏,「娘,這四十兩我們留著蓋房子,這些錢您拿著,您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這也太多了吧?」姚氏有些不好意思,家裏的錢大都是兒賺來的,難道年紀輕輕的,就要兒養了嗎?
「不多,到時候請舅舅他們幹活,也從這裏花錢,還有啊,咱們不是好久沒去外公家了嘛,到時候去了,也給外公外婆帶點禮。」方思勤笑著說道:「娘,您信不信,只要您禮帶足,外婆絕對不會罵您了。」
「哎,其實你外婆也是刀子豆腐心,罵我兩句,只要開心,娘都沒所謂的。」姚氏上這樣說著,神卻有些黯然。
誰想要被人罵啊,更何況,這個罵的人還是親娘。
「到時候我跟外婆好好說說,我讓管管自己的脾氣,不許這樣罵你。」方思勤便說道。
「別,你外婆那人的脾氣一點就,你若是敢說,肯定會生氣的,到時候罵起你來,娘都護不住你。」姚氏連忙說道,可是見識到了方思勤跟方老太互懟的樣子,生怕又跟姚老太幹起來,自己的娘親知道,那段位可比方老太高多了。
「娘,您放心,我心中有數,不會一頭熱的撞上去的,外婆是個講道理的人,到時候我跟講道理。」
「娘有你這個兒真好,護著娘。」姚氏手將方思勤一把攬了過來。
母倆聊了一會兒,姚氏便去打絡子去了,方思勤又將那些銀子藏了起來,然後便躺床上睡了。
昨天畢竟是淋了雨,等到第二天早上起來,整個人的鼻子都有些堵,一張口,聲音更是沙啞的厲害。
「你醒了?」姚氏端著一碗湯藥走了過來,「你昨晚燙的厲害,娘去歐石玉那裏給你要了一點草藥回來。」
「哦。」方思勤接過葯,聞到了一的苦腥味,姚氏見狀便道:「良藥苦口利於病,喝完娘給你拿兩顆餞。」
話還沒說完,方思勤卻是已經仰著頭將湯藥一飲而盡了。
「你不怕苦了?」姚氏吃驚的看著方思勤,要知道這個兒從前最是怕苦了,以往要喝葯,可是得好一陣哄。
「怕苦啊,怕苦所以才要快點喝嘛。」方思勤說著,拿過姚氏手中的餞,放中,著中這苦腥味。
「思勤,你真是長大了。」姚氏又說道。
這句話說了無數遍了,但每次一看方思勤做出一些事來的時候,總忍不住再重複一遍,今年方思勤實在是長的太快了。
偶爾某些時候,甚至懷疑自己兒是不是換了一個人。
以前的兒有什麼事都問,膽子也小,但是現在,比自己還有主見,想什麼就敢去做。
肯定是自己丈夫沒在家,才會這麼快速長的吧。
姚氏暗暗的想到,畢竟,自己兒也是一個聰明人。
方思勤沒想到僅僅是快速喝個葯,也能夠讓姚氏想到這麼多。
小孩子為什麼會怕打針,怕吃藥呢?一是真的怕,二是因為他們有人疼,就好像有些孩子摔倒了,若是沒有大人在邊,他們說不定很快就爬了起來,但若是有大人在,他們指不定還要哭鬧一場才會罷休。
方思勤從小就懂事,因為知道沒有人疼,爺爺年紀大了,不能去鬧他,所以盡量不讓他心。
這輩子一時之間忘了有娘親了,否則呀,定是要鬧上一場,掉上兩顆眼淚,讓姚氏好好的心疼下自己才行。
「你先躺著,娘去給你做飯。」待喝完葯后,姚氏陪坐了一會兒,才說道。
「現在幾時了?」方思勤便問道。
「已經是中午了,娘本來還想要上午去翻地呢,結果也沒去。」姚氏說了句。
「不是說了咱家的地請人翻嘛,娘,您都累了好久了,今天就在家歇會兒,好好陪陪我行不行?」方思勤烏溜溜的眼睛瞅著姚氏,姚氏不忍拒絕,只點點頭,道:「好。」
得到的應允,方思勤這才讓姚氏去做飯。
姚氏去外面忙活了一會兒,又進來問道:「勤勤,你終於想吃什麼?」
「我想喝骨頭湯,還有回鍋,飯要白米飯,不許加糙米進去。」方思勤又說了一句。
雖然家裏糧食夠吃,但是粳米貴,姚氏總免不了加點糙米進去,這糙米有些穀殼沒蛻乾淨,吃起來割嗓子,一把糙米,就足以將一整碗白米飯的口給破壞掉了。
哎,可姚氏是苦過來的,方思勤怎麼說都沒用,早上喝粥還好,一到了煮白米飯的時候,就忍不住加料了,要麼加糙米,要麼加雜糧。
「好好好,不加不加。」姚氏無奈的說了句,出去做飯去了。
方思勤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沒多時,就聞到外面傳來的香味,深吸了一口香味,剛準備從床上爬起來,就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
「嘖嘖,二嫂,這一分家,你到時候連都捨得吃了,真羨慕你。」是趙氏的聲音,「你瞧瞧你這可憐的侄兒,最近都瘦了,也給他吃兩塊唄。」
「寶軒,快跟你二伯娘說說,讓賞你塊吃。」這是方老太譏諷涼薄的聲音。
這家中的院子又不大,姚氏做飯,早就香飄整個院子了,不單單是方老太跟趙氏,曹氏跟李氏也帶著孩子走了頭來。
這多香啊,況且昨天晚上,方思勤又買了醬料跟香料,油鹽也是足足的,是聞著這味道就讓人垂涎三尺了。
本來給一塊自然也沒什麼,但家裏這麼多的人呢,給了方寶軒,自然要給大房三個娃的,還得給四房,這樣一來,自家的思勤就吃不了多了。
姚氏一狠心拒絕了,「我家勤勤病了,這是買個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