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有福簽了字,按下了手印,方思勤這才拿出錢來,讓那些債主拿著借條向前,一一償還他們銀錢。
來的債主雖然多,但是方有福欠的銀錢倒是沒有想像中的多,加起來,也不過才二百餘兩而已。
得到銀錢,這些債主們朝方思勤拱拱手,各自散去。
方有福扯下脖子上的鏈條,從地上站起來,「侄,我不是跟你借三百兩嗎?這應該還能剩幾十兩吧?」
方思勤將賣契在他面前一揮,「以後別我侄,請我主人。」
「你!」方有福還沒變臉,一旁的方老太倒是忍不住了,「你竟然敢讓你叔叔你主人,你小小年紀也不怕夭壽!」
「不怕,我得起。」方思勤將賣契在方老太的面前揮了揮,輕輕笑了下,「我說昨天你們為什麼一個個都表現的那麼和善,是需要我幫忙對吧?現在債主也走了,所以,不用裝了?」
「哼!」方老太冷哼一聲,「你拿著賣契說話,我不信,你還真敢拿你叔叔怎麼樣!」
「不敢,我敢!」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沈玉珩站了出來,語氣是不同以往的溫和,而是十分的凌厲:「思勤是我妹妹,我絕對不能容許欺負,作為方家的兒,可能有孝道著,但作為我們沈家的兒,你們這些人,可管不到頭上!」
「大家都別吵了,既然已經簽了賣契,我願意做你的僕人,但侄啊,你是不是該將剩下的錢給我?」方有福又著臉說道。
方有福這人啊,缺點一大堆,但有一樁,這人就是臉皮厚,這不,明明了這麼一大樁屈辱,狗鏈子都套他頭上來了,關他的人才剛走,這會兒,他好像都忘了剛剛的事,又能夠在眾人面前談笑風生了。
怕不是,剛剛他那做小伏低,一臉怯懦獃滯的模樣,都是裝的啊。
「呵呵,方有福,你欠的錢應該不止這麼點吧?」方思勤抬眼看向他,「是不是還有一些害者沒有找上門,你就覺得不用還了?」
想也知道,像他做這麼一樁事,肯定不止這些害者,指不定還有更多,只是不知道他住所,還沒找上門來而已。
還有一些,被他誆騙的太厲害了,指不定現在還在家傻傻等著,等著他能上門來,將錢連本帶利的還給他們。
「你不會是想拿了這剩餘的幾十兩銀子,跑到別的地方去生活吧?」方思勤見他眼神有些躲閃,又說了句。
「侄你說笑了,我這都跟你簽了賣契,還能躲到哪裏去?」
方有福連忙說道,「更何況,能跟著侄你這樣的有錢人,我真是求之不得,以後我跟著侄,那些找上門來討債的,侄肯定也會幫我一併擔了的。」
「再說一遍,我主人。」方思勤臉一冷。
「是,主人。」面對冷冽的眸子,方有福還真不敢放肆,只低下頭來。
方思勤這才說道:「以後若還有人上門討債,我會拿這剩餘的錢給你還,超過的,我肯定不會給你還,但是我可以吃點虧,允許你去債主家中,打工還債。」
「說來也是好笑,方有福,你萬萬想不到,有朝一日,你竟然能如此值錢吧?三百兩銀子,我想咱們這塊,沒有一個僕人,能賣出這樣的價格了。」
方思勤譏諷的笑了兩聲,方有福即便是臉皮再厚,此刻神也有些不自然。
以前方有福總想要將方思勤賣了,萬萬沒想到,過了幾年,他竟然賣給了方思勤為奴,這人生際遇真是說不清啊。
方思勤又抬頭看了方老太,呃,想了想,這張老臉,就是想要賣給為奴,也是萬萬不要的。
「走吧。」方思勤說了一句,大步往前離去。
沈玉珩走在的側,見方有福還站在原地,轉頭瞟了他一眼,他連忙也跟了上來。
「方思勤,你個遭瘟的小賤皮子,娘缺教的的賤丫頭,勾欄院裏的爛玩意兒,掃把星,生兒子沒……」
方老太見到自己最喜歡的兒子,像狗一樣跟在方思勤後,心中怨忿,不由得破口大罵了起來。
「啪!」
方思勤抬手一掌扇到了方有福頭上,「,您儘管罵,以後您罵我們一句,我就打他一掌。」
「你個賤丫頭!」方老太隨口又罵了一句,方思勤抬手又給了方有福一掌,並道:「這次是我打,我人小力氣小,下次我可要專門雇個人來打了。」
「你!」怕兒子再挨打,方老太就算是再生氣,也只得閉上了,只用怨毒地目,死死的盯著方思勤,心中咒罵連連。
被那淬了毒眸子盯著,方思勤一點也不在意,隨便在心裏怎麼罵,反正又聽不見,但,一旦讓聽見,方有福可就遭殃了。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方有福腹誹連連,怎麼覺這丫頭變得心狠手黑了起來?
他有種跟了,也沒好日子過的覺。
「方有福,以後呢,你在我家就負責喂這些牲畜,吃飯我是沒有給你吃的,你回老宅去,想必你婆娘也不會忍心著你,以後你卯時來我家,酉時回去就行,畢竟我跟你也有那麼一點關係,不忍心你們夫妻分居。」
「還有,別想著逃跑,在平縣這一畝三分地,你逃不掉,若被我抓到了,我直接就以逃奴罪,送你去採石場,相信我,採石場你是不想去的。」
進了院門,方思勤同方有福說了兩句,而後召來裴松柏,「裴管家,這個人是我們新來的下等僕人,以後有什麼重活累活,你就指使他去做就行了,記住,一定不要讓他懶,還有,吃食方面的事,不能讓他手。」
「老奴知道了。」裴松柏躬應道。
他來方思勤家有一年了,又怎麼會不認得方有福呢。
不過他心中雖然是有些疑,卻也沒有多問,他以前就知道,方思勤不喜方有福,如今,既然是大小姐吩咐,他肯定要據的指使,讓他多多幹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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