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姒上了馬車,前頭的車夫便一鞭子在了馬屁上,綠檀和綠芽才要跟上便被人攔了下來。
楚姒抬眼看著面前的珍娘:“你找我何事”
珍娘見戒備,輕笑:“當初在尼姑庵我幫了你,如今怎生還把我當敵人一般”
楚姒神淡淡:“珍娘幫我,難道是把我當友人了嗎你這份恩我會報,但不是現在,我也不會答應你任何要求。”
珍娘看著,淡淡往后靠了靠:“你這子倒是倔,跟你娘一樣。”
楚姒皺眉:“你認識我娘”
“自然。”珍娘簡單提過便不再多說,眼里也看不出別的緒來:“聽說皇上賜婚給你,是林家的世子,你可了解這個人”
楚姒忽然想起那遞過來紙條上的字,抬眼看;“表面上是一個不學無的書呆子,實際上卻在替八皇子做事,這樣的人,本不是尋常的世家子。”
珍娘眼睛微微一亮:“你說他替八皇子做事,你如何得知”
楚姒簡單將八皇子把自己強擄進府,林清愚來見的事兒說了,面上有些憤憤然:“八皇子也不過是空有賢名罷了。”
“哦,你是這樣看待八皇子的。”珍娘笑笑:“你不問問我今天來尋你的目的”
楚姒抬眼看:“不管你有什麼目的,我都不會應你,至于你的恩,遲早我會還給你。”
“是嗎”珍娘面上的笑意越發大了:“當初在山上可不見你這麼有意思。”
楚姒撇過眼去:“當時豈同今日,彼時我只是被扔在山上無人問津的一個小孩,但如今,我卻是楚府嫡長,又承蒙皇上賜婚,往后便是安平侯府的世子妃,再往后還能為侯夫人。”對于珍娘來的目的,林清愚讓鄭雲帶來的紙條上已經寫了,一是為了探聽林清愚的虛實,二是為了讓自己為逍遙王的棋子。前世這棋子已經當過了,所以這輩子,還是罷了,至于虛實
看著楚姒略帶驕傲的態度,珍娘有些狐疑,看著滿是向往的眼神:“你好像特別喜歡世子妃這個稱號”
“那是自然,當初我的嫡母嫡妹都把我踩在腳下,等我了世子妃。我看們還敢對我不敬。”楚姒拳頭微微收。
珍娘看著,越發懷疑了:“如果現在讓你做逍遙王或者八皇子的側妃,你可愿意”
“側妃”楚姒輕蔑笑道:“側妃終究也只是個妾,而且以后皇位肯定是大皇子的,我為什麼要放著嫡妻不當,去給人做妾呢”
珍娘的笑容冷了不:“是嗎你怎麼不問問我跟八皇子和逍遙王是什麼關系,畢竟當初你可是親眼瞧見我跟他們一道從京華樓出來的。”
楚姒莞爾:“您也說過,我是聰明人,不該問的話我不會多問的。”
“倒真是個聰明人。”珍娘讓馬車停下,臨走之前忽然頓住,回頭笑看著:“楚小姐,既然你是聰明人,那你最好如現在這般,聰明到底,不然,自作聰明的后果可比山上那些尼姑們慘。”說罷,珍娘便直接帶著人乘一同跟來的另一輛馬車離開了。
綠檀跟綠芽被攔在后頭,見人走了,這才急忙跟了上來。
“小姐,您沒事兒吧。”綠芽看著面微微有些發白的楚姒道。
楚姒微微搖頭:“回府吧。”說罷便一個字也不愿再多說。
珍娘此行的目的,果然是替逍遙王來當說客的,如今逍遙王想讓自己當棋子,自己方才這般的表現,即便自己不拒絕,珍娘也不會樂意逍遙王太重視自己,但趙訓炎此人心機深沉,而且心思縝,一聽便會知道自己是故意氣珍娘的,看來以后要更加小心避著們才是。
楚姒從袖中拿出林清愚的字條,看著上面的囑咐,無奈笑起來,他倒是未卜先知,不過也慶幸他的未卜先知。
暗巷中,趙訓炎站在馬車邊聽著珍娘的話,丹眼中滿是興味:“在你面前居然是這樣的。”
“不管是本是如此還是有意為之,此人都不可重用,若是一定要娶楚府的兒,便娶楚家老四吧。”馬車里的聲道。
趙訓炎眸微閃:“不著急。”
他話音才落,珍娘的馬車便離開了。
一旁的侍衛忙道:“這什麼意思,主子都沒讓離開”
趙訓炎抬手止住他的話:“去,查查楚家這位四小姐。”楚姒居然敢這般拒絕自己的邀請,難不是在告訴自己,想做正妃嗎
趙訓炎諷刺的勾起角,轉走黑暗中。
楚姒回到楚府時,天已經黑了,不過后院中卻是燈火通明。
楚黛兒跪在地上,兀自垂淚:“請父親明鑒,黛兒尋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房中怎麼可能藏有毒藥。”
“既然沒有,那你就讓我進去看看。”楚蓁蓁在一旁道,煙雪跟在后面垂著眼睛,手指死死的絞在一起。
楚黛兒微微咬:“二姐姐,難道你也不相信我嗎,平日你我就與你走的最多,今兒下午母親才往我房中進去查看過,并無異常,難道這一會兒就發現有毒藥了”楚黛兒想著房中那些東西,心里真的慌了起來。
“你這話什麼意思,母親又不認識毒藥,自然發現不了異常,你現在故意攔在這里做什麼,難不真的是心里有鬼不敢讓我們進去”楚蓁蓁諷刺道,面上的笑容卻是已經忍不住了。
“我沒有”楚黛兒還想辯解,楚秉松卻已經不耐煩了:“好了,爭執什麼。”說罷,看著旁邊的侍從道:“還不進去搜”
“等等。”聽到楚秉松這話,一旁死死咬的木香跪了出來:“不用進去查了,毒是奴婢下的。”
“什麼”楚秉松和秦雪同時驚呼出聲,楚蓁蓁則是惱怒的瞪著:“賤婢,你在胡說什麼,莫不是想替你家主子頂罪”
木香抬眼看:“二小姐,奴婢的主子是您吶。”
“放肆”楚蓁蓁憤憤的看著盯著的木香,抬手又是一掌。
木香捂著臉,角帶著一跡,眼神卻變得更加堅定,朝著楚秉松磕了個頭:“回稟老爺,這毒的確是奴婢二小姐指使,然后下在弘哥兒茶水里的,卻不知那日夫人正好去瞧弘哥兒,讓老爺誤會了。”
楚秉松皺眉:“你的意思是,蓁蓁讓你下的毒,為了什麼”
“因為二小姐曾說,弘哥兒以后怕是會替代大公子,所以一定要除之而后快,而且還想借此來誣害四小姐,因為四小姐搶了的風頭。”木香一字一句堅定道。
楚蓁蓁氣得面發白:“你滿口胡言,我何時指使你去給弘哥兒下藥了”
木香瞪著:“小姐左右也不會放過奴婢,奴婢便將這些事兒全抖摟出來,你之前在山上打了老夫人派去的春草姐姐,想讓污蔑四小姐之后,當晚您為了保險起見,又吩咐了奴婢去給弘哥兒下藥,好致四小姐于死地。”
“胡言,滿口胡言”秦雪呵斥道。
木香卻像是抱了必死的決心一般,看著秦雪:“夫人,是真是假您心里有數,而且奴婢今日把這些都說出來,是因為四小姐心太善,奴婢跟著這麼些日子全都看在眼里,不能再讓你們害了去。”說罷又看著楚秉松:“老爺。不管您信不信,奴婢這條命反正是豁出去了,但是四小姐是您的親骨,是冤枉的,還請老爺明鑒。”
楚秉松一臉心如死灰的木香,再看看泣不聲的楚黛兒,最后扭頭著怒不可遏的秦雪母,心中一口氣蹭蹭的就竄了上來:“你們還有什麼可說的”
楚蓁蓁上前兩步,似要吃了木香一般瞪著:“你如今污蔑主子,可考慮過你的家人也會你牽連”
似早就猜到楚蓁蓁會這般威脅一樣,木香冷笑道:“奴婢早知二小姐不會留奴婢一條生路,今日已經央求四小姐去尋老夫人,求了們的賣契放出府去了,二小姐,您再也不能威脅奴婢替您干一些傷天害理的事兒了。”木香句句泣,語氣篤定,楚秉松氣得面鐵青。不管是楚黛兒還是楚蓁蓁,反正這二人當中定有一人下了毒。
秦雪見楚秉松看著自己的神越來越差,上前便啞著嗓子道:“老爺,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楚府好,從未想過要害誰,而且如今定國公府我才能說得上話,便立刻去求了太醫和銀錢來,我怎麼會去想著害自己的兒子兒呢”
楚秉松皺眉,看了看秦雪和楚蓁蓁,再看看楚黛兒,心中即便惱怒也不能再說什麼了:“來人,把這挑弄是非、毒害主子的賤婢給我拖下去活活打死”
“是。”
楚秉松話落,立刻來了兩個婆子,就在楚黛兒這院子里擺了條凳子,將木香綁在上面,選了手臂的木就開始直接打。
聽著木香一聲聲哀嚎,楚蓁蓁一副解氣的樣子,楚秉松卻只是沉著臉,環顧了一圈屋之人:“今日之事到此為之,誰要敢傳出去半句,直接打死”說罷,一甩袖袍便轉頭出去了,煙雪見此也忙跟了過去。
楚蓁蓁看著不知死活的木香,哼了一聲:“給我狠狠打,打暈了就用冷水潑醒接著打”
下人們忙應了聲,楚蓁蓁這才轉頭看著楚黛兒:“我的好四妹妹,想不到你還有這般蠱人心的本事,讓木香這賤婢心甘愿的為你去送死。”
楚黛兒抹干眼淚,抬頭看著楚蓁蓁:“二姐姐就這麼確定毒藥一定在我房中”
“自然,因為那毒藥就是我們”
“蓁蓁”秦雪忙將住,說罷看了眼楚黛兒:“好了黛兒,你也驚了,先回去好好歇著吧,我瞧著你邊也沒有伺候的大丫環了,回頭母親再給你挑一兩個機靈懂事的送過來。”說罷,扭頭便拉著楚蓁蓁走了,楚黛兒的眸瞬間變得冰冷。
抬眼看著被綁著的木香,神冷漠。
木香艱難的扭過頭來,朝著楚黛兒手,吃力的喊著救命,可楚黛兒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轉頭便進了里屋,將秦雪藏在房中的毒藥找了出來。
看著手心的毒藥。聽著木香一聲聲的慘,的角冷冷勾起:“放心木香,我不會讓你白死的。”
逐錦閣中,楚姒聽著小福兒繪聲繪的描述,心中也只是輕嘆。
綠芽則是叮囑道:“以后咱小姐的房間你們可千萬要盯了,以防有心人也放這些東西進來。”
“放心吧小姐,這門外守著的丫環我都混了,家里的底兒得清清楚楚,們要是敢害小姐,我看們一家子都逃不過。
“就你丫頭聰明。”綠檀點了點小福兒的腦袋笑道。
小福兒嘿嘿笑著,看著楚姒捧著茶不知在想什麼,問道:“小姐,要不要奴婢去廚房給您拿些吃的來,聽綠芽姐姐說,今兒去都沒能好好吃點東西。”
楚姒笑著頷首,待小福兒走了,春枝這才上前道:“奴婢今兒去老夫人院兒里走了一趟,聽下邊的人說,老夫人已經能下地走了。”
“嗯。”楚姒頷首:“今兒你也累了,早點下去歇著吧。”
春枝看著楚姒面上的笑意,微微抿,行了禮便退下了。
楚姒看著春枝離開的背影。這才微微有些擔心,老夫人既然已經能下地走了,但卻沒有管楚黛兒的這件事,看樣子是暫時不想從秦雪手里將掌家之權拿過來了,而楚黛兒之所以被秦雪母盯上,約莫也是因為那筆嫁妝銀子,難不老夫人是故意如此的嗎,猜到自己會有所作,也猜到了秦雪母定然不會容忍楚黛兒,難不想坐山觀虎斗麼,這一次自己都被給算計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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