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牙員外注意到楊巧月眉間閃過的不悅,以為了嫌銀子了,一咬牙,又添了一百兩。破財消災,總好過被這個惡霸盯上,最后落得段家家破人亡的下場。
“大姑娘,小的也是小本生意,還請高抬貴手。”
楊巧月見他又添了一百兩,心下無奈,是又多嚇人。面上神冷淡,指了指大虎,“他欠你多銀子?我替他還了!”
金牙員外不知大虎和楊巧月什麼,哪敢提銀子的事,忙說:“不欠了不欠了,昨日就已經還過了,我要是知道他和大姑娘有,今日也不會大水沖了龍王廟。”
楊巧月懶得跟他墨跡,手:“借據!”
金牙員外將大虎的借據給楊巧月,“兩清……兩清了。”
楊巧月一把拿過來,瞥了眼他手中的銀子,金牙員外立馬會意,“今日造這麼大麻煩,還傷了人,算是一點賠償心意,請大姑娘一定收下。”
他見楊巧月沒有接,便給后的丫鬟,管秋見大姑娘沒拒絕,收了這二百兩。
金牙員外角一扯,原本還希他們拒絕,自己正好借坡下驢,今日真是賠了人又折銀子。
楊巧月見他還在眼前晃,秀眉一皺:“還不走?”
金牙員外和這群子混混這才狼狽離開,走遠之后低聲罵道:“真是晦氣,這的簡直就是惡霸!眉頭一皺老子就不見了二百兩!”
剛剛被斷子絕孫腳的混混苦著臉:“員外爺,小的這傷……怎麼辦?”
“滾!老子才剛沒了二百兩,你怎麼辦就怎麼辦,我可沒你去惹那個惡霸!你自己惹的!”
這混混一氣,又扯到傷口,痛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金牙員外沒有理會他,正郁悶著那二百兩。
為首的混混湊上前:“爺,這事就這麼算了嗎?”
“還能怎麼辦?你打得過那個護衛?可別忘了還有邊還有一個男子,沒看錯應該是水師副千戶!”金牙員外不甘又無奈說道。
“老爺不是和段知府有嗎?就說他們勒索老爺二百兩,讓府衙出面!”混混出了主意。
金牙員外停下腳步,咧一笑,出兩顆金牙,“你這小子,總算帶了腦子,走,去府衙!”
茅草屋,等金牙員外一行人走后,大虎才從地上起來,一臉警惕:“你們是什麼人?”
楊巧月沒回答他的話,把借據還給他,“你的借據。”
“這是你拿回的,不說清楚,我不會要的。”大虎沒有接。
還倔,楊巧月一把扔了過去,“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大虎老實撿起來,心里犯嘀咕,難怪連金牙員外都那麼懼怕的。
楊穆忠上前解釋道,“我是水師副千戶楊穆忠,你之前和你同鄉來應征過。”
大虎記起來,卻沒有好臉,對于因為斗毆被取消資格耿耿于懷:“大人來小人這里做什麼?”
到他語氣不善,楊穆忠也沒在意,“是我小妹和妙東家找你談談,你和你那些同鄉都是水上一把好手,你時代船匠,修船技應該沒荒廢吧。”
“哼,整個蘇州府,修船這方面,我說第二,誰敢說第一。”大虎說起修船,一臉傲氣。
楊巧月滿意點點頭,這份傲氣對于匠人來說不可,沒有這份自信的傲氣,非庸即俗。
“愿不愿意跟船出遠海!”楊巧月直接問。
大虎愣了會兒,似乎明白他們來找自己的目的,眼中的警惕淡了些:“我家中還有老母親需要照料,怕是不能出海。”
“放屁!既然不能那你為何去應征水師,那同樣要離家,比商船更紀律嚴明。”楊巧月反駁他的話。
大虎沒有搭話,妙琪琪說道,“你母親的事可以放心,自有妙家照看,蘇州港打算開放貿易,我們需要能出海的船匠水手,商船會出國貿易,一趟來回不會超過半年。”
這次大虎沒有直接拒絕,楊巧月看出他還在猶豫,直接說待遇,“月俸五兩,出海每月補助五兩,包食宿,你老母親我們會安排好負責照看。年中、年終會據收益獎勵。之前跟我混的丹州、燕縣、京師鋪子最低的獎勵都是一個月俸祿起。這是我們的誠意,要是再不行就算了。”
大虎被說愣住,這待遇太好了,這麼算,出海是十兩的月俸,能買二十石糧食,抵過人家一年勞作。
大虎不再遲疑,立即應下:“好,我跟你們出海,楊大姑娘需要多人手,我這的同鄉都是老水手船匠,他們都可以!”
“要三十個,這事兒給你辦,第一趟試點會出三艘大商船。”楊巧月說道,隨即把金牙員外的那二百兩給他,“這二百兩用來讓加妙家船隊的老鄉們打點好家里的事,你會寫字嗎?”
“會一些簡單的。”大虎回道。
“嗯,把每戶安排的什麼事花了多銀子支出記錄好,到時給妙東家就行。”
楊巧月說完,沉甸甸的二百兩給他。
大虎莫名鼻子一酸,這種被信任的覺,為了不辜負這種信任,他下決心要做好這些事。
“大姑娘和妙東家放心,一定不會辜負你們的期。”
楊巧月隨意點點頭,妙琪琪暗自佩服,這事幾乎都沒怎麼出力就完了。
大虎還對楊穆忠胡四也表達了謝,想起剛剛的沖突,不擔心金牙員外報復他們,提醒道:“大姑娘,妙東家,你們要小心,那老員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和段知府關系匪淺。”
“是嗎,那我想段知府會教他怎麼做的,你不用心此事了。”楊巧月并未在意這事,要是不囂張點,哪對得起惡霸的名頭。
安排好大虎的事,楊巧月幾人便沒再多留,回到妙家。
段知府和金牙員外在門前等候,見楊巧月回來,前者率先上前:“楊大姑娘!”
“段知府?”楊巧月故作詫異,剛剛就看到了,笑道,“段大人是來幫員外爺討回二百兩的公道的嗎?”
“大姑娘誤會了,那二百兩是員外爺的賠償,哪有公道需要討,他到府衙來說了此事,希我從中調解,讓楊姑娘切莫記恨在心。”段知府殷切說道。
楊巧月瞥了眼金牙員外,冷哼一聲:“是去衙門告狀的吧,不過我也不在意,他要是再去找村民們的麻煩,別說員外爺做不,保證有他牢飯吃!”
金牙員外一臉苦,他本來是聽手下混混去府衙告狀的,沒想到段知府聽到這事兒還把他訓了一頓,特地帶他上門道歉,生怕讓楊大姑娘誤會此事和他有牽連。一時間對楊巧月更加懼怕,沒想到連知府大人都嚇這樣,可想此人背后的力量,再去招惹就是腦子有病了。
“對不起大姑娘,小的保證,絕對不會了。”
楊巧月甩袖進屋,沒再理會這兩人,妙琪琪楊承棟他們也跟著進去。
段知府還得擺出笑臉,等人都進屋之后才擺出黑臉:“差點被你害死!你要是聰明的就別再惹,老子的帽之前都被摘了,沒了四皇子照看,再摘帽可就完了!”
“是大人!我也沒想到來頭這麼大!”金牙員外一臉苦。
段知府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楊巧月回到正廳,屠滔已經從呂家回來,正一臉郁悶坐在大廳發呆。
“屠東家?”
屠滔回過神,勉強苦笑一聲:“楊大姑娘,妙東家,你們回來了,事怎麼樣?”
“安排好了,等征齊三十名水手船匠,就可以出發了去河間裝船了。”楊巧月簡單說了下白天的事,見他一臉苦,轉口問,“你這呢?去呂家怎麼樣?看起來好像不太順呀!”
“放心,正事聊好了,呂東家知道是你牽頭,沒任何遲疑,云錦、蘇繡隨時可裝船。”
楊巧月點點頭:“你自己不是也有事找我舅舅談嗎?”
“別提了!”屠滔嘆了聲,愧低下頭,“呂夫人直接就繞開我的話,沒讓我說下去。”
楊巧月聞言,看來舅母還是希表妹嫁家,也沒多說,這事不好強求,只能隨緣。
第三日,大虎就召集了三十個年輕的水手和船匠,楊巧月自然要考教一番,結果十分滿意。
妙家拉出三艘很用的大商船,讓他們修繕,費了兩日功夫,同時呂家的貨裝船,大批云錦、蘇繡、綢上船。蘇州港好久沒這麼熱鬧,三艘大船場面十分盛大,每艘船除了水手船匠,還有各個崗位的人,每艘船足有幾十人。
呂明和呂夜涂都在碼頭幫忙,楊巧月這幾日忙得都沒上門,特地過去:“舅舅,表哥。”
“小月!”呂明停下手中的事,“你這幾日怎麼也不上家里來。”
“舅舅勿怪,實在是事太多了。”楊巧月一臉歉意。
呂明也未在意,“誒,我也就是隨口說說,知道你這趟來是有正事的,給呂家帶來這麼大生意,怎麼會怪呢。”
“嗯,這趟表哥跟船嗎?”楊巧月隨口問道。
呂明點點頭:“嗯,他年紀也不小了,也要學會擔當家里的事。”
“好的,表哥掌家后,舅舅舅母也能福了。”楊巧月笑道,故作隨意提及,“舅母是不是希表妹說家親?”
呂明品著楊巧月話中意思,“小月你知道屠東家此行來蘇州的目的?”
楊巧月沒有避諱,“知道,不過我沒有幫忙說話的意思,一切還是以你們的想法為主。”
呂明看了眼遠忙著的屠滔,“他年紀輕輕就掌管著屠家在京師立足,能力自不用說,只是同為商賈實難出頭。你跟舅舅說你的想法。”
他知道自己這個外甥眼毒辣,所行之事,哪一件都值得他們佩服,的意見很重要。
“隨心、隨緣便好。”楊巧月沒有直接說的意見,但沒有反對其實已經表明了態度。
呂明也明白的意思,瞇著眼:“夜涂,你代為父去請屠東家今晚到家里用晚飯吧。”
“是。”
楊巧月沒有手他們的事,這事兒最后如何還得看他們自己。
退開到港口檢查船只,遠一道悉的影急匆匆跑來。
“大姑娘!”悉的聲音喊道。
楊巧月回過,“阿三?你不是在京師嗎?怎麼到蘇州來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王爺讓我帶話來的。”胡三跑得氣吁吁。
“什麼話?”楊巧月面凝重。
“速回京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