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葉晨將大軍代給楊穆義胡三胡四他們帶回駐地，他和楊巧月當日快馬先回京師。

兩人回到京師已經是第五日，面疲憊之，一路馬不停蹄，風塵仆仆京。

見京并無發生異常，街道如往常一般人來人往，兩人松了口氣，生怕又出什麼意外。

“小月，一路奔波，我先送你回楊家休息。”

楊巧月并不打算先回楊家：“還是陪你先宮看看吧。”

楚葉晨知道不了解事況回去也睡不著，嗯了聲：“也好。”

兩人隨后直奔皇宮。

養心殿，太醫院院使帶著一眾太醫正守在宣德帝旁，宣德帝臉蒼白，眼眶凹陷，頭發花白更添幾分蒼老。悶聲咳嗽幾聲，扯著嗓子，連咳嗽都顯得十分費力。

眾人的目都停在一道倩影上，他們神張，眼前正在替宣德帝診脈的正是木恩恩。

太醫院連續用藥數日，不見宣德帝好轉，這才到楊家請木恩恩宮替皇上看看，希能有辦法。

同樣守在龍床旁的張星兒一臉憂慮：“木姑娘，怎麼樣？”

木恩恩收回纖手，微微行禮：“回娘娘，圣上的病是長久積累所致，加之過米囊花之毒，讓更加衰弱，小雖有藥可用，但無幾分把握，而且需要小月幫忙，還不在。”

木恩恩這麼說也有私心，此行還不知楊巧月安危如何，要想讓盡全力，必須要楊巧月回來。

太醫們心思簡單，并沒有聽出其中意味。

他們只是擔心宣德帝撐不了多久，不知后面該如何是好。

張星兒低聲說道：“辛苦木姑娘，那便等南平王和王妃回來再定奪，信使已經離京十數日，這幾日應該要回來了。”

花季年華嫁皇宮，如今已經六年，雖然宣德帝從未真正在意過，但也算善待，其他宮的姐妹甚至一輩子都不曾見他一面，不管是恨還是怨早已被時間磨平，現在只希他能健康，大楚還需要他。

張星兒上無皇后，以皇貴妃份居后宮之首，開口便也這麼安排。

“皇爺爺，你一定會沒事的。”楚玄安道。

他最近一直在旁伺候宣德帝，至他還能讓皇上心好一點。

宣德帝只有他說話時才緩緩睜眼，出慈祥的笑：“好孩子！爺爺沒事。”

他想要手輕孩子的臉頰，可惜連手臂都難提起來，只得作罷。

高公公從殿外進來，打斷了殿的凝重的氣氛：“陛下，王爺和王妃回來了，宮求見。”

眾人反應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楚葉晨，張星兒擔心會錯意，忙問：“哪位王爺？”

“回娘娘，是南平王和月妃！”高公公回道。

宣德帝聞言，神提振幾分，張星兒也松了口氣。木恩恩要不是在場合不對，早就跑出去，這幾個月都擔心壞了。

“讓他們進來吧！”宣德帝低聲道。

不一會兒，楊巧月和楚葉晨來到養心殿，不了一番禮數，宣德帝躺在床上低聲道：“不必多禮，都起來吧。”

楊巧月聽到宣德帝虛弱嘶啞的聲音，看來狀況比想的還要糟糕。

宣德帝看了眼楊巧月，見無恙，隨口問楚葉晨，“瓦剌那邊的事理好了嗎？”

“請父皇放心，此事已經理妥善，只要兩國互不犯邊境，可保數邊境十年之安。”楚葉晨回道。

宣德帝點點頭，沒再多問此事：“葉晨和小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眾人相視一眼，紛紛退出養心殿。

太醫們不敢離開，擔心出什麼問題，在殿外守著。

“小月，瓦剌之事我在后宮聽說了，難為你了。”張星兒走到楊巧月邊說道。

楊巧月福了福行禮：“娘娘言重了，妾也是大楚人，只是盡自己的力而已。”

張星兒面和，忽然跟楊巧月說起楚玄。

“小這個孩子最近幾個月的宮學進步很快，為人乖巧懂事，努力好學，可惜前半生命運多舛，剛回京師就失去了父親，令人到憐惜，真希他后半生能平安快樂就好。”

楊巧月點點頭：“希他能夠堅強，他還要加倍努力才能把失去的時間找回來。”

“之前皇上問過他，這孩子希像游記所寫遍游天下，在大楚的每一寸土地留下他的足跡。如果有機會，本宮也希他能去游天下，京師這個地方不適合這個孩子。”

楊巧月原本以為張星兒只是隨口閑聊，聽到這才明白話中深意。

如今宣德帝病危，儲君人選還未定，朝廷現在分為兩派，數派按祖制想立皇長孫，但楚玄人微言輕，多年不在京師，毫無勢力范圍，難以服眾。另一派覺得應該擁立二皇子楚葉晨，他是皇后親兒子，征戰多年，立功無數，威能力都夠。

張星兒跟楊巧月這麼說，是想告訴，楚玄無心皇位，可以讓他去游玩山水做個逍遙王爺，只希不要對一個孩子趕盡殺絕。

楊巧月故作沒有聽出的話音，顧左右而言他，扯開話題。楚葉晨到底對皇位怎麼想的并不清楚，不阻攔也不支持，反正不想在這座宮墻待下半輩子。

張星兒見楊巧月沒搭的話，便也沒多說，現在宣德帝還在，說得太明白會冒犯天威，后果可輕可重。

楊巧月也不想和繼續談這個話題，目示意木恩恩過來。

木恩恩會意，走過去，“小月，在瓦剌沒傷吧？”

“沒有，好吃好喝好睡，你看我都長胖了。”楊巧月笑道，緩解凝重的氣氛。

木恩恩見眼底的疲憊之，哪有說的那麼輕松，只是不想擔心：“沒事就好，家里阿娘最近一直追問你去做什麼了，從來沒離家這麼久，公爹和大哥都快瞞不住了，好在回來了。”

“晚上我回家個面就沒事了。”楊巧月說道，轉而問起宣德帝的況，“皇上的龍況怎麼樣？怎麼會突然病倒？”

木恩恩知道剛回來肯定不知道，低聲告訴：“是因為四皇子，皇上知道四皇子死在了遼東戰場，連墓都不知在哪，一時難以接，本就虛弱，神到如此大的刺激就一病不起。”

楊巧月面凝重，這事兒一路都沒聽楚葉晨說起，也忘了問遼東的況，沒想到這麼慘烈。

“還能恢復嗎？”

木恩恩搖搖頭，看了眼四周，見沒人注意們，湊到楊巧月耳邊輕聲說：“恐怕撐不過仲秋。”

楊巧月面一震，那只剩兩個月時間不到了。

正走神，高公公從養心殿出來，“月妃娘娘，皇上讓您進去。”

楊巧月回過神，跟著高公公進到養心殿。

宣德帝見他進來，不知道他們剛剛討論了些什麼，楚玄臉上還有淚痕，楚葉晨的臉也很嚴肅。

楊巧月行禮：“臣妾叩見皇上。”

“丫頭，朕賜婚你和晨兒，婚禮還沒辦的，也未立冊，趁著朕子還在，趕把婚禮辦了吧，替朕沖沖喜。不然要是朕歸天之后，你們可就要等三年了。”宣德帝難得臉上出笑容。

楊巧月雖然討厭宣德帝，但聽到這話也忍不住一陣悲傷，想到這老人只有不到兩月時間，好像所有恨都會被抹平。

看向楚葉晨，這種事還是他拿主意更好。

楚葉晨到的目，目和：“聽父皇的，我們三日后辦婚禮吧。”

楊巧月點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