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霄見到林氏時,林氏眼睛都哭腫了。
林氏只說了一句話,傅九霄臉猛地一變。
隨即放下國事,急匆匆回了后宮。
穗穗此刻正著肚子眉眼和的講故事,桃蕊輕輕扶著坐在窗邊,見皇后娘娘皮干,急忙遞上熱水。
“娘娘,您今兒皮發干,是不是風寒了?”桃蕊有些擔憂。
娘娘今兒晚上不停的喝水。
因著雙胞胎肚子大,喝完又不斷的如廁。
今日好似格外的難熬。
穗穗擺了擺手:“不妨事,快要夏季,多喝水對子也好。”
“陛下。”門外突的傳來聲音。
穗穗眼睛一亮。
扶著肚子就想要起,只是現在起艱難,幾次都沒站起來。
傅九霄正好推門而:“別出來了,夜里風大。”
傅九霄眼神落在穗穗上,僅僅一年的功夫,穗穗似乎變得沉穩了許多。
“早晨聽得你咳嗽了一聲,便讓膳房給你熬了一碗梨湯,潤潤嚨。”王公公從門外端出個致的小碗。
碗里冒著熱騰騰的煙氣。
“你就是太小心,那是口水嗆著了。”穗穗無奈的放下兒書,接過小白碗。
“又在給孩子講故事啊?我還未聽見你講故事呢。”
“這是胎教,是啟蒙。讓他們聽聽娘親的聲音。”穗穗聲音綿綿的,格外可。
桃蕊正在給娘娘頭發,剛洗的頭發未干,正披散在肩頭。
傅九霄接過巾,穗穗發質極好,滿頭青。
擺了擺手,所有宮人盡數退了下去。
穗穗端著小碗,拿起小湯勺,輕輕吹了吹。
舀起一勺梨湯,便送進了里。
傅九霄站在后,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
梨湯一口,穗穗眼眸彎彎,猶如一枚彎月,極其滿足。
“好甜,一子清甜味兒。是不是南蠻上貢來的水晶梨?水晶梨不放糖,都會自帶一清甜味兒。”穗穗轉過,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
傅九霄微斂著眉,輕輕嗯了一聲。
穗穗轉過,拿起勺子輕輕攪梨湯,試圖將其吹涼。
在轉的剎那,傅九霄面頰陡然一垮,眼底的怒意和痛苦,風起云涌。
甜?
怎麼會甜?
他親自抓了一把鹽放進去。
傅九霄站在邊,木然的著頭發,一滴淚,卻從眼角落。
無聲的眼淚,痛苦到絕。
“這梨湯好好喝呀,你要不要喝一口?我喂你……”穗穗笑瞇瞇的舀起一勺,傅九霄輕輕了淚。
“好。”
他蹲在穗穗腳下,一勺口,咸到舌頭發苦。
又苦又咸,咽下去像刀子一般刺。
“還想喝。”傅九霄看著。
“那,再給你一勺?”穗穗無奈的看著他。
一勺接一勺,傅九霄竟是喝完了一整晚梨湯。
“哎呀,忘了給自己留點兒。”
傅九霄站起,接過碗,放在桌上,全程都不曾看穗穗的眼睛。
“罷了,明日吩咐膳房重新給你熬。”傅九霄聲音有些悶,穗穗只覺他近來前朝事忙,越發心。
夜里,穗穗拉著傅九霄的手放在肚子上。
“你跟孩子們說說話兒,讓他們悉悉你的聲音。將來出生啊,見到你才會親切。”
“你可要學著做一個好父親哦。”穗穗語氣輕快,半點看不出異樣。
傅九霄心痛的發抖,穗穗最喜吃喝,發現味覺消失時,該多痛苦多失落?
甚至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瞞過所有人。
“我只想做一個好相公,好丈夫。這是我數萬年來,唯一的期待。”傅九霄著心底的懼意,握著的手。
不知何時,穗穗呼呼的手,變了這般若無骨的纖細模樣。
“可是,他們是我的脈延續,是我留給這個世界,唯一的證明啊。”穗穗躺在床上,眼神有一瞬間的飄忽。
“他們與我同用一個,一顆心臟,一個呼吸,他們的眉眼,都有我的影子。你怎能不期待他們?”穗穗突然側,眼神直直的看向傅九霄。
“你要學會做一個父親,好嗎?”近乎哀求的看著傅九霄。
傅九霄眼底洶涌澎湃,可住了一切緒,只笑著應下。
穗穗這才歡喜起來。
拉著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頭,眼神有些困乏,迷迷糊糊的低聲呢喃:“好困啊……”
“好想去看那片我們種下的花海……”好想看著我們的孩子長大……
話還未說完,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自從懷孕后,便極其嗜睡。
每日有一半的時辰都在睡覺。
有時候困乏的與命婦說話,都會睡過去。
傅九霄請了好幾次太醫,可太醫都說一切正常。
待穗穗睡過去,傅九霄的悲傷就像打開了閥門,洶涌而至。
這一刻,不論他是至高無上的墮神之主,亦或是至高無上的皇帝,他都覺到那茫然無措。覺到那深骨髓的絕。
他坐起,輕輕捧著穗穗的面頰,輕輕抵著的額頭。
“我該怎麼辦,穗穗……我該拿你怎麼辦?該怎樣才能留住你?”
“我以為孩子會為你的牽絆,可孩子,只為了我的牽絆。”
傅九霄試圖將靈氣渡進穗穗的,可所有靈氣一進的,竟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像注一片汪洋的大海,毫無所覺。
傅九霄近來忙碌,一直瞞著穗穗。
三界各地,都出現了蠻荒兇。
此小世界的結界大概出現了破裂,無數荒蕪異破土而出,殘害人類。
凡界死傷慘重,但一點消息都不曾傳到穗穗的眼里耳里。
就連神界,亦是死傷無數。
那群神靈,紛紛獻祭鞏固結界,可現在結界破損的越發厲害,只怕半年,就會完全破碎。
到那時,整個三界于危險之中。
傅九霄從來不是個大義之人,他從未想過將穗穗讓出去。
他只想要自私的將留下。
即便世人唾棄,為三界的罪人,也在所不惜。
世界很大,他的穗穗很小。
他的穗穗天地召,化創世神,建立三界。
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罪人,便由他來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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