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在門外候著。

兩位小殿下坐在椅子上，個子矮，小短在椅子上一晃一晃的。

江玉娘去了室換裳。

“妹妹，為什麼我討厭別的姐姐，卻不討厭玉姐姐啊？”

“好奇怪哦……看了就覺得有點親切。”

三歲的小太子還不懂，只知道有許多人往他跟前湊，他全都討厭。

唯獨不討厭江玉娘。

“因為屋及烏啊。”小言言低低笑了一聲。

小太子不懂。

茫然又無措。

“妹妹，晚上我們早點回去看娘好不好？今天娘親忌日，要好好陪。”小太子臉頰紅紅的，好喜歡香香的娘親。

小知言猛地點頭：“嗯。”

“說起來，娘親還落了幾裳在這里呢。”娘親時常來給太后請安，偶爾天涼，怕過了寒意給太后，會在此換裳。

母親走后，太后怕睹思人，全都掛在了此。

正說著，室傳來腳步聲。

江玉娘深深的吸了口氣。

從三年前起，便有意無意進宮。

果然，在兩位殿下面前混了眼。

花了許久，才與兩位殿下悉。

眼看著關系越來越親，可這半年來，發覺兩位殿下開始疏遠。

這個月更是一次不曾召見。

又聽聞陛下要修行宮，離開京城，哪里還等得下去。

此刻，低了低頭，瞧見銅鏡中的自己。

稍稍打扮，微微抿一笑，與畫像的子有了七相似。

江玉娘走出室。

原本與妹妹說話的小太子，一抬眸，面上的笑容便陡然垮了下來。

小太子素來寬厚，與人為善，從未如此冷臉過。

小公主好整以暇的看著。

江玉娘在的眸下有些發憷。

一直有點怕小公主，不知道為什麼。

總覺得那雙不諳世事的明眸下，有著知悉一切的了然。

江玉娘深深吸了口氣，舉手抬足間都帶了幾分穗穗的風韻。

太像了。

太像了！！

即便平安是穗穗一母同胞的親妹妹，都不曾這般相似過。

平安與穗穗是形似，但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出們的不同！而江玉娘，是神似。

刻意模仿的神似。

想要……

替代母親！

小太子抿著，跳下椅子，一張白的小臉滿是憤怒。

他是憨，但他不傻！

“混賬東西，誰許你穿母后裳的！！”

最讓他憤怒的是，他竟然沒有發現，一直在模仿母親！竟然穿母親的裳！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江玉娘面微微白了一瞬，此刻輕咬下，淚連連。

“玉娘實在不忍殿下思母心切，這才昏了頭。”輕輕蹙眉，更是像極了穗穗。

穗穗慣的發型，穗穗常用的首飾，穗穗的小習慣，穗穗的裳……

“殿下，玉娘見過殿下打的枕頭……”

“也見過你躲在假山后，羨慕別人母子溫的時候……”

“也見過你抱著小小的靈位落淚……”

“玉娘不忍啊！你那麼小，生來就承這一切！”

“玉娘從未想過要替代娘娘，玉娘何德何能與娘娘比較。玉娘只是想要讓殿下母……只是不想殿下有缺憾。”是啊，死人永遠無法超越。

哼，當年要不是言穗穗不肯獻祭，凡間何至于家園破碎，四難。

如今外界還激懷念，真是可笑。

明明一死就能救眾生，偏生不愿！

江玉娘低低的落淚。

掩下眼底的鋒芒。

小太子氣得眼眶通紅，該死的東西，竟然穿娘親的子。

還妄圖當本宮的娘！

第一次見到江玉娘，便是他抱著母親的畫像喊娘的時候。

第二次見面，江玉娘便送了一個布娃娃給。布娃娃是一針一線的，上面是穗穗的模樣。

他一眼，就喜歡上了布娃娃。

因為有娘的模樣。

直到現在，小太子夜里也要抱著才能睡。

他怕抱著畫像，損壞了母親的模樣。

“母？怕是為了那至高無上的后位吧。”小言言突的笑出了聲。

江玉娘面微變。

“公主殿下，您怎能如此想玉娘？玉娘從不敢有如此逾越的想法。”

江玉娘低著頭。

這三年，一直在打探皇后的喜好，甚至收買了皇后當年的宮人。

“逾越？你都敢穿母后的裳了，你還不夠逾越？”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肖想本宮的父親！”公主面瞬間寒。

連太子都嚇得愣了一下。

江玉娘心頭有些慌，微握著拳頭，怎麼與想的不一樣？

今日是皇后忌日！

這也是太后要供佛經的緣故。

皇后忌日，兩個孩子每年的今日都格外傷心。

特意挑了兩個孩子最不設防的時候，打扮了言穗穗的模樣。

明明以前，小太子很親近，為什麼現在，全變了！！

明明他們很母，為什麼此刻瞧見了厭惡！以前，不是這樣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

“玉娘從來沒想過，玉娘只是想讓兩位殿下開心。”即便到了此刻，依然在學穗穗。

“太子殿下想要一位疼他的母親，公主殿下，玉娘是為了太子。”

“噗～”小言言笑出了聲。

“母親？你也配做我們的母親？！”

“大公無私，天生善良，為民舍命，你也配？”小公主眼中帶著一殺意。

江玉娘眼底有一抹恐懼，咬了咬牙。

“殿下，你不能這般自私！皇后死了，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太子還需要娘，陛下也需要皇后，你還小，你不懂！與其讓外人做繼后……”

兩個孩子冷漠的看著。

太子更是一臉憤恨，他被騙了！

“能配爹爹的，只有母后！”小太子怒罵。

傅知言抬手擺了擺，吱呀一聲，門開了。

兩個壯的嬤嬤無聲的出現。

板著臉的公主，讓人心頭發怵。

好像，跟平日的綿綿不一樣。

“既然你這麼喜歡母后的臉，那就下來讓大家都看看吧。”

“來人啊，刮下這張臉，給江大人送去。再把裳了，扔到江家門口……”小公主神淡淡。

想做后娘，看看你們有幾張皮可以！

小太子抖了抖，瞥了眼妹妹。

妹妹是個大尾狼！！

手腕的玉葫蘆一閃一閃的，小太子巍巍問道。

“妹妹，我經常聽到葫蘆里有哭聲。這真是葫蘆嗎？”他的妹妹，好像有點了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