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念看了趙里正帶來的本子,開出的旱地地都測量完了,各有多畝,村里各戶大人幾個小孩幾個,大人怎麼分,孩子怎麼分,都有章程。
“我覺得這樣沒有問題,很清楚也很合理了。”
“問題是,大家為了爭搶地勢低的那一片地,各個不服氣,那點地沒多,就算按戶來,一戶勻一分兩分的,村里八十多戶,也勻不出來啊!”
為了這點地,可把趙里正愁得。
要是按上邊測量好的畝數來看,水田真的很。
“里正叔,我們去開荒好的地里看看。”
“好,我也正好跟你說說。”
趙里正拿著本子,一測量用的長竹竿當拐杖,領著祁念還有他兒趙有財和劉大炮,趙有財和劉大炮現在相當于趙里正的副手,幾人先是去看地勢低的地。
能用得著門口的那個活水湖澆地的那些地,這些地是算是最好的,暫且一類地。
還有中等的,就是用不到湖水,但能引得到山澗溪水澆灌的地,小溪不同于湖,要是大旱天時,小溪水流會干,所以這些中等的地定為二類。
另一種是真正的旱地,全靠看老天爺臉,下雨就有水,不然,就要靠人力挑水澆地,這是三類地。
走了一個多時辰,祁念對那些地有了大概的了解。
在地頭點了一堆火取暖,圍著火堆,祁念在說的想法。
“我干爹說過,不管天多干旱,門前的活水湖的水位都沒怎麼下降過,就是說,這個湖了地下水。那麼,我們在一類地和二類地各挖一個大的儲水塘,把湖里的水引到一類水塘,然后在一類水塘那里裝上水車。
那麼,水車就能把水運送到二類水塘里去,這樣,村里人也多一些水田,三類旱地要挑水澆地,在二類地的那個水塘里挑水,也能近便一些,要是想澆得更高些的地,在二類地最高再挖一個儲水塘,大不了水車多做幾架。”
祁念這里所說的水車,不是榨油坊的那個大子水車,是一種龍骨水車,是要用人力手搖把低的水往高引。
在這時代,人力是最不值錢的,能手搖引水,有水可引,那都是老天賞飯了。
里正他們聽了,就沒有不同意的。
“我就說祁小娘子有法子,這樣一來,一類二類的地可以混著分,水田數量多了,現在分地,大家心里肯定好過不。”
“真做出祁小娘子說的那種水車,三類的旱地也了寶,挑水澆地也不用走太遠啊,照這樣看,半山上也可以再開墾出來。”
“祁小娘子,你把圖畫出來,我一會兒就把那幾個木匠找來,不對,得組織人手來挖水塘……”
龍骨水車祁念是知道的,見過能畫得出來,憑這里人的心靈手巧,就能做得出來,無非就是軸承裝上鏈式扇葉,依靠人力把水搖上來。
看完地,祁念回家畫圖,剩下各種事不用心,也心不起,能擺爛,就不想干。
“閨,你說要在縣城找鋪面,這會有一間還行,但有些貴,要價三百二十兩銀子,地段倒是好,在十字街口。”
徐漢練完兵,又帶著一隊人杠了一早上的木料,才有空跟祁念坐下說話。
“可以呀,買。”
“你不去看看啊,不便宜。”
“干爹辦事我放心,對了,干爹有空年前帶人進都城一趟,去運一些糧出來,順便換些銀子。”
“好啊,明天我去把那鋪子定下,直接帶人進城。”
現銀不多了,買了縣城的鋪子,祁念手上的現銀沒剩下多,該是那些珠寶藏品變現的時候。
“大哥,小念,我們的馬車不夠用,養那麼多的馬,得多定一些車廂回來,明天再派兩個馬車給我往回拉大酒缸。”釀酒房那邊,田玉春也來要品。
“行,明天安排上。”
“爹,你搞定,不對啊,這不是二叔當家的嗎?”
“你二叔擔個當家的名,你留他手上的銀子沒幾個了,他又天天忙磚窯,不管家事。”
這還不好辦,祁念把手上有的現銀,還有明天準備拿去黑市換錢的東西,都搬出來,可算又完一件事了。
不就進境住了兩天嗎?怎麼覺住久似的,事兒一件接一件,看,梁翠珠又進了院門。
“祁妹子,那些棉,都做好啦,在我那兒,是現在搬過來?”
“啊?真快,搬,這麼冷的天,早一日給他們就挨凍一日,我讓人去搬啊。”
“文琴,文蘭,小六……”
這邊往屋里搬棉襖,祁念按照當初說好的一件三斤糧的酬勞,把糧食過秤,給梁翠珠拿回去給那些婦們分下去。
“干爹,這些棉襖怎麼分?大號的五十件,中號的四十件,還有三十件小號的,誰要什麼號,你清楚的吧?”
“閨啊,有給他們穿他們就燒高香啦,還管大小號呢?都是長襖子,穿上知點短點能怎麼滴?沒得慣他們!”
上這麼說,徐漢已經在掰著手指頭數了,幾個大塊頭,幾乎個中塊頭……
祁念在旁邊笑。
安排完誰要什麼號數的,徐漢召集兄弟們回來領棉襖了。
“干爹,晚上吃飯再給他們就是。”
“閨,你不懂,不說早給他們半天就能讓他們挨凍半天的話,就說這些棉襖是閨你第一次給他們做裳,我就得讓大伙看看我閨對下人多麼的寬厚,讓大家心里明白,說是下人,我們可是當他們是親人。
而且,當初落戶時候,可沒想過讓他們當我們家下人的,有時候啊,有些表面工夫就得做,你面皮薄,干爹來給你做好面子工程。”
好吧,您老高興就好,祁念畫龍骨水車,畫完了讓小六給劉大炮送去,就可以當甩手掌柜了。
為了避免尷尬,不出門去看干爹和二叔他們怎麼分棉襖,把自己關起來畫畫,畫要蓋的大園林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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