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冉站在皇上的邊，聽著這些命令，只覺得冰冷刺骨。

眼神有些飄渺，腦海中不知道在想什麼，覺得自己算計了這麼久，謀劃了這麼久，利用蕭祁和皇上，最終還是讓蕭宸折損在自己的手中。

前世的仇，終於報了，可是心中並沒有任何安，也沒有任何復仇的快，只是覺得，自己的人生彷彿掉了一個無底的黑，怎麼也爬不出來。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軍和藩王駐地的軍隊，已經將整個廣場上的全部都擡走了，那些該殺的朝臣，也全部被拉下去決。

皇上和所有的朝臣都移步朝殿，這是每天早晨文武百上朝的地方。

葉清冉知道，皇上還有一些事沒解決完，比如藩王的問題，比如那些依附蕭宸存在的員，也比如葉長風，更比如自己。

藩王都是皇上的人，本來就是幫著演戲的，自然不會有什麼責罰，皇上賞賜了他們一些金銀玉帛，還讓他們在京城中好好住一段日子，等什麼時候想離開了再行離開。

依附蕭宸的員，皇上只挑選了幾個位置重要並且罪過很大的做出了懲罰，也無非是罷免職而已，並沒有像大學士一樣全家滅門。至於其他人，都只是罰俸半年，不僅能保住命，而且能繼續在朝爲。

想必皇上心中也清楚，朝中的員是一個巨大的網，很多利益牽扯其中，尤其是剛剛經過三皇子的叛變，若是再誅殺一大批員，難免朝中人心惶惶，不利於安定朝綱，也會給敵國以可乘之機。

殺一儆百，小懲大誡，也算是皇上穩定人心的一種手段了。

那些犯了罪的人很快被帶走，宮外的街道上也迎來了一次很大的清洗，死亡的全部被擡走，一盆盆清水潑在街道上，沖刷了先前的跡。

軍和藩王封地的軍隊合作，很快就恢復了整個京城原本的面貌，甚至連噴灑在街邊房屋上的跡，也一併被清理的乾乾淨淨，不留一點痕跡。如果不是空氣中還殘留著腥味，衆人只怕以爲先前的一切，只是一場夢境罷了。

朝堂中，剩下的滿朝文武正在靜靜等待著皇上的旨意。衆人心中思索著，叛變的三皇子理完畢，協同三皇子叛變的軍統領、齊將軍還有其他幾個員也有了懲罰，皇上難不還有別的旨意？

就在大家心中並不安定的時候，上首的皇上開口了：“葉卿家。”

滿朝文武都知道，葉卿家是定國公葉長風，是前尚義葉清冉的親生父親，是鎮國公府的婿，地位超然。

“臣在。”葉長風聽到皇上他，心中一抖，忙走上前去，跪在殿中，態度很是恭敬。

其實皇上在理其他朝臣的時候，他就知道會到自己，也怪他被豬油蒙了眼睛，沒看清楚。其實他站中立，只是爲了保命而已，誰也不知道三皇子到底是個什麼水平，萬一他宮贏了，葉長風沒幫忙也還是有話說的。可現在贏的是皇帝，他站中立

，那就是貪生怕死，對帝王不忠。

“朕記得蕭宸叛變的時候，你可是保持中立的。怎麼，你不信朕能守住這個皇位？”皇上的聲音很平淡，似乎並沒有什麼怒氣，卻讓葉長風在這個寒風徹骨的年終夜，冷汗直流。

“微臣知罪，請皇上恕罪啊。”葉長風心裡承能力終究還是太弱，聽了這話，便知道皇上是準備怪罪了，所以忙大聲求饒。

皇上也沒有再說別的，只是看著葉長風的做派，眼神中著失，隨後將邊的葉清冉往前一送，說道：“葉卿，你擡起頭來看看朕邊這個子。是你的兒，卻孤一人替朕擋住了蕭宸的刺殺，護送朕離開危險重重的宮廷。可是你呢，你在朝爲幾十年，卻不懂得替君王分憂，反而貪生怕死，讓朕心寒。”

葉長風擡頭，看著葉清冉，看著那已經被鮮染紅的朝服，還沒來得及換下，一張蒼白的臉上全無，眼神中泛著清冷的，一片沉寂。

“諸位卿想必也聽說過關於葉家的事，從朕的皇爺爺那一輩開始，便有葉家的兒差錯嫁給皇子，而最終與葉家兒婚的皇子，無一例外的爲了帝王。”皇上清了清嗓子，如此開口，“朕的母后也是葉家人，朕也是在母后一力安排下，順利登基。可葉家到了定國公這一代，只有他一個獨子，念在葉家往日的功勞，朕許他定國公之位，是希他能秉承葉家的祖訓，好好輔佐帝王，可是沒想到，今日才讓朕看清了事實。”

見底下的朝臣們都不說話，皇上又再次開口說道：

“葉家的榮耀經歷了百年，也是該到頭了，葉長風在叛之中歲不曾參與，但也不曾護駕，朕念在往日的分上饒恕其死罪，只剝奪其定國公爵位，貶爲庶民，收回敕造定國公府，限十日之搬出國公府。”

葉長風沒想到等來的居然是皇上這樣一個命令，他實在是有些回不過來，畢竟他只是中立而已，並沒有什麼大錯，皇上即便要懲罰，他也以爲是貶或者罰俸，可沒想到直接將他貶爲庶民了。

“皇上，微臣知錯了，請皇上看在微臣長救駕有功的份上，原諒微臣。微臣從今完後必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葉長風當即使勁磕頭，向皇上求，順便還拉上葉清冉一起，“冉兒，爲父養你十幾年，你怎麼地也得幫爲父說句話啊。你祖母年事已高，哪裡還能經得起這麼折騰，你……”

所有人的目都放在葉清冉的上，拖著傷的子在這裡站了這麼久，早就疲憊不堪，可看著自己的親生父親，想起前世今生所有的畫面，並不曾會到父是什麼覺，大抵也只有葉清悠每次來找茬的時候，父親纔會過來訓斥幾句。

對，訓斥。從不相信無辜，卻是將那滿口謊言不擇手段的葉清悠疼到心肝兒上。

葉清冉忽然間就什麼都明白了，葉長風娶母親，定然是爲了地位吧。葉家到葉長風這一帶沒有兒，自然也沒有能往宮裡送的人，來保住自

己世家大族的榮耀，所以只能攀上鎮國公府，憑著鎮國公府對朝廷的貢獻，混個定國公當一當。

所以，葉長風之所以偏心葉清悠，並不是因爲手段高明，而是因爲趙氏纔是葉長風真正心之人，雖然葉長風爲了權勢一樣辜負了趙氏，可他心中到底偏心葉清悠一些。

長長的嘆了口氣，葉清冉在皇上面前跪下，頂著衆人的目，將先前皇上賜給的如朕親臨的金牌拿了出來，開口說道：

“皇上，昔日宮宴上，微臣一舞頗得皇上讚賞，皇上也曾答應微臣，允諾微臣一個條件。如今……微臣懇請皇上兌現承諾。”

葉長風聽了葉清冉這話，方纔一直提著的心頓時就放回了肚子裡，看著葉清冉，心中想著養這個兒還是有用的，這麼關鍵的時候，就知道拿那個條件來拯救定國公府了。

不過，皇上的臉卻黑了，他一直覺得葉清冉是個懂事而且知進退的孩子，卻沒想到在這樣的時候，向他提條件：“你可想好了？”

“微臣想好了，微臣想用這個條件，換皇上下旨，賜微臣的母親阮氏與定國公和離。這婚事本也是皇上賜下的，若沒有皇上旨意，微臣的母親便只能一輩子是葉夫人。可母親子不好，弱多病，搬離了國公府，恐怕對有損，若是陛下開恩，下旨賜離，微臣激不盡。”

葉清冉的聲音慷鏘有力，可一字一句說出來，卻是讓葉長風臉上的消失的乾乾淨淨。

他真是沒想到，葉清冉居然在這樣的時候給他當頭一棒。皇上將他貶爲庶民也就罷了，他好歹還是鎮國公的婿，憑著這個份，怎麼都不會太慘，可葉清冉居然落井下石要皇上賜離，這豈不是……斷了他最後一條生路？

皇上的臉變了幾變之後，最終哈哈大笑起來：“你真是個特別的子，朕金口玉言，說出的話沒有收回的道理，既然你用朕的承諾換這份旨意，又有何難？朕答應你就是。”

“謝皇上隆恩。”葉清冉見皇上答應，心事了卻，子一，便朝著旁邊的地上滾去。

皇上本來還想對救駕一事再說道說道，可見如此形，不由得住了口，大手一揮，讓人退朝，其他的事給祁親王理，該下旨的該罰的，按規矩辦。

蕭天翊眼疾手快地衝到葉清冉的邊，顧不得暴他和葉清冉的事，抱著就朝著養居殿走去。

皇上看著蕭天翊的背影，眼神微閃，似乎明白了什麼。

太醫都到了養居殿，爲葉尚義診脈，畢竟是爲了救駕才傷這樣的，怎麼地也得讓活著。

不過，好在太醫們看過之後，都說這是皮外傷，並不是什麼要的，只是失過多，好好靜養就能慢慢恢復。

宮裡逐漸安靜下來，朝臣們經歷了這一場的變故，都不由得心驚膽戰，臨到出宮的時候，看看天上，卻發現一夜早已經過去，天邊泛起一魚肚白，霞藏在那一大片的雲中，即將破雲而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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