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發落地的那一剎那,耳邊響起一道撕心裂肺的嘶吼,鏡子里出現一張極度扭曲的面孔。
那張臉不是秦音,也不是秦樂,而是馮楠楠。
五猙獰,雙眼空,有黑氣從的七竅溢散出來。
同時外泄的,還有自的氣和元氣。
我心一沉,對著虛空冷聲道:“秦樂!你不是一直想做自己嗎?”
“那就不要躲在別人上藏頭藏尾!”
“你好好看看鏡子里面自己真實的模樣!”
“如果你連面對自己的勇氣都沒有,又怎麼能擺你姐姐的影?”
話剛說完,鏡子里,短發的馮楠楠目兇狠怨念的目。
里發出冷的聲音:“為什麼?”
“為什麼從小到大都能理所當然的霸占所有的好東西?”
“為什麼所有人對都格外的偏,沒有人能看見我?”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哪里不如?”
“明明我只比晚一分鐘出生,明明我們有著一樣的臉,可卻著所有的優待!”
秦樂滿腔的積怨此刻終于全都發出來。
“我恨!我一直都很恨!”
“搶走了我的一切,也毀了我的人生!”
“本以為死了,我就解了,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死了以后,我還活在的影之中?”
“有人緬懷,有人深,依然魂不散的存在于我的生命當中!”
“更可笑的是,我曾經那麼那麼的恨,最后卻變了的替!”
“我不想這樣,我真的不想……”
“我好累,活著好累,好累。”
秦樂說到這,哀怨中著幾分凄涼的苦。
看得出,對秦音的怨恨已經深骨髓,只不過介于親緣關系和道德的枷鎖,讓沒有機會宣泄出來。
本來秦音意外亡,對秦樂來說或許是一個新的開始。
完全可以忘掉過去的不愉快,找回屬于自己的人生。
可偏偏上了最不該上的齊家明——一個對秦音念念不忘的男人。
在這段里面卑微屈服,甚至不知不覺被改造了秦音的替代品。
等醒悟過來,想要掙扎逃離,卻已經來不及了。
齊家明沒有放過,自己的神狀態也越來越差,直到最后萬念俱灰,才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
我很同秦樂的遭遇。
從小到大遭的不公造了的向自卑,孤立無援。
在這件事上,的父母和親人需要承擔很大一部分的責任。
但自己也不是一點錯都沒有。
我拿起桌子上的小梳子,看著鏡子里緒漸漸穩定下來的秦樂,緩緩道:“秦樂,你其實心里很清楚,你恨任何人都改變不了現狀,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改變自己。”
“你的不幸有一部分是來自于你的怯弱和忍讓。”
“如果在秦音第一次讓你背黑鍋的時候,你就勇敢的站出來說不,那況也許就會不一樣。”
“如果你的父母對秦音是毫無原則的偏,那你在年之后就應該竭盡所能遠離這些帶給你負能量的親人。”
“你應該為自己而活,只要你足夠的自信,自立,沒有什麼影能籠罩著你。”
“歸究底,你對他們還是抱有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和期待。”
“放下吧,你已經死了,再多的怨恨也改變不了什麼。”
說完,我用梳子慢慢梳理著的頭發,對著鏡子里道:“你看,短發很適合你。”
“你就是秦樂,獨一無二的秦樂,你不是誰的替。”
鏡子里的秦樂緩緩出一抹釋然的笑容。
苦道:“其實小時候,我也喜歡留長頭發,
可是姐姐說,我留長頭發不好看,我信以為真,就去剪了短發。”
“后來我才知道,原來是因為喜歡留長頭發,如果我也留長頭發,我們兩個人太容易被混淆。”
“只有我剪了短發,別人才能一眼認出哪個是,哪個是我。”
“我姐姐從小就是個很要強的人,都要比我好,什麼都要我一頭。”
“我記得兒園的時候,就因為我比多得了兩朵小紅花,難過得躲在被窩哭了很久很久。”
“從那之后,為了不讓那麼難過,我就有意讓著。”
“可是讓著讓著,也讓了習慣。”
“你說得沒錯,是我自己太弱了。”
“我滿心怨念,卻沒有勇氣改變。”
“我貪那一不可及的親,沒有早點看清自己的心。”
“變現在這樣讓我討厭的自己,我也有錯。”
說話間,馮楠楠上的黑氣一點一點的外散,地上的發也漸漸消失。
鏡子里那張臉也慢慢變得蒼白,明。
“你說,下輩子我還有機會做回自己嗎?”
我心里有些酸楚,秦樂這個問題并不好回答。
如果是正常死亡的普通人,確實有轉世投胎的機會。
但是自戕而死,按照地府的規定,是沒有機會再六道回的。
可看著眼底那最后一微亮的,我還是說了一個小小的善意的謊言。
“會有的。”
“如果有來世,我希你能肆意灑,活自己想要的樣子。”
“你會有一個完滿溫馨的家庭,一對非常寵你的父母。”
“你不再是別人的影子,你就是獨一無二的小公主。”
“你不用幫人背黑鍋,了委屈也能大聲的哭訴,你會自信,自強,渾充滿正能量,不被任何人掌控……”
我把自己能想到的好的祝福全都說了出來。
鏡子里秦樂那張臉一點一點的消散,我所在的空間也起來,像是風中的碎片一樣分崩離析。
眼前突然一片空白,耳邊傳來秦樂飄若清風的虛弱聲音:“謝謝你——”
我意識出現短暫的斷片。
不過很快,周圍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我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在一間廢棄的宿舍里面,旁邊的地上躺著昏迷不醒的馮楠楠。
我蹲下去晃了兩下,沒醒,看上去還很虛弱,不過氣息平穩,應該沒什麼大事。
原本纏在上的怨氣已經全部消散,那一頭承載著秦樂怨念的長發也不見了。
不過,現在虛,不宜在氣重的地方多呆。
我趕上葉漓漓和余小圓幫忙把弄出去,然后送到了附近的醫院。
葉漓漓和余小圓兩人留在醫院里守著,我見沒什麼事,就先回去了。
結果剛到學校門口,就見一輛豪車停在路邊。
對方似乎是沖著我來的,看到我之后車門就開了。
從里面下來了一個西裝革履但滿胡渣,略顯落魄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