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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君纏上身》第248章 沒有為自己活過

我在村子外面徘徊了很久,嘗試了很多種辦法,都進不去。

 心里有種深深的無力

 眼看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我又急又累,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鳥聲。

 這聲音嘹亮而急促,在夜幕中有很強的穿力。

 我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這是玄鶴的聲。

 他應該是看我這麼長時間沒回去,怕我找不到回去的路,故意用鳥聲給我指引方向。

 我雖然勘不破這里的障眼法,但馬園是真實存在的,它肯定就在那里。

 只要我循著聲找過去,一定能找到。

 我顧不得多想,重新振作起來,不顧眼前的荊棘林,朝著聲傳來的方向,堅定的往前走。

 我的服被樹枝刮破了,頭發也被花刺勾住,一路走得艱難又狼狽。

 但順著耳邊的聲越來越清晰,我堅信自己的判斷沒有錯。

 走了大概兩個多小時,我累得都有些抬不起來了,本想停下來歇口氣,一抬頭卻看見不遠的灌木叢后面有個人在看著我。

 雖然夜昏沉,我沒看清對方的容貌,但是從他的穿著和型上來判斷,應該是阿山無疑。

 阿山見我發現了他,立馬掉頭就跑。

 我趕追上去。

 “阿山!你站住!別跑!”

 “阿山,我有些話想問問你,你別跑了!”

 可是不管我怎麼喊,阿山都沒有停下來。

 不多時,他敏捷的影就消失在了夜幕下的林之中。

 我怕再往里跑,回頭又會迷失方向,于是只能放棄,繼續循著鳥聲走去。

 就在我筋疲力竭的時候,我終于看到了馬園的大門,可眼前的景象卻讓我有些傻眼了。

 眼前的馬園門庭敗落,墻倒瓦碎,院子里長滿了不知名的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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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哪里還是人住的地方,連一間完整的房間都沒有。

 我上次來的時候,這里雖然破舊冷清,但沒有殘敗到這種地步。

 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都懷疑是不是自己走錯了。

 玄鶴的鳥聲到此時戛然而止,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里的布局和原先倒是沒有什麼差別,我在殘垣斷壁中,憑著印象找到了之前馬泗工作的地方。

 那個房間也早已被山洪沖垮,黃泥覆蓋得厚厚一層,到散落著做人形木偶的木材。

 木材已經腐壞,上面長滿了青苔和菌類,看上去倒是有種頹敗的生機。

 我找了一圈,沒有看見玄鶴,心里不免有些擔憂。

 這時,屋子角落的,有個黑影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黑影幾乎和墻壁融為一,不仔細看,本發現不了。

 墻壁后面長著一棵大樹,系像織網一樣,爬滿了整面墻。

 那黑影就在樹蔭之下。

 我稍微湊近點一看,發現對方上半是人形,下半卻融進了墻壁,好像長在里面生了一樣。

 聽到我走路的靜,那半人形的生慢慢的回過頭來。

 我看到那張臉,頓時嚇了一跳。

 那是一張極丑的面孔,五平平無奇,半邊臉卻長著一塊很大的黑斑。

 “馬泗?!”

 我詫異的喊出他的名字。

 他木然無力的看著我,問:“你是誰?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他不認得我?

 可之前我們明明在這里見過面!

 不,不對!

 眼前的馬泗并非我之前見到的那個馬泗。

 因為我在他覺到了氣。

 他不是活人,而是被困在這里的地縛靈。

 看來那個大媽說的沒錯,馬泗真的已經死在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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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地縛靈一般都是心有不甘,死前有很強的執念,才會把自己困在死地,畫地為牢。

 而

馬泗是死于一場山洪暴發,就算心有怨念,也不可能為地縛靈。

 他的鬼魂,為什麼會在這里停留這麼長時間?

 我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幫你離開這里。”

 “但前提是,你要告訴我,當年你和寧秀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馬泗聽到我的話,木然的神有了些許變化。

 他看著我問:“你認識阿秀?”

 “在哪里?為什麼我找不到?”

 “姑娘,你知道在哪嗎?”

 我微微皺眉道:“你被困在這里,難道是因為寧秀?”

 “可是寧秀已經死了,你應該知道的。”

 “你在這里,怎麼可能等得到?”

 “阿秀死了?”馬泗愣了一下,表變得痛苦起來。

 他雙手抓著頭皮,好像在很努力的回憶著什麼。

 “阿秀死了!死了!死了!”

 說著,聲音變得歇斯底里起來:“我想起來了!是我,是我害死了!”

 “我是罪人,我有罪!”

 “我要在這里贖罪!”

 “阿秀不會原諒我!”

 “永遠都不想再見到我了!”

 “是我對不起,我對不起……”

 看到他突然這麼激,把我嚇了一跳。

 不過,我注意到,他失控的同時,墻后的那棵樹的樹好像在慢慢收

 仿佛在一點點的吞噬著馬泗的魂魄。

 難怪作為一只地縛靈,馬泗的鬼魂這麼虛弱,原來是那棵樹在吸取他的魂魄。

 我等他的緒稍微平靜下來,委婉的開口:“關于寧秀的事,我聽說了一些。”

 “在馬尾村的風評似乎不太好,但我覺得那未必就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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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師傅,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提到寧秀,馬泗立馬一副袒護的樣子。

 他急切道:“那些人都是胡說的!他們的話不能信!”

 “阿秀是我見過最好的人!”

 “給村里所有人都治過病,可那些人的恩惠,背地里卻說著的閑話。”

 “只因為沒有生孩子,被婆家人輕視。”

 “但那個男人本配不上!”

 “村里沒有人不知道老公是個混賬。”

 “他濫賭,整日在外面鬼混,后來欠了一屁債,債主討上門來,他怕挨打,就扔下阿秀一個人躲了出去。”

 “這一走就是好幾年,音信全無。”

 “欠下的賭債全靠著阿秀每天上山采藥賣錢償還。”

 “阿秀的命太苦了!”

 “沒有做錯任何事,即便被丈夫拖累也從無沒有怨言。”

 “盡心盡力的持著一個家。”

 “可就算是這樣,村里還是有人嚼舌。”

 “他們不知道,流言是可以殺人的,假話說的人多了,白得也能變黑的。”

 “阿秀就這樣,被冠上了水楊花的惡名!”

 馬泗說到這,面容猙獰,周縈繞著一強烈的怨氣。

 看得出,他是真的為寧秀到不平。

 我捋了一下思路,又問道:“我聽說,寧秀是被丈夫活活打死的。”

 “可剛才你為什麼又說,是你害死了?”

 “你到底對做了什麼?”

 馬泗苦笑一聲道:“我長這樣,能對做什麼?”

 “救過我的命,我對有說不完的激。”

 “我只要能遠遠的看著,就心滿意足了。”

 “我們之間清清白白,沒有做過任何逾矩的事!”

 “可如果我知道會落得那樣的結局,我一定會想盡辦法帶離開這個吃人的地方!”

 “是我太弱,是我顧忌的太多!”

 “如果當

初,我能勇敢一點,阿秀不會死。”

 “是我害了,是我的錯,我有罪!我對不起阿秀!”

 馬泗一遍一遍的說著懺悔的話,而他后的樹越勒越深,幾乎是眼可見的速度蔓延到了他的腔。

 然而馬泗卻渾然不覺。

 難道,他心中的悔恨越深,這份束縛就越強烈?

 我好像有點明白怎麼回事了。

 他之所以被困在這里,或許不是因為心中的怨念,而是因為對寧秀的愧疚和自責。

 他畫地為牢困住了自己,想用這樣的方式來贖罪。

 可,即便馬泗說的是真的,他也并不是害死寧秀的罪魁禍首。

 在我看來,寧秀落到這樣的結局,其實自己需要負很大一部分的責任。

 若不是的迂腐忍讓,又怎麼會給他們傷害的機會?

 明明有自力更生的能力,在丈夫躲債出逃之后,非但沒有為自己另謀生路,還守著一個破敗不堪的家苦苦支撐。

 的善良和賢惠太弱了,沒有帶著一的鋒芒。

 但凡有離開這里的勇氣,重新開始,也許留給的就會是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人生。

 可惜,直到死,都沒有真正的為自己活過。

 我看著馬泗怨氣郁結,只能安他:“你也沒有想到事會變這樣,我相信你盡力了。”

 “寧秀那麼善良的一個人,不會怪你的。”

 “如果知道你因為這件事耿耿于懷,這樣折磨自己,肯定會不安的。”

 “這輩子治病救人,積了那麼多功德,來世一定能投個好胎,平安喜樂的度過一生。”

 “你折磨了自己這麼久,也是時候該放下了。”

 馬泗苦道:“我知道不會怪我,可我心里還是放不下。”

 “有人告訴我,阿秀的魂魄還在這座山里徘徊游,我要在這里等著。”

 “等不到,我是不會離開的。”

 原來馬泗執意留在這里化作地縛靈是為了等寧秀的魂魄!

 可寧秀的魂魄不是被困在了那個虛擬的世界里面嗎?

 等等!

 這麼說,馬泗并不知道寧秀魂魄所在。

 那說明那個世界并非馬泗創造出來的。

 可如果不是馬泗,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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