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忙問馬泗:“你們馬尾村當年還有什麼人跟寧秀的關系比較親近嗎?”
“比如,朋友,親人之類的?”
馬泗搖搖頭道:“沒有,阿秀嫁過來之后沒多久,母親就病逝了。”
“父親從來不管,也沒有兄弟姐妹。”
“村里倒是有幾個和年紀相仿的人跟走得近。”
“但那些人嫉妒阿秀長得好看又會掙錢,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那些詆毀清白的謠言,一開始就是從們里流出來的。”
這麼說,寧秀在村里除了馬泗,似乎并沒有什麼特別在乎的人。
那到底是誰為做的這一切呢?
我有點想不明白,隔了一會兒又問馬泗:“寧秀生前真的沒有孩子嗎?”
馬泗搖頭:“沒有,從小家境不好,子骨弱,落下了病。”
“后來跟一個老中醫學了些醫,慢慢調理才好了些。”
“不過,夫妻兩人常年分隔兩地,他們自然是沒有孩子。”
這就奇了怪了。
那個大媽和馬泗的說辭其他部分都有出,唯獨在孩子這件事上,言辭一致。
說明寧秀確實沒有生過孩子。
我看著馬泗問:“你知道一個阿山的孩子嗎?應該是你們馬尾村的。”
“阿山?”馬泗似乎是回想了一下,“我好像聽阿秀提起過。”
“說有一次上山采藥,到了個奇怪的小男孩。”
“問他什麼名字他也不說,因為是山里遇到的,阿秀就給他取名字阿山。”
“后來阿秀上山采藥,經常也能見阿山,不過我卻從來沒有見過。”
“起先我還以為是別的村子的小孩貪玩,跑到了山里,可后來才知道,那座山很陡很深,幾歲的孩子本就爬不上去。”
我疑的皺了皺眉,追問:“那,這個阿山的孩子,到底存不存在?”
“難道除了寧秀,就沒有人見過他?”
馬泗搖搖頭道:“沒有,我想遇到的,可能是山神。”
“我聽爺爺輩的人說起過,后山的深山里住著一個玩心很大的山神。”
“他偶爾會化作人形,跑到人類活的地界來玩耍。”
“不過都是傳說,也沒人真的見過。”
山神?
我好像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忙問:“那寧秀是不是經常跟你提起這個阿山的孩子?”
“他們的關系怎麼樣?”
馬泗道:“提得不多,但阿秀山上采藥的時候,經常會帶一些自己做的餅干甜食給他吃。”
“覺那段時間,阿秀快樂了很多,有時候一整天都會呆在山里。”
“沒人知道去哪里采藥,但采回來的藥草總能賣上好價錢。”
看來,這個阿山對寧秀確實是個特殊的存在。
此時此刻,我基本上可以確定阿山的份了。
而且,我和蘇清淵都被耍了!
他一直躲在暗,利用一個假馬泗混淆視聽,唬得我們一愣一愣的。
我猜,他跟蘇清淵做的那筆易,從一開始就是個局。
他本不打算兌現和蘇清淵之間的承諾,他想要的就是將蘇清淵困在其中,利用他的妖力來維持那個世界的運轉。
我得趕想辦法把這個況告訴蘇清淵。
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讓馬泗的魂魄離開這里。
馬泗的魂魄被樹纏得很深。
我原本以為這是馬泗的懊悔自責將他困在了這里,但當我的手到墻的時候,我發現這里面似乎還有另外一種力量。
就在這時,背后有個冷漠的聲音傳來:“他不能走!”
我下意識回頭,就發現之前那個“馬泗”此刻就站在我后不遠。
他一步一步的走來,
我看著他行走的姿勢有些生,這才發現了端倪。
這個“馬泗”非但是個冒牌貨,他還是個人偶!
他的手腳都是木頭做的,雖然做工細,穿著人類的服,咋看之下很難識別。
但他臉上的黑斑紋剝落之后,出了一張木偶的臉。
這是一個和馬泗極其相似,但臉上沒有黑斑的人偶。
人偶走向馬泗,聲音帶著譏諷的意味:“你還認得它嗎?”
馬泗看到這個人偶顯然很震驚:“這,這是我做的傀儡……”
“可我明明已經扔掉了,為什麼會在這里?”
那人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譏笑道:“你不是一直想變這樣嗎?”
“我現在已經讓你如愿了!”
“你覺得這張臉,足夠讓你配得上嗎?”
馬泗眼神閃躲,不敢直視那個人偶,慌忙道:“不,你不是我!你是傀儡!你是假的!”
“我對從來沒有非分之想,我,我只是想照顧……”
“照顧?”人偶冷冷發笑,笑聲尖厲而充滿怨怒。
“那你是怎麼照顧的?”
“被人辱罵指責的時候你在哪?”
“被那個男人肆意踐踏毆打的時候,你又在哪里?”
“你怎麼敢說你想照顧?”
馬泗被人偶的一番話問得無地自容。
“我這樣一張臉,怎麼敢靠近?”
“我不想被村里人說閑話。”
人偶冷怒道:“被村里人說的閑話還嗎?”
“明明是你自己懦弱,膽怯,你怕那些人會同樣指著鼻子罵你!”
“可你既然沒有勇氣帶離開,又為什麼要給希?”
“你以為抹掉你臉上的黑斑,你就能堂堂正正的站在面前了嗎?”
“你知道在乎的從來都不是外在!”
面對人偶的質問,馬泗本無法為自己開。
人偶又道:“是你的弱無能害死了!”
“把你留在這里,就是在向贖罪。”
“只要有我在的一日,你就休想回。”
“我要讓你帶著這一世的記憶,日日夜夜的煎熬下去!”
聽到他們的對話,我總算明白過來了。
原來寧秀和馬泗之間是有的,只不過礙于村里人眼和心的自卑,馬泗一直不敢邁出那一步。
或許寧秀遲遲不走的原因,就是在等他。
可直到最后,他也沒有勇氣走到寧秀的邊。
人偶說完,轉頭又看向了我。
但這次,我在人偶的邊看到了一個從暗緩緩走出來的影。
是阿山。
他語氣冷漠了許多,臉沉:“這里的事跟你無關,你現在走還來得及,這是我最后給你的一次機會。”
看來,在背后縱這一切的,果然是他。
我定了定神,沉聲道:“你困住了我的人,怎麼能說和我無關?”
“你要想趕我走,起碼也要把人先還給我吧?”
阿山眉宇間閃過一不悅道:“進去那個世界是他自己的選擇,沒有人能從里面再走出來。”
“就算是你朋友,也一樣。”
我毫不留的嗤笑道:“你管那個地方世界?”
“不過是個以馬尾村為原型,臆想出來的虛幻之景罷了。”
“如同空中樓閣,海市蜃樓。”
“遲早都會化作泡影。”
阿山看我的眼神變了變,有些難以置信:“你怎麼知道?難道你……”
我坦然承認:“沒錯,我進去過,而且,我也出來了。”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不可能!這不可能!”阿山顯然不太愿意相信。
“你區區凡人怎麼能在我的鏡界里來去自如?”
“原
來那個地方是你的鏡界!”我從阿山的說辭中探聽到了一個關鍵詞。
“是鏡子里另一個世界的意思嗎?”
阿山沉著臉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說白了,還不是假的!”
我當著阿山的面,捋清思路,穿道:“你把曾經的馬尾村照進了你的鏡界里,還散播謠言說人的意識可以在里面永生!”
“其實你心里很清楚,那只是因為你割舍不下對寧秀的,給自己編制了一個夢罷了!”
“你想在夢里給寧秀一個圓滿。”
“你讓到馬尾村村民的喜和認可。”
“你讓能跟心的人在一起。”
“你甚至讓有了一個可的兒子,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可那到底只是你一廂愿的執念。”
“在你的鏡界里,所有人都是被你控了意識的傀儡。”
“你知道的,寧秀的魂魄早就不在了,對這個世間沒有任何的留。”
“或許此刻,已經投胎轉世,開始了新的人生。”
“而你苦苦守著的,不過是一個一就破的泡影。”
“你的鏡界困不住意識,也鎖不住靈魂,你只是在復刻人類的行為。”
“我之所以能進出自如,是因為我沒有被你掌控。”
這些,我也是花了好長時間才想明白。
因為方毅一開始確實是以意識的形態進其中,但慢慢的,他的行為就被固化了。
那個時候,方毅已經不是方毅,而是被鏡界復刻出來的一個殘影。
所以,他本不記得自己是誰,只會按照創造者賦予他的新份,日復一日的重復著人類的活。
簡而言之,就好比一段錄制好的影像,播完之后,自循環。
而這一切,都是阿山為了藉自己的不甘和寂寞,創造出來的。
不過在這鏡界里面,蘇清淵是個特例。
他本就不是人類,阿山沒辦法完全掌控他,而且隨著阿山自力量的不足,鏡界的運轉在不知不覺的吸收蘇清淵的妖力。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蘇清淵也為了鏡界的另一個創造者。
所以,我在進去之后輕易就喚醒了他的自我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