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兩人的對話,覺得有些奇怪。
他們似乎也是沖著馬尾村里面什麼東西去了。
但卻被那個放火的人攪了局。
可這兩人一口一個“門主”的,像是某個組織的員。
我腦海里能想到的只有一個神機道。
本來我從放火那人的形猜測,應該是陳邪。
可陳邪又是神機道的人,他不可能自己人跟自己人作對。
我正捋著頭緒,低頭卻發現腳邊有些水漬。
水漬一路往床底下延,里面赫然有個黑影。
我草!
我屋里竟然藏著個人!
看對方的形,肯定是個男的。
我不敢聲張,假裝沒發現。
若無其事的拿了件外套,一邊喊著好,一邊往門口走。
心里想著,不管那人是誰,有什麼企圖,先溜為妙。
可就在我抓到門把手的一瞬,那人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意圖,鬼魅一般出現在了我的后。
“小妹妹,這麼晚了,要去哪?”
那人渾是的,嗓音有些喑啞,估計也是冒雨從外面進來。
我心臟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看到他的臉會被抹脖子滅口。
趕把手舉起來,好聲好氣道:“大哥,誤會!我就是了,想去樓下買點宵夜。”
那人嗤笑一聲道:“我怎麼看你像是想逃跑?”
“你這小丫頭,一段時間不見,還是那麼鬼鬼的。”
這聲音,這語氣……
我愣了一下,不聲的用余瞄了一眼。
草!
那邪里邪氣的一張臉,滿的大白牙,不是陳邪又是誰!
發現是他,我反倒沒那麼恐懼了。
我知道他一直打我的主意,但并不想要我的命。
而且,以陳邪的行事風格,哪用得著這麼藏頭尾的?
他肯定是在躲外面那兩個人!
陳邪既然出現在了這里,說明我沒有看走眼,出現在馬尾村燒掉馬園的就是他。
“小丫頭,沒想到吧?”
陳邪從后面揪著我脖子,把我抓回去,按在沙發上,滿臉得意的看著我,“之前幾次都讓你跑了,這回是你自己撞到了我手上!”
“這說明什麼?說明我倆還是很有緣分的。”
“你怎麼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我角了,不屑道:“我可不覺得這是什麼緣分!”
“你前幾次都帶不走我,難道以為這次就能如愿?”
“你別忘了,上次你是怎麼在我面前跪地求饒的!”
“喲喲喲!小丫頭還是那麼牙尖利哈!”陳邪一副有恃無恐的表。
“看到你這麼有活力,我就放心了!”
“等我把我扛回去之前應該死不了!”
我咬咬牙,故作鎮定的冷笑道:“我是死不了,但你可不一定了!”
“大叔,聽說你們神機道對付叛徒的手段十分的狠,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陳邪似乎有些意外,他挑了挑眉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心里沒數嗎?”我指了指臺外面的方向道,“你剛才貓在床底下應該不是為了躲我吧?”
“我好像聽到有兩個人正在找你呢。”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應該也是你們神機道的人吧?”
“看到同伴為什麼要躲?難道不是因為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陳邪聽完,詫異之余反而平靜下來。
他看了我一眼道:“你小丫頭什麼時候有了聽墻的臭病?”
“知道太多,對你沒好哦!”
我攤了攤手道:“這是我住的房間,怎麼能說是聽墻,只能怪他們自己不謹慎。”
“再說,如果沒有聽到這番對話,我又怎麼知道你背叛了
神機道!”
“誒誒!小丫頭,這話可不敢說啊!”陳邪聞言,有點張起來。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背叛神機道了?”
“你要是敢胡說八道,往我上潑臟水,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頭!”
看他虛張聲勢的樣子,分明就是心虛。
我于是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猜測。
“我聽那兩個人剛才在外面商議,說要找到在馬尾村里面放火的那個人。”
“應該就是你吧?”
“什麼放火?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陳邪板著臉裝傻。
我毫不留的穿道:“你也沒用,我看見你了。”
“你要是把我抓去神機道,我就把這件事捅出去,到時候你就等著罰吧!”
“小丫頭,你在威脅我?”陳邪聽完,眼珠子瞪了瞪,很是不爽。
“你以為你的話會有人信嗎?”
“就算那把火是我燒的又怎樣?”
“只要把你帶回去,討得門主歡心,功過相抵,門主自然不會再追究。”
我也知道憑這個威脅不到陳邪,只不過想利用他心里的那一點點顧忌,故意說些廢話拖延一下時間罷了。
而且,以陳邪小心謹慎的做派,只要神機道的那兩個人沒走遠,他一定不敢貿然出去。
更何況,帶著我這麼個累贅,很容易就被發現。
看清了自己眼前的境,我冷靜下來,笑笑道:“一碼歸一碼,背叛終歸是背叛,我要是你們那位心狠手辣的門主,絕對不會因為你的討好就放下對你的懷疑。”
“相反,我會覺得你這個屬下心機很深,難以掌控。”
“就算當時忍下來不發作,但心里種下了懷疑的一刺,日夜作痛,之后肯定會找機會除掉你。”
“你不是惜命嗎?你敢冒這麼大的風險?”
陳邪有些意外的看著我,嘆了口氣道:“沒想到你小丫頭年紀輕輕,對人心倒是很了解。”
“不過,我也可以把你的舌頭割下來,讓你沒辦法說出我的。”
我道:“我不能說,我還能寫,只要我有口氣在,我肯定會拉你下水。”
“除非你現在就殺了我。”
陳邪看著我,出一把錚亮的短刀,出一口森白的牙齒發笑:“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我覺脖子有些涼颼颼的,但臉上卻極力保持平靜。
“刀在你手里,你要殺我早就手了。”
“而且,我若是死了,我保證你也走不出這家旅館。”
陳邪盯著我看了好幾秒,最后泄氣的把短刀收起來,坐在旁邊的另一個沙發上。
“算了,你小丫頭有意思的,要是殺了你,哥哥我以后就了一份樂子。”
說著,又抬頭問我:“哥哥了,你這有吃的沒?”
我指了指柜子上面的兩盒泡面:“沒熱水,你自己燒。”
陳邪還真不客氣,接水燒水,作麻溜。
我看他確實沒有要難為我的意思,暗暗松了口氣。
不過心里還是有幾分好奇,問:“你是打算叛出神機道了嗎?”
“還是說,你良心發現,有了異心?”
陳邪此刻顯得有些頹廢沮喪,渾噠噠的也沒服換,愁苦著一張臉白我一眼:“你看我像是有良心的樣子嗎?”
額……
這個還真沒有!
我于是更好奇:“那你為什麼跟你們門主對著干?”
陳邪扯了一片干巾隨意的了頭發,滿臉心累的表:“你以為我愿意啊!”
“還不是被我的頂頭上司給坑了!”
“大老板想要的東西,頂頭上司不想給,于是就讓我提前過來全部銷毀。”
“我這夾在中間的打工人左右為難。”
“本來以為的把事辦完,不留痕跡就行了,沒想
到還跟大老板派來的人差點撞個正著。”
“得虧我機敏,才躲過了一劫。”
“不然被撞見了,我就算是渾長滿也說不清楚。”
聽著陳邪滿是怨氣的抱怨,我算是明白過來了。
原來是神機道的部起了訌。
同為被頂頭上司坑過的人,我對陳邪的遭遇深同。
“那你的頂頭上司要跟老板作對,難道是要反了嗎?”
陳邪聳了聳肩,無所謂道:“上司的心思,誰敢猜?”
“反正兩人明爭暗斗的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這麼說來,神機道的部早就有了分歧!
我眼睛一亮,繼續跟陳邪打探:“那你這次跑到馬尾村這麼一個廢棄多年的小村子,專門放一把火,到底要燒的是什麼東西?”
陳邪見水燒開了,站起來去泡方便面,隨口道:“一堆爛木材而已,也不知道大老板要那些玩意兒到底想干什麼。”
“大概也是聽說了什麼永生的傳言吧。”
原來神機道的門主也追求永生嗎?
可那不過是傳言罷了。
阿山創造出來的鏡界只是藉心中寂寞的泡影,本不存在可以讓人永生的方法。
我忙又問:“那你不信這些傳言嗎?”
作為神機道的一員,陳邪對這些妖門邪法應該也很興趣的吧?
怎麼會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就放火燒了?
陳邪把兩桶泡面都泡了,然后倒在一碗,不顧湯水滾燙,吸溜吸溜的吃了起來。
一邊吃一邊不耐煩的回答:“要是真有什麼永生之法,馬尾村能團滅嗎?”
“就算有,也不是我一個打工人應該知道的機。”
“知道太多死得越早,我年輕,還沒活夠呢。”
聽陳邪一番話,我倒是有些意外。
沒想到他這人還通的。
既能認清自己的份,又能擺正自己的位置。
然而在現實中,往往很多人都做不到這一點。
我不暗暗嘆,要不是立場不一樣,我還想跟他做朋友的。
陳邪跟死鬼投胎一樣,風卷殘云的干完了兩桶泡面。
一邊一邊對我道:“小丫頭,跟我打聽了這麼多,你是不是也該跟哥哥說說,你們去馬尾村干什麼?”
“該不會,也是對什麼永生之法興趣吧?”
“怎麼可能?”我干的笑了笑,腦子里飛快的運轉。
剛才顧著跟陳邪周旋,卻忘了自己也去過馬尾村。
我肯定不能讓陳邪知道我們去馬尾村的目的,可這麼短的時間,我要編個像樣的理由,好像也沒那麼容易。
只能臨時胡謅:“我輩有個遠房親戚,原來是馬尾村的,后來暴發山洪遇難了。”
“這段時間老人家老念叨,想起舊人舊事,心里掛念,就讓我過來看看,順便祭拜一下。”
陳邪一聽,顯然是不信:“你蒙誰呢?你還有這麼遠的遠房親戚?”
我咬死不承認,篤定道:“要不然,怎麼說是遠房親戚呢?”
“說實話,我都沒怎麼見過,本不想來的。”
“可老人家這點念想,我這個做孫的總要全。”
我說得半真半假,反正馬尾村的人都死絕了,他也沒地去驗證。
況且,他跑到馬尾村壞了大老板的好事,本來就不敢聲張,我賭他不敢繼續深究。
陳邪看了我一眼,原本正要說什麼,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他面一凝,趕亮出短刀,示意我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