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淵全程都以旁觀者的姿態,抱著胳膊站在邊上。
聽我說話,才微微側過臉來,點頭:“好,聽你的。”
末了,又湊到我耳邊低語:“你先說說他們的面相,讓我看看你最近有什麼長進。”
“如果有什麼的地方,我會幫你補上。”
我本來是想讓蘇清淵替我出面的,沒想到他關鍵時刻還想考教我。
說實話,我在氣和看相上面只懂一些皮,有點擔心自己說不準。
不過,既然蘇清淵就在旁邊替我兜底,我也沒什麼好慫的了。
當即提了口氣,端足了架勢上前一步,沖著潘經國道:“潘先生,你地閣方圓,天庭飽滿,原本是極好的面相。”
“可你夫妻宮塌陷,姻緣不順,山有裂紋,若是不能及時悔悟,必會毀了半生的好氣運!”
“另外,你的子宮顯示,你子嗣單薄,一生只有一個孩子,但這個孩子,還在人世!”
“一派胡言!”我還沒說完,對面的曹麗珍就氣急敗壞的打斷我的話。
“你這騙子,故意挑撥我和我老公的關系也就算了,騙人的時候連草稿都沒打好吧?”
“我兒子人都已經躺在這里了,你竟然說他還活著?”
曹麗珍越說越氣,紅著眼珠子道:“好啊!你要是能讓我兒子現在活過來,我們和易家的恩怨就一筆勾銷。”
我沒搭理,看了一眼蘇清淵,他微微頷首沒說話,代表我沒看錯。
我心里頓時有了幾分底氣,繼續道:“曹夫人,你誤會了。”
“我說的是潘先生的孩子,不是你的。”
“你兒子確實已經死得不能再死,就算是大羅金仙來了,也回天乏。”
“你什麼意思?”曹麗珍愣了愣,眼珠子瞪圓,“難道你想說,我老公在外面還有個私生子?”
隨即表態道:“你別在這里挑撥生事,我相信我老公絕不會做出對不起我的事!”
潘經國也氣得臉鐵青,咬牙道:“白小姐,你要是再敢胡言語,我只能把你轟出去了!”
“潘先生別急,聽我把話說完。”我怕潘經國誤會,趕解釋清楚。
“我所說的話句句屬實,絕對沒有信口雌黃。”
“剛才我師哥替二位相過面,你和這位曹士并無夫妻緣,而且命中相克,不可能生養出孩子。”
“加上潘子騫殞命之后,你的子宮并無異樣,足以說明你的子尚在人世。”
“躺在棺材里的那位,只怕不是你親生的。”
我此言一出,曹麗珍立馬炸了,惱怒道:“小賤人!你還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撕爛你的!”
一邊說著,一邊就要沖過來,卻被旁邊的潘經國攔住了。
潘經國皺著眉,面嚴肅的看著我:“白小姐,你敢為自己剛才說的這些話負責嗎?”
我有蘇清淵撐腰,腰桿倍兒,當即表態:“當然!”
“我要是敢拿這種事糊弄你的話,潘子騫的尸還沒下葬,你直接做個親子鑒定不就什麼都清楚了?”
潘經國見我說得這麼氣,立馬讓助手去取幾潘子騫的頭發。
一旁的曹麗珍見狀,趕追上去,搶先一步撲在沒有閉合的棺材蓋上。
淚如雨下,哭得十分的凄慘,哀嚎道:“老公,我們兒子都已經死了,你還不能讓他安息嗎?”
“難道就因為外人的幾句話,你就要質疑你自己的親生兒子?”
“子騫可是你我的親生骨,我死也不能讓你們再損壞他的軀!”
潘經國看著曹麗珍這麼胡攪蠻纏,估計已經生了疑心。
當即懶得跟白費口舌,直接讓助手上樓取了潘子騫的和他自己的牙刷,派人送去專門的機構做鑒定。
看到這一幕,曹麗珍傻眼了。
心里很清楚,鑒
定結果出來是遲早的事,的遮掩不住了。
可還抱著一希,跑來抓住潘經國的手臂,哀求道:“老公,子騫就算不是你親生的,可也是你看著長大的。”
“二十年的父子,不能說斷就斷!”
“我知道這件事是我錯了,可子騫什麼都不知道!”
“他是真的把你當父親一樣敬重!你不能不認他!”
“這麼說,你承認了?”潘經國看著曹麗珍,眼底冒著紅。
起疑心是一回事,聽到曹麗珍親口承認又是一回事。
潘經國可能做夢都沒想到,自己不知不覺竟戴了二十年的綠帽子。
而且,還幫別人養了二十年的兒子!
這要是換做一般心理承能力差的,估計當場就得氣暈過去。
他指著曹麗珍,聲音憤怒到了極點。
他質問:“為什麼?是我對你不夠好嗎?”
“自從你跟了我之后,我什麼地方虧待過你?”
“你為什麼這樣對我?”
曹麗珍看潘經國的反應,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背叛不可能被原諒了。
神經質的冷笑一聲道:“為什麼?你問我為什麼?”
“還不是因為你這個老東西不行!”
“我盡心盡力的伺候你,努力了那麼久,就想懷上你的孩子,可你干打雷不下雨!”
“我要你有什麼用?”
“當初,我花了那麼多心思才爬上你的床。”
“如果不能早一點懷個孩子,坐穩這個位置,隨時都有可能被更年輕漂亮的人取代。”
“沒辦法,我只能去外面找人借了個種。”
一番話說得理所當然,面上毫無悔意。
潘經國腳底踉蹌一下,險些站不穩,還好助手及時過來扶住了他。
他聲音發,指著門口道:“滾!你給我滾!別讓我再看見你!”
可曹麗珍破罐子破摔,算是豁出去了。
理了理蓬蓬的頭發,嗤笑一聲道:“要我滾可以,但你的家產必須有我和我兒子一份。”
“你要是不分給我,休想我在離婚協議上簽字!”
“你,你還有臉要我的家產?”潘經國氣得眼睛翻了翻,氣直沖頭頂。
曹麗珍臉上再也沒有半分的喪子之痛,眼里流出貪婪的。
冷笑道:“不管你再怎麼厭棄我,我們名義上還是合法夫妻。”
“你所有的資產,我都能分一半!”
“你要是不給我,那就別怪我鬧得太難看!”
看那架勢,不訛上一大筆錢,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潘經國正在氣頭上,咬牙切齒道:“你做夢!”
“我就算是把錢全都捐出去,也不會給你一分!”
曹麗珍有恃無恐道:“潘經國,你我畢竟夫妻一場,要不要做得這麼絕?”
“你要是把我狠了,可別怪我不客氣!”
聽這語氣,怕是還有什麼手段沒使出來。
不過,這曹麗珍險狠毒,霉運纏,就算是拿了這筆錢,估計也無福消。
怕就怕狗急跳墻,到時候弄個魚死網破。
正在這時,后突然傳來一個高調的聲音。
“曹夫人,你莫慌,老道在此!”
“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敢在本道長面前班門弄斧!”
曹麗珍聽到這一嗓子,面一喜,立馬回迎了上去:“卓道長,您可算來了!”
說著,手一指:“快!快幫我收了這小賤人!”
“也不知道給我老公使了什麼妖法,讓我老公昏了頭,現在連我和自己的親兒子都不認了。”
“您道法高深,一定要幫幫我!”
“事之后,我定有重謝!”
“好說好說。”那道長手持一把拂塵,聲音洪亮
,氣勢倒是很足,只是腳似乎不太方便,走路有些瘸。
我本來聽那聲音就覺得耳,回頭一看來人,頓時笑了。
還真是,不是冤家不頭!
來的竟然是人——卓永元。
卓永元本來意氣風發,信心十足,結果走近一些抬眼看見是我,臉頓時僵住了。
停在原地沒敢再往前走。
我笑了笑,稔的打招呼:“喲!卓道長,又見面了!真巧啊!”
卓永元臉垮了下來,苦不堪言,笑得比哭還難看:“怎,怎麼又是你?”
我拱了拱手,似笑非笑道:“不好意思啊卓道長,在你面前班門弄斧了。”
“來吧,你打算怎麼收拾我?”
卓永元上次被安惠吊打,差點沒命,這回見了我哪還囂張的起來。
本來以為他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命,這段時間應該安生了。
沒想到他傷還沒好全,就迫不及待的跑出來撈錢。
真是“敬業”啊!
曹麗珍在旁邊看著不明所以,還在奇怪道:“道長,你們認識?”
卓永元強裝鎮定道:“有過一面之緣,不是很。”
說著,賠著笑對我示意:“白大師,借一步說話如何?”
我冷笑道:“不如何!”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跟你沒什麼話好說的。”
卓永元厚著臉皮道:“千里奔波只為財,你我既是同行,何必相互為難。”
“今日之事,只要你肯高抬貴手,賣我卓某人一個薄面,到時我自有重謝。”
說著,用手在曹麗珍和潘經國看不見的角度,對我比劃了一下手指。
意思是,所得報酬,我們四六分。
我并不理會,皮笑不笑道:“我早該想到是你!”
“能想出挖人祖墳這種損德的法子害人的道士不多見,你卓永元算是頭一號。”
“看來,用潘子騫的鬼魂來引煞索命,也是你的手筆吧!”
“只是,不知道你有沒有告訴你的雇主。”
“一旦索命功,寶貝兒子的鬼魂就會化作魂厲鬼,為你殺人索命的工。”
“永遠無法解,也沒有轉世投胎的機會。”
曹麗珍聽我一番話,似有些難以置信,忙追問卓永元:“道長,這人的話什麼意思?”
卓永元見被我破,干脆也懶得遮掩。
他拂塵一掃道:“是你自己說,只要能讓易家人為你兒子抵命,用什麼方法都可以。”
“我這是按照你的意思辦的事,你要怨也怨不著本道長!”
“若是不用此法,又怎麼能殺人于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