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健當然不會承認,眼珠子直盯著我手里的紙人。
他一大把年紀了,我也不敢跟他真格的,萬一磕著著了,訛上我就麻煩了。
于是,我快速的跑到了門外,扯著嗓子喊道:“別!你要是再過來一步,我就把這個紙人燒了!”
“這上面寫著的是李菲兒的生辰八字,制的符咒是那個姓卓的道士幫你畫的吧?”
“為的就是讓李菲兒的鬼魂無法找你索命!”
“可你害了李菲兒,讓慘死在冰冷的河水中,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你?”
“的尸之所以泡在白條河不愿上岸,就是想等機會報仇雪恨!”
“只要我燒了這個紙人,李菲兒的鬼魂就能在第一時間找到你!”
我一邊說著,一邊點起了打火機,把紙人湊了上去。
“別!別燒!”李海健這下慌了,裝傻再也裝不下去。
“誤會!這都是誤會!我沒殺!不是我害死的。”
我當然知道李菲兒不是死在他的手上,因為王強已經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
剛才之所以那麼說,就是故意刺激他。
是個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
兩害相形,取其輕的道理誰都懂。
相比殺人這麼大的罪過,承認裝傻就顯得容易多了。
而且,為了自證清白,他大概率會把實如實相告。
當然,李海健這個老頭說的也未必都是實話,我只能當做一個參考。
我晃了晃手里的紙人,冷笑質問道:“你沒有殺?”
“那的鬼魂昨晚為什麼會出現在你屋子外面?”
“還有,用這紙人制的魂魄,不就是你做賊心虛的表現嗎?”
“我看在李思瑤的面子上,現在給你個機會,你最好老老實實告訴我實,不然我直接就報警了。”
李海健忙道:“白小姐,你可不能冤枉人,菲兒是我親侄,我怎麼會害?”
“只是昨晚聽瑤瑤說看見了菲兒的鬼魂,我一時害怕,就跟那位道長要了個紙符。”
“至于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我也不是很清楚。”
“可能是平時跟瑤瑤關系比較好,到了那邊心里惦念,想回來看看這個堂妹吧。”
我聽完,冷笑著不說話。
這個李海健還能編的。
我就知道他不會這麼容易說實話。
既然他不老實,那就別怪我跟他玩的。
我從兜里掏出一張引魂符,對著李海健道:“既然你不清楚,那好辦,不如我現在就把李菲兒的鬼魂招過來,讓當面說清楚。”
“是你的親侄,想必你們叔侄兩個見了面,有不話要說吧?”
我邊說邊擺開架勢,起手決,瞄了一眼李海健又道:“不過,李老先生,有句話我得說在前面,請鬼容易送鬼難。”
“要是有人做了對不住的事,賴著不走了,可不能怨我。”
李海健還,估計是覺得我沒什麼真本事。
他苦著臉,裝委屈道:“我真沒有,這事跟我沒關系。”
“雖然是我親侄,可兩隔,人鬼殊途,我也怕鬼啊!”
“這,這找個道士畫個紙人不犯法吧?”
我不跟他廢話,直接做法,同時暗暗給蘇清淵使了個眼神。
這個李海健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看來不讓他見點真章是不行了。
不過,李菲兒尸還在河里,怨氣太重,很難招來的魂,不然我也不用費那麼大的勁撈尸了。
我這張引魂符純粹就是為了嚇唬嚇唬李海健。
蘇清淵心領神會,得到我的暗示之后,他袖子一揮,掀起了一風,吹得李海健后房門和窗戶“哐哐”作響。
整個院子里別的地方都沒風,唯獨他這邊的屋子風陣陣,吹
得人后脊梁骨都泛著寒意。
接著,那張畫著制符的紙人騰空飛起,自燃燒,撲向李海健的面門。
李海健本就心里有鬼,見到這麼詭異的場面,登時嚇得都了,一屁跌坐在地上,臉煞白。
急急的沖我喊:“白大師救我!我說!我說實話!”
“是我把的尸推下了水,可是我真的沒殺!”
“這事跟我沒關系!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死了!”
“我,我當時鬼迷心竅了,就,就,就把的尸推到了白條河里……”
果然是他。
我趁著氣氛還在,趕問:“李菲兒是你親侄,遇害,你不第一時間報警,還把尸推下水,你到底想干什麼?”
“難道你是想包庇真兇?”
“不不不!我沒有!我跟兇手一點關系都沒有!”李海健連連搖頭,迫切的想要把自己摘干凈。
可就算人不是他殺的,惡意拋尸,也得背個損壞尸的罪名。
但問題是,他把尸推下水的機是什麼?
別說遇害的是他親侄了,就算是普通路人,他也沒理由做出這種缺德冒煙的事吧?
我盯著李海健,皺眉問道:“你為什麼要把李菲兒的尸推到河里?理由是什麼?”
李海健眼神閃爍,似乎還在轉著腦筋想著怎麼應付。
我實在不想在他這里浪費時間,干脆道:“算了,你不想說我不你,審訊犯人本來就不是我的事。”
“你留著到警局去跟警察還有你的親弟弟說去吧!”
說完,我打算去找蠻子,讓他找人來把李海健帶走。
李海健見狀,忙惶急的住我:“等等!白大師,等一下!”
我頓住腳,不耐煩的回頭看著他:“還有事?”
李海健看著我,滿眼懇切道:“之前是我有眼無珠,沒看出來你才是有真本事的大師。”
“其實我做這些都是為了我兒子!”
“他被那只河妖迷住了,整天魂不守舍,跟著了魔似的。”
“他本來就不好,要是再這麼下去,命都要沒了。”
“所以我才花錢從外面找了個懂行的道士,過來幫忙捉妖。”
“不過那河妖向來行蹤詭,不易現。我聽鎮子里的老人說起過,這河妖喜歡收集飄在河里的尸。”
“所以那天看到菲兒的尸就躺在河邊的蘆葦叢里,我一時鬼迷心竅,就想著把推到河里,引那只河妖出來。”
他說著,似乎是怕我不信,還出四手指頭,誓言旦旦道:“我發誓我說的這些都是真的,絕沒有半句假話。”
“我對不起菲兒,這些天我一直良心難安,還背著家里人祭拜。”
“可大錯已經鑄,我也不奢求我弟弟他們的原諒。”
“等警察來了,我會把事代清楚,接法律的制裁。”
“可在這之前,能不能請你救救我兒子?”
“他什麼都不知道,他是無辜的,所有的事跟他都沒關系。”
“只要你能幫我殺了那只害人的河妖,你想要多錢,你開個價!”
我聞言,嗤笑起來,冷眼看著李海健:“你想雇我幫你殺河妖?”
李海健連連點頭:“沒錯,你比那個騙人的道士厲害得多,你要是肯出手的話,肯定能殺了那河妖。”
“這也算是為民除害的好事,你沒理由拒……”
不等他說完,我就涼涼的打斷他:“得了吧!你李家的錢,我只怕有命拿,沒命。”
“卓永元的尸剛被撈上岸,我可不想步他后塵。”
“至于你兒子李玉楓,他要是還活著,我們會找到他的,這不用你心。”
“你此刻應該慶幸的是,你生了一個好兒。”
要不是看在李思瑤的份上,之后的
事,我都懶得管。
撂下話,我沒再搭理李海健,直接找蠻子去了。
我怕李思瑤一時半會接不了,先跟蠻子了個氣
李海健現在這個況,可輕可重,就看案子最后怎麼定,反正牢飯肯定是要吃的。
就是時間長短問題。
蠻子打了個電話,說一會兒就有人過來帶李海健回局子里。
李思瑤一直擔心哥哥李玉楓的安危,畢竟失蹤了這麼久,他又是一個有殘疾的人,說不定正在某等著我們援救。
我們也不放心就這麼把李海健單獨留在家里,于是就順路帶著他去了白條河邊。
說也奇怪,我們剛把他帶到白條河岸邊,撈尸隊的人就撈到了李菲兒的尸。
看來,確實對這個大伯心有怨氣。
尸上岸之后,我特意帶李海健去看了一眼。
但他似乎對李菲兒并沒有多愧疚和歉意,反而一直催促我趕去找他兒子和那河妖。
可見他把李玉楓這個寶貝兒子看得有多重。
不過,我們只知道李家的井底有暗河通往白條河,卻不知道在哪個方位。
畢竟河道兩邊這麼寬,還長著茂的水草,夜黑天暗,找起來沒那麼容易。
我于是想到了老張頭。
他在這附近守了幾十年河堤,恐怕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里的一草一木。
老張頭一聽我要找他幫忙,倒也沒推,給我們指了好幾個暗河流經的出水口。
可蠻子和幾個撈尸隊的人下水搜找半天,結果一無所獲。
蘇清淵這時皺了皺眉,似乎想到了什麼。
他在我耳邊提醒道:“那個李玉楓是個普通人,不可能停留在水底,除非他已經變一尸。”
“可那個姓卓的尸飄上來這麼久,他的尸都沒出現,說明活著的幾率很大。”
“而所謂河妖,自然也離不開水。”
“這麼多人找了這麼久找不到,他們必然是藏在了離水很近,但又十分蔽的所在。”
“你問問那個守堤的老頭,整條河道上有沒有符合這兩個條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