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

夜聽瀾皺眉，警告睨。

“你要梳洗自有丫鬟伺候，何需如憐親自侍奉。”

即便秦如憐做過錯事，但終究是墨王府的半個小姐。

這就護上了？

晚秀眉一揚，不等掀秦如憐卻已搶先出聲。

“聽瀾哥哥，不礙事的，王妃不幸中箭已是委屈，替聽瀾哥哥照顧王妃，是如憐應該做的。”

絕不能讓夜聽瀾因此事對這賤人生出愧疚！

小白蓮垂著眼神楚楚，看起來還真像是要來照顧的。

晚角一勾。

“好啊，那便麻煩秦姑娘了。”

“晚。”

無視夜聽瀾的低喝，晚徑直抬手。

“本王妃現下要回攬清院，秦姑娘，有勞了。”

語氣淡得跟吩咐下人一般，秦如憐聞言面上狠狠一滯，咬上前扶住晚的手。

“王妃請。”

這一聲極不愿，模樣倒有些奴婢膝。

從晚這個角度，能清晰看見眼中的怨毒和不甘。

目一闔，晚端莊起，氣勢宛若尊貴神，更將秦如憐襯到了塵埃里。

二人形相仿，一路上秦如憐半屈著子扶，到攬清院時，兩已經酸脹得有些打。

“小姐！”

玉屏從院中跑出來就見著這般形，當即有些驚住。

“秦姑娘……？”

秦如憐扯了扯，艱難一笑。

玉屏更驚愕了。

疑著看過去，便見自家小姐眸一眨，淡淡掃了秦如憐一眼，撤回手。

“秦姑娘辛苦了，既已到了攬清院，由玉屏來伺候便是了。”

“自己人，本王妃用著比較放心。”

玉屏會意，當即搭上的手，秦如憐聽著，臉卻已是難看到了極點。

方才路上有不下人圍觀，的臉早就已經丟盡了，晚這時將踢開，那在夜聽瀾面前說的那些，豈非是白費功夫！

暗暗咬了咬，再抬眼時，面上已不見怨毒。

“王妃說笑了，方才在主院，如憐已經說了要替聽瀾哥哥照顧您，怎能只將您送回來便離開呢。”

“玉屏在旁伺候多年，固然知曉王妃姐姐的喜好，但如憐聽聞您方才說要梳洗，本就了傷，只一人照顧如何能妥帖，便如憐留下一起吧。”

言辭懇切，頗有一番晚不答應就不離開的樣子。

玉屏聽得眼都直了。

“小姐，沒事吧？”

低嗓音湊上前，晚角淡淡一勾，抬手按上的手背。

“既然秦姑娘如此誠心，本王妃倒也不好拂了你的好意。”

“梳洗之前自然要先沐浴，便有勞秦姑娘，去后廚打些熱水回來了。”

小白蓮上趕著來拉磨，哪有不使喚的道理。

晚下頜一揚，“玉屏，還不快將木桶拿給秦姑娘。”

玉屏會意，當即快步跑進去，提了只半人高的實木水桶出來。

那木桶是看著便已有些重，擱到地上時，更是沉沉發出陣悶聲。

秦如憐見狀臉都綠了。

這一桶水提回來，腰都得斷。

這賤人去干這等活，還拿這麼大的水桶，分明就是在存心折磨！

“王妃……”

秦如憐暗暗咬牙，推辭的話還未等說出口，抬眼卻正對上晚睥睨的眼神。

“怎麼了，秦姑娘是覺得，給本王妃打水有失份，還是覺得，這木桶太大，你提不呢？”

那神，高傲得分明就是將“故意為之”四個字寫在了臉上。

偏偏，還沒有任何辦法。

秦如憐低頭，死死咬著不吭聲。

晚自然沒那般耐心等開口。

“你若覺得委屈，亦或是干不了這伺候人的活，盡可回你的繡春院去，本王妃可沒求著你留下來。”

說罷便淡然轉回臉，“玉屏，扶本王妃進去。”

“是。”

玉屏正要作，卻又見自家小姐轉眸。

“對了，本王妃的東西一向不喜旁人經手，秦姑娘若要打水，可千萬記得要親，力，親，為。”

親力親為。

這四個字差點沒把秦如憐砸死。

恨恨盯著晚的背影，尖銳的指甲在手心掐出一片紅印。

才進了屋子，玉屏飛快將房門闔上，驚訝著上門框。

“小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秦如憐來給小姐當丫鬟？今兒太是打西邊出來的吧！

晚的傷勢還未恢復，方才站了那許久，臉已有些發白。

抿了抿，徑直坐到榻上。

看出的不對勁，玉屏當即快步上前。

“小姐，您怎麼樣，可要奴婢去請郎中過來？”

昨夜晚傷中毒的事是知道的，只是主院的把守太過嚴，本沒辦法闖進去，只好在外頭等待。

直到聽說了已經解毒的消息，這才放心回了攬清院。

醫不便一直留在王府，所以姜如墨今晨便已回了太醫院，現下府上只有幾個不怎麼中用的府醫。

晚擺擺手，示意去給自己端碗熱茶來。

等茶的功夫手鐲一陣收，一枚藥丸被傳到手中，晚就著喝茶的作，直接吞腹中。

丹田一奇異的氣息緩緩流，而后溫暖散出，將子瞬間包裹。

見面有所緩和，玉屏這才放心退開，正準備將茶碗端下去，轉卻聽見院外傳來陣響。

玉屏一怔，湊上前去，只看見秦如憐提著木桶離開的笨重影。

“小姐小姐，好像真去打水了！”

晚目淡淡一揚，對這結果毫未覺意外。

小白蓮可是個豁得出去的狠人，既然在夜聽瀾面前說了那番話，那必定能忍得住。

瓣冷冷一勾，徑直起坐到妝奩前，“先幫我把首飾摘下來。”

待會兒還要好好泡個澡呢。

一桶水，秦如憐費事力挪了半個時辰才挪回來，咬牙瞪眼，賣力得像頭牛。

“王妃……水，水來了。”

小白蓮著氣進門，鬢角的細發都已被汗珠浸。

晚起，青如瀑披在腰間，一中霜白似雪，宛若上好的清白玉。

一前一后，二人宛若云泥相較，天差地別。

晚探了探，懶懶收回手，蔥白的指尖浸了水，更顯晶瑩剔。

秦如憐暗暗瞧著，眼底嫉瘋狂閃過。

“水溫倒是合適得很。”

秦如憐聞言當即松口氣，不料還未等起卻又聽開口吩咐。

“好了，抬進去吧。”

“玉屏，好生教教秦姑娘該如何侍奉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