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宸是半夜才醒來的。

晚就守在榻邊，到他作，頓時便被驚醒。

“宸宸？”

迷蒙著抬眼，正對上小家伙心疼的眼神。

下一瞬，那兩只小手便已輕輕到了的臉上。

“娘親，你怎麼趴在這里睡著了？”

今日在堂上，他正給娘親夾著菜，卻是不知怎的眼前就突然一黑，旋即便迅速失去了意識。

再睜眼，眼前便已是這般景。

娘親臉上這樣涼，定是已經在這守了許久……

一想到這，他眼中頓時就涌上了幾分疚和自責。

晚只顧著查看他的況，卻是并未發覺。

“宸宸，你現在覺怎麼樣？上可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雖然那毒素已經被青翊制了下去，但這一次的況不同，真怕會留下什麼意外。

謹宸仰頭看著，十分認真地點頭。

“娘親，我的確是有些不舒服。”

晚聞言形一，神經頓時繃。

“哪里？”

眼見那只小手朝著心臟的位置指去，一瞬間，晚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豈料小家伙瓣一抿，神卻陡然轉為哀傷。

“娘親的臉冰冰，宸宸心疼。”

他說著還捂住心臟，夸張地做了個心痛的表。

晚都愣住了，怔了片刻才又失笑。

“好啊你，敢故意打趣娘親！”

這一笑，如釋重負。

謹宸暗暗看在眼里，再結合方才那般張的表，心中的疑問頓時口而出。

“娘親，我到底是怎麼了？”

像今日這樣類似的況，已經出現過不止一次。

他不知道自己的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娘親和外舅公也從未提起過。

知道自己大概率不會得到結果，但，他還是想問一問。

果然，晚聞言微微一怔，面上好不容易展開的笑，頓時就又沉了下去。

沉默著給謹宸攏好被子，又抬手，憐地在他頭上了一把。

“還能是怎麼了，娘親已經說過多次了，不許擅自吃丹房里的藥！可你偏是不聽。”

“今日是不是還吃了一枚特別苦的？”

指尖在他額心上點了點，又佯裝嚴肅。

“瞧見了沒，這就是后果！”

要是說這個的話，那謹宸可就有點心虛了。

口中那苦味似乎又在彌漫，他將小臉躲到被子后頭，只剩一雙圓滾滾的眼睛在外頭，半信半疑著眨了兩下。

“真的？”

他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晚看著自家兒子略顯睿智的眼神，繃住了沒笑。

“當然。”

當然不會說，那藥丸是故意放在那的。

毒倒是沒毒，就是煉制的時候特意加了點料，吃一顆，能整整苦上一天。

掃了眼小家伙微微垮起的小臉，晚手給他掖了掖被子，又出言叮囑。

“行了，既然已經不難了就快休息吧，到夢里也要將娘親的話記住，不然就罰你背五十遍藥全冊。”

謹宸功被后半句給嚇到了。

藥全冊！五十遍！

天吶，這對他小的心靈是多麼大的傷害啊！

本不敢反駁，他閉上眼便開始裝睡。

晚見狀角勾了勾，熄了案上的長燭，當即也轉退出房間。

后有涼風拂來，一轉眼卻是見著了宋清安的影。

晚微微一怔，步子卻是未停。

“怎麼還沒歇息？”

宋清安曾在宗門留宿多次，晚記得他的作息是按照軍中來的，十分嚴苛。

才一靠近，一子涼氣便從他上襲來，瞧著倒像是已經在這站了許久。

“宸宸醒了？”

開口便是問謹宸的消息。

晚點點頭，倒也不覺意外。

“方才醒了一會兒，我又讓他睡下了。”

“那毒素被制住，現下已經沒事了。”

到底是的孩子，他又算是半個看著長大的，得知此事自然憂心。

“那便好。”

一瞬的遲疑，宋清安的角抿起又落下。

“晚兒，若宸宸需要，我的力隨時可以相助。”

他是想幫忙做點什麼的。

但思來想去，祛毒之事他不擅長，丹藥之事他更是一竅不通，也就唯有這力可以一用了。

不過，無論如何，只要能幫上忙便是好的。

他對謹宸的憐惜晚素日看在眼中，聞言心中一陣，當即也應聲。

“嗯。”

只一個字，卻仿若晨熹微，令宋清安眼中掀起陣陣波瀾。

這一次，沒再想著拒絕，也沒再說“謝謝”二字。

這是不是代表……

他在心里，已經變了可以依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