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息等人回來時,宋清安背上的箭頭已經取出了兩枚。
進門便見到這副形,這廝揚了揚眉,又轉退了出去。
在外等了半晌,房門終于打開,屋里的腥味比晚先一步涌出來。
“見野回來了麼?”
他們原本就是小隊,人手薄弱,偏偏那谷頂還……
一旁的手下明顯也在擔心此事,聞言當即搖搖頭,“未曾。”
這二字出口,便可知悉大概。
他們,應當是被擒了。
晚眉心暗暗蹙,抬眼看向風無息,多出一分詢問。
“今夜的事,你早就知曉?”
原以為是這人一聲不吭地離開是回了無息閣,沒想到今夜他竟會出現在此。
若非是有緣由,又豈會這般巧合?
風無息看一眼,面上見的出現了幾分猶豫。
“不算。”
晚皺眉,“什麼意思?”
北上國人并未識破他們的計策,一切本應十分順利,若不是那些早有準備的軍,還有谷頂放出的冷箭……
風無息抿。
“我那日,是跟著夜聽瀾的馬車離開的。”
求取玉芝草一事,在他看來甚是蹊蹺。
原本不過是想跟上去一探究竟,卻不想一路追到了京城,還得知了百木靈犀之事。
他聽得消息后的第一反應,便覺此事是在有意為之。
夜聽瀾在布局,只是誰都沒有想到,局之人竟會是晚。
“果然是他!”
腦中猜想被印證的瞬間,一火竄上晚的頭頂。
“那日在仙藥總會,他本就沒有中毒!”
今日那幾支箭,那樣的力道,那樣的準度,絕不是一個中了劇毒之人能得出的。
什麼玉芝草,他分明是從一開始就在做戲。
甚至那百木靈犀的消息,大概也是他故意放出來的。
可他為何要這麼做?!
風無息亦是不解,“你要百木靈犀做什麼?”
并非如此莽撞之人,羽翼未之前,又怎會輕易與皇家為敵。
至于緣由,他大概也能猜到一個。
謹宸。
果然就聽開口。
“宸宸的劇毒,需要用它來制。”
本不多言,晚隨手塞了瓶藥給他,徑直邁步往外去。
“你留下給他上藥。”
如果沒理解錯的話,說的應該是房中還在昏迷的宋清安。
風無息盯著手中的那只藥瓶,眉心快擰個川字。
“我?給他?”
“晚,本主何曾做過這樣的事!”
然,那抹纖影卻是毫不理會他的不滿,徑直消失在視線中。
風無息出來時臉黑得要死,一把抓過旁側的玄人,以不容拒絕之勢將藥瓶塞了過去。
“你,進去給他上藥。”
玄人想說憑什麼聽你的,但他轉念一想,里頭躺著的畢竟是圣主的好友,他們宗門眾人都很喜歡的宋小將軍。
所以,他忍了,乖乖拿著藥進門去。
風無息想了想,還是覺得有些氣不過,冷哼一聲,又抓過另一旁的玄人。
“你們小姐呢?”
玄人兩眼看著他,目警惕。
“不知。”
“……”
里外找了兩圈都不見晚的蹤影,想起方才離開時眼中翻騰的怒氣,風無息眸子一沉,當即也駕馬往外去。
……
墨王府。
幾年未回,王府倒仍是原來那般模樣。
只不過時荏苒,是人非,如今再次站在這里,晚心中只有一腔熄不滅的怒火。
夜聽瀾并未回府,亓玄也不見蹤跡,偌大的王府無人坐鎮,這倒是方便了作。
一路沿著房頂前行,避開暗哨后,在一院子前飛落下。
銀月再度被云霧遮蔽時,王府上空一抹纖卻有力的影極快閃過,樹枝上棲息的鳥兒被驚起一瞬,旋即又迅速融沉寂的夜空。
腳尖落地的瞬間,后傳來一聲輕嘖。
晚扭頭,卻是發現風無息不知何時跟了來。
“你怎麼跟來了?”
臨走前,貌似是讓這廝留下給宋清安上藥來著。
對上這眼神,風無息臉又是一沉。
“放心吧,你們玄門中人上藥的手法,可比本主高明多了。”
晚想了想,也是。
點點頭,將肩上扛的那抹人影甩到馬背上,而后翻上馬,一氣呵。
“回去。”
說罷便駕了馬往前去,風無息饒有興致地睨了兩眼,當即也縱馬追上去。
回去時,宋清安已經醒來。
晚甩手將人丟給手下,一邊吩咐一邊往里去。
“明日一早,人去墨王府送信,若他們不想朝安郡主出事的話,三日后,聚賢樓,拿百木靈犀來換。”
睨了眼尚在昏迷的云姝,俏臉上又添幾分冷。
“給喂鎖靈丹,派人流看守,不可出任何差錯。”
為求取玉芝草?
倒要看看,云姝和百木靈犀,究竟哪一個更重要!
夜聽瀾是第二日一早接到信的。
彼時他才自宮中回去不久,進門時,府中便已了一鍋粥。
見著他,在云姝旁伺候的丫鬟,當即便哭哭啼啼跑上前。
“王爺,大事不好了,郡主……郡主失蹤了!”
“失蹤?”
那雙薄不抿自寒,天生冷厲。
這淡淡一聲,便已將丫鬟嚇得伏地不起。
“王……王爺明察!昨夜奴婢伺候郡主歇下后便已退出房中,可誰知今晨再看就……奴婢也不知為何會這樣啊!”
云姝一個重病纏之人,竟會自己在王府中憑空消失,這話說出去定然沒人會相信。
夜聽瀾聞言眉心微微一擰,“昨夜你可曾聽到過什麼靜?”
他眼底含了一抹暗,在幽深的眼眸中,愈發顯得有些意味不明。
可丫鬟哪里敢抬頭,聞言也只是一個勁兒地搖頭。
“未……未曾有過任何靜。”
一瞬間,頭頂的寒氣變盛了幾分,卻是還未等發作,便已被侍衛率先打斷。
“王爺,不知何人送了一封信前來,但上頭注明了,說是要您親自查看。”
薄薄一張,再普通不過的信紙,背面上的確標注了“墨王親啟”四個大字。
夜聽瀾墨眸一沉,用掌風將其揭開的瞬間,一極淡的異香頓時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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