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滿殿唏噓。
如一石激起千疊浪,浪頭落下來,砸懵的第一個就是晚。
側……妃?
這說的是什麼小豬話,怎麼也都聽不懂。
才擰了擰眉,余便已對上記暗示的眼神,晚目一揚,坐在原未。
外室也就算了,側妃?
不好意思,這是另外的價錢。
見干脆利落地收了眼,直接裝沒看見,夜聽瀾眉心一,不等再警告,那廂定南王便已拍案而起。
“荒唐!”
皇帝下旨,云姝不過才是個側妃,夜聽瀾竟想讓這人與姝兒平起平坐,他簡直是瘋了!
用力一眼瞪過去,他臉鐵青。
“墨王!你與姝兒雖未完婚,卻也是朝夕共,眼下為惡疾所困還纏綿于病榻,你豈能如此行事!”
“你當真要為了一個卑賤之人,本王和姝兒寒心嗎!”
晚原本是想安安靜靜當禍水的,奈何這話聽起來實在不怎麼順耳。
眉頭皺了皺,還是冷聲開口。
“王爺說得對,朝安郡主尚在病中,墨王爺此舉的確是有些不妥。”
“不過妾聽聞,當初朝安郡主與墨王爺定下婚約時,也是正逢了先王妃的母家遭遇巨變。”
“若說寒心,今日之事比之當初,比之先王妃,恐還不能及其一二,您說是吧?”
殿中的氣氛一瞬間陷死寂,那廂,夜聽云聞言更是臉都白了。
不是因為對定南王出言不遜,而是因為口中提到的“先王妃”!
三年前,那人的尸運回來時,他是見過三哥發瘋的樣子的。
三哥心思一向斂,從不會輕易表,自回京到下葬,那是他唯一一次見到三哥失控。
自此,有關于那人的事,便是無人敢提的忌。
這外室……真是不怕死!
晚就沒察覺到他們的異樣。
眸睨著定南王,眼底寒意凝了一片。
他還有臉說!
當初父兄出事,坐在慶功宴上如烈火灼燒,是誰咄咄人,非要為夜聽瀾和云姝定下婚事?
怎麼如今風水轉,對調了位置,他便不了了?
譏誚著別開眼,卻猝不及防跌一雙寒眸。
如潑墨般漆沉濃重,卻又幽冷深邃,看得心里發。
晚形一僵,垂眸避開時莫名有些心虛。
罵得太狠了?
也沒有啊。
當初旁觀之人,今日猶在席間。
舊事重提,定南王方才的話無異于是在打自己的臉。
果不其然,頃刻間,他的臉便已難看到了極點。
“放肆!大殿之上,幾時得到你開口!”
“我兒與墨王的婚事乃是圣上所賜,你竟敢如此出言不遜,當真是罪該萬死!”
他怒不可遏,嗓音已經幾近咆哮。
晚瞧了一眼,嘖聲。
這就破防了?
還沒蹬鼻子上臉呢。
“王爺既知圣意不可妄度,方才又為何要出言阻止?圣上似乎還并未開口。”
“敢問王爺,對圣上如此不敬,是否也是罪該萬死?”
“你……!”
如果殿上能帶刀,定南王這會兒估計已經劈過來百八十下了。
但他現在落下的是眼刀,晚不僅不痛不,面上還毫無懼。
定南王狠狠瞪一眼,又迅速轉向皇帝。
“皇上!此鄙不堪,一派胡言,此等德行斷然配不上側妃之位!您明察!”
晚終于起,不疾不徐行了一禮。
“皇上,妾傾慕的是墨王爺這個人而非其他,只要彼此心意相通,份之事自是不拘,側妃之位,妾不敢妄圖。”
到底是演戲,氣出了也就罷了,沒必要真將自己給搭進去。
偏夜聽瀾卻沒打算遂的愿。
“父皇,郡主病重已久,再拖下去也是無益,兒臣是真心喜歡此,請您準許兒臣將納為側妃,與郡主同日府,如此,也算是給郡主沖一沖喜氣。”
晚:???
我拿這當演戲,你他*卻想拿我沖喜??
想都不想,直接拒絕。
“不可!王爺傾心相待,妾已是激不盡,然妾卑賤,恐擔不起如此殊榮,王爺斷不必再費周章!”
去你*的,誰沖誰沖,反正是不沖。
定南王原本還在怒火中燒,但一聽夜聽瀾竟對完婚之事松了口,一時也有些微怔。
正再開口,夜聽瀾的嗓音已經堅定響起。
“你雖出微末,品卻率真可,難能可貴,在本王眼中,從來都不是卑賤之。”
晚:“……”
之前罵我心不正的,不是你?
“王爺,妾跋扈善妒,不識禮數,你方才也看見了,妾和定南王……”
“你初次宮,禮數上有欠缺是在所難免,日后,本王會親自教你。”
那雙墨眸看向,此刻別提有多深。
晚冷笑,后槽牙已然咬得咯咯作響。
還不等再開口,手卻突然被夜聽瀾握住。
掌心干燥的熱意和嗓音一同抵達。
“不必擔心,有本王在,無人敢看輕你。”
說得好聽,這王八蛋死死薅著,手都快要給碎了!
晚痛得說不出話,他便趁機攬著行禮。
“懇請父皇恩準。”
表面上,二人雙手握,恩不已。
暗地里,晚的銀針還沒等扎過去就已被彈開,二人的掌心氣息涌,是在拼力。
良久,“咔嚓”一聲極細小的靜,晚俏臉一白,收了手。
“………………”
死王八,算你狠啊!
皇帝到底還是答應了下來。
雖然晚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答應,但大概可能也許,是為了沖喜。
一旦接了這個緣由,定南王的怒火便也平息了大半。
看的眼神,多半像是在看死。
晚豈能讓他好過。
既然抗拒無用,那直接擺爛。
姿態親昵地靠在夜聽瀾上,一邊著手,一邊保持微笑,痛罵王八蛋。
隔著幾個座位,定南王聽不清的聲音,也看不清的口型,只能覺到二人若無旁人的親昵。
手中酒盞重重一摔,冷哼著別開臉。
他這還不是反應最大的,最激烈的,莫過于是夜聽云。
三哥沒怒…
三哥夸率真可…
三哥還要親自教禮數…
三哥他……多半是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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