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將人扶出了轎子,一抬眼,卻見云姝還老老實實地坐在轎中,喜婆本就沒平復下去的額角,頓時就跳得更加厲害了。
墨王這都是什麼側妃啊,一個兩個的,怎麼好像都有點……
要是再有下回,這活可高低是不接了!
里頭賓客們還在等著,不敢耽擱,喜婆面上了,還是沖著云姝那廂開口。
“云側妃,王爺并未有其他安排,您可先行回院里去了。”
這便是要自行回去的意思。
同是側妃,外頭還有這許多雙眼睛盯著,云姝哪里肯輕易下轎,可喜婆卻無心顧,早就扶著晚往府中去了。
周圍議論聲漸盛,云姝到底是執拗不過,用力扯著蓋頭下轎,灰溜溜地從側門進了王府。
從前院到正廳,喜婆至在耳邊叮囑了八遍“不要抬頭,不要出聲”,晚聽得頭大,索就由牽著自己隨意擺布。
眾賓客們翹首以盼,見一大紅喜服進來,頓時驚愕不已。
面面相覷了幾瞬,僵轉,“王爺,這也是在安排之中?!”
這可是正妃才能穿的大紅!
定南王也未料到會如此張揚,見狀面一滯,開口卻毫不減強勢。
“墨王他并非不懂禮數,如此安排,自然是有說法!”
說罷眼神又轉回到那抹正紅上,瞇了瞇眸子,看得卻愈發有些順眼。
這配他兒甚好,也就是差了個正妃的名分而已,不過是提早穿上了些,并無不妥!
晚的頭上蓋著喜帕,視線原本就非常不好,偏這喜服又繁復冗長得很,一個不甚就踩到了擺,險些被絆倒。
旁側快速過來一只手,像是要扶的樣子,只不過還未等到,就已經被喜婆給拉開。
喜婆心有余悸,邊替整理裳邊低嗓子叮囑,“側妃,您倒是小心些呀!這滿屋子的人可都看著呢!”
晚牢記叮囑不曾開口,點了點頭,順勢就朝著方才那手來的方向看去。
這一看不要,差點就是一句“臥槽”從里冒出來。
剛剛要扶的人竟然是定南王……!
指尖被一力道輕輕攥住,晚回神,卻見那喜婆已經從旁退開。
視線里多出一雙滾了金邊的玄長靴,袍裾鋪陳肆意,在半空與的擺疊一。
下一瞬,帶著幾分暖意的干燥掌心覆上來,將包裹。
晚形一僵,有些滯住。
“側妃?”
這一聲飽含疑問。
畔似有視線偏過來,晚抿下那抹不自然,當即又配合地邁步。
一路被牽到喜案前,夜聽瀾握著的手卻仍未松開,晚蹙眉了一下,那力道反而握得更,一時也只好作罷。
這堂拜得遠比想象中還要順利,別說阻攔了,兩拜過后,周圍就是連點議論聲都沒有。
而最應該怒的定南王也不知是吃錯了什麼藥,此刻正眼神殷切盯著,明顯得隔著喜帕都能清晰覺到。
晚了略僵的背,多是覺得有點晦氣。
“王爺。”
三拜正要開始,視線卻被突然阻隔,定南王當即不滿擺手。
“讓開讓開,別擋著本王看姝兒。”
見竟是錯把晚給當了云姝,丫鬟聞言心中一梗,急得眉眼都到一塊。
“王爺,您快別看了!那不是郡主,郡主……在外面呢!”
定南王聞言眉心下意識就是一擰,剛想說放屁,一抬眼瞧見的卻是張面孔,怔了怔,頓時皺眉。
“蕊冬?”
這丫鬟是他府中之人,當初了他的意思陪云姝一同留在京城的。
方才說什麼?那不是姝兒??
周圍挨著的都是賓客,蕊冬也不敢有大靜,附上前去低語了幾句,定南王兩眼一瞪,當即便迅速扭頭朝著門外看去。
正廳外的花墻,一抹桃影果然顯現。
子遮面的蓋頭掀了一半,其下出來的,可不就是他那寶貝兒的臉!
“砰——”
極響亮的一聲突兀傳出,瞬間便將眾人的視線吸引大半。
那廂晚才直起子,見狀當即也開蓋頭去看。
一只手還被夜聽瀾牢牢牽著,單手作,卻是眼前天才顯了一瞬,便就又被人強勢遮下。
視線阻斷的瞬間,似乎瞧見定南王怒氣沖沖瞪過來,而后起憤然離席。
晚揚眉,正再掀開看上一眼,握著手的力道卻如警告般加重了幾分。
接著,夜聽瀾沒什麼緒的嗓音自頭頂飄落。
“堂已經拜完了,將側妃送到后院去吧。”
這話是對著那喜婆說的,因為很明顯,托著手的力道又回來了。
喜婆盡職盡責,本不給晚半點吃瓜的機會,扶著便從后門直接離開。
進了后院,便不見有什麼人了,晚掙開喜婆稍微活了下,怕又被念叨,作也不敢太過放肆。
即便是這樣,喜婆仍把看得比銀子還嚴。
“不對側妃,喜房在這邊,您走錯了!”
王府的結構晚還是清楚的,雖說蒙著塊布,但可以確定,這方向是往攬清院去的沒錯。
似是看出的疑,喜婆輕笑。
“側妃莫不是糊涂了?您已與王爺拜堂親,這要去的,那自然就是王府的主院了!”
說罷也不管是何反應,拉起就朝著主院的方向而去。
晚:“???”
喜婆將送下后便已離開,悶了將近一個上午,晚干脆就一把將蓋頭扯下。
說是喜房,這布置得倒一點不差。
案上明焰簇簇輕,一對龍喜燭已經燃了大半,看樣子,該是從早晨就已經點上了。
晚眼神掃了一圈,隨手抓起兩把瓜子,將喜服的擺攏到腰間一系,翻窗出了門。
蘅蕪院外一片寂靜,除了偶爾響起的“咔嚓”聲,并無半分風吹草。
等了約半刻,院門從里頭悄聲打開。
晚睨了一眼,拍了拍手將瓜子皮抖落后,懶散起。
“東西準備好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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