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聽云從踏出九州香榭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在后悔了。
“本王是親王,在宮里來去自由,行事何需這般遮遮掩掩?”
他想的是明正大地跟過去,可這人卻偏要他換上林衛的裳,還說什麼行事要低調,這樣才不會引人起疑。
扭頭看了眼一旁同樣穿著林衛裳的晚,他撇撇。
這人倒是瀟灑了,也沒替他想想,他這副瘦弱的板,穿套鎧甲在上多累啊!
晚不僅沒想,還對他進行了無的嘲諷。
眼神看過去,分明就寫滿了“虛蛋”二字,“你若不愿意,現在回去也不遲。”
夜聽云最吃的就是激將法。
聞言頓時便瞪大了眼睛,“誰說本王不愿意?本王只是覺得沒必要!”
不就是去個天牢麼,還有人敢攔他不,他們也太過小心了。
他犯嘀咕的功夫,晚和宋清安已經走遠,二人頭也不回,就沒有要停下來等他的意思。
夜聽云回神,“哎哎”的了兩聲,又連忙邁步追上去。
因著是扮做林衛,又有宋清安親自帶領,故此他們十分順利便進到了天牢中。
昨夜手時況激烈,地上的狼藉已被清理過,但墻壁上尤可看出打斗的痕跡。
宋清安一路將他們帶進了那人的牢房,尸就停放在地上,筆直僵,上頭草草蒙了張草席。
他上前將牢房的油燈點亮,隨即轉退回來。
“晚兒,你看吧,我在外面替你守著。”
這里現下絕對安靜,可以放開手腳行事。
晚點點頭,上前正手,卻是被夜聽云一把拽住了手。
“哎……你干什麼!”
這小子畏畏躲在后,眼神恨不得能從這兒轉到牢外去。
晚看他一眼,淡淡出聲,“放開。”
眼神涼涼的,再配上這牢里的氣氛,夜聽云頓時就意識到,說的“來看死人”,這并非是什麼玩笑。
這人……真是來看死人的啊!
上一個激靈,他當即便松開手往后跳了幾步。
晚見狀秀眉略微挑起,盯著他幽幽道:“怕什麼,看看而已,又不是解剖,夜聽雨的尸我也剖過,并未見到什麼怨魂。”
夜聽云聞言快要張個o型。
這人說什麼?
什麼解剖,什麼夜聽雨……完了完了,他今晚要睡不著了!
他戰戰兢兢,子甚至不自覺地往宋清安那靠近了幾分。
晚沒再嚇他,揭開草席專注查看起那人的尸。
與宋清安所述一般,此人是被人斷了骨,一擊斃命,目向下搜尋,落在其左臂側時,略微有些頓住。
宋清安的視線一直跟隨,見作停了,當即開口詢問。
“晚兒,可是有什麼發現?”
晚眉心暗凝,未置可否。
指尖從那碾過,隨即從袖中取出一瓶藥水滴落下去。
火靠近,熱量驟增,不過幾瞬那便顯現出一枚暗紅的印記,在火的映照下,清晰可聞。
宋清安和夜聽云見狀皆有些震驚。
“這……”
晚停在原地,手上還維持著方才炙烤的作,心中卻已掀起驚波。
這印記,是月國皇室所獨有的。
此人的出現,與月國皇室有關!
這念頭太過驚駭,以至于想得出神,連手中油燈傾斜都未曾發覺。
“小心!”
宋清安先一步將拉過,那燈油灑落,濺在地上。
晚回神,眼神再度看向那尸,心中升騰起一極為不妙的預。
“這人和月國皇室有關,此番潛宮中,恐怕并不是為了行刺那般簡單。”
敵國暗探,此時潛皇宮,行跡暴后又被人在天牢滅口……
這背后,必定還存在有更大的風暴。
沉思著,又倏然想到什麼,眼神頓時一暗。
宋清安知曉輕重,暗暗思慮了片刻,便將二人送回。
夜聽云不知事起末,早就被這個消息給砸蒙了,一路上他都沒能想明白,這月國人到底是來皇宮里做什麼。
快到九州香榭門前時,高公公突然出現。
他是來找宋清安的,見著他們便快步追上來,夜聽云原本還在走神,見狀當即便拽著晚低下頭去。
“小宋將軍,老奴好找。”
宋清安聞言步子停住,“高公公。”
一路追過來,他還有些輕微的息。
頓了頓,才又出聲,“皇上與眾位大人已經議完事了,現下正尋你過去呢,快些隨老奴走一趟吧。”
未料到會結束得這般快速,宋清安聞言微微一怔,當即點頭。
“好。”
高公公急著回去復命,領了人便走了,并未注意到后頭的晚和夜聽云。
見他們走遠,方才一直鴕鳥的夜聽云這才敢抬起頭。
長舒出一口氣,眼神看向晚,稍顯得意,“還好本王反應快,不然就被發現了。”
晚還想著今日在牢中的發現,聞言眸沉了沉,并未與他應聲。
……
書房。
才遣散了一幫大臣,皇帝端起一旁的參茶輕抿,臉明顯是有些不好。
宋清安從外頭進來,當即上前見禮。
“微臣參見圣上。”
皇帝一盞茶還未喝完,見著他,臉好轉了幾分。
“起來吧,朕聽高德義說,方才你來過。”
宋清安頷首,“昨夜有刺客闖天牢,將日前所抓之人滅口,微臣前來,是想向圣上稟明此事。”
“刺客?”
皇帝皺了下眉,面又有所沉下,“可已將那刺客抓到?”
“微臣辦事不利,未能將其抓獲。”
皇帝聞言面頓時更沉。
宋清安辦事一向穩妥,眼下竟連他也未能將那人抓住,看來確不簡單。
面上神微轉了瞬,他又道:“朕昨日命你對其進行訊問,可曾有審出什麼?”
宋清安搖頭,斟酌出言。
“昨日審訊時其并未開口,不過臣在查看尸時發現,其上有一枚形制獨特的印記,極有可能是與月國皇室有關。”
皇帝聞言眸子一瞇,面上驟然布滿風雨。
“月國皇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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