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申時,陳氏終于等到了謝嫵。
楊氏親自將送了過來,謝媛也跟了過來。
陳氏的激寫在了臉上,但礙于楊氏還在不得不克制住自己。
“弟妹,這些年真是多謝你了。”陳氏真心實意的看著楊氏道。
楊氏垂眸微微一笑,而后轉過臉拉過謝嫵的手滿眼心疼的道,“說什麼謝不謝的,只要是為了嫵姐兒好,我便是做什麼也心甘愿。”
看著楊氏不舍的模樣,陳氏心虛的扯著手中的帕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好在,楊氏也不準備為難。
將謝嫵的習慣喜好一一待給陳氏,細致謝嫵喜歡什麼,喜歡吃什麼菜式甜點,就一旁垂眸的謝嫵也心驚不已。再看一旁手忙腳拼命想要記住謝嫵喜好的陳氏,兩相一對比,前世會那般信任親近楊氏也便不是那麼無跡可尋。
為了好好利用這顆棋子,楊氏是下足了功夫的。
“大嫂,嫵姐兒以后就拜托你了。”楊氏紅著眼眶鄭重的將謝嫵的手遞到了陳氏手里。
“是,弟妹放心,我自會好好待嫵姐兒的。”陳氏忙不迭地應了下來,毫沒有察覺到楊氏話中的不妥。
這世上哪有嬸娘拜托親娘照顧兒的?
這要傳出去,楊氏賢良淑德的名聲自然又上了一層,而陳氏……
謝嫵微不可覺的皺了一下眉,隨即仰頭拉著楊氏的手道,“二嬸不要擔心,我是母親的嫡親兒,怎麼可能會慢待于我。”說罷,扭過頭朝陳氏看了過去,“母親,是吧。”
“是是是,弟妹放心,阿嫵是我嫡親的兒,我怎麼可能會對不好。”見謝嫵朝自己了過來,陳氏連連保證道。
人家是嫡親的母,哪里得到這個做嬸娘的多此一舉。
楊氏心口微微一,下意識的便朝謝嫵看了過去,見清亮的眼睛里滿是依賴,還帶著幾分故作的堅強,心下微不可覺的松了一口氣。
許是今日謝嫵突然出現在榮華院讓多心了。
雖被養的驕縱又敏,可那些都是陳氏的,對,素來是極其信任及依賴的。
“大嫂別見怪,我也是關心嫵姐兒,是以才會多說這麼一句。”楊氏微笑的著陳氏道。
“不會不會,我知道弟妹這些年對嫵姐兒一直很盡心盡力,以后弟妹若是有什麼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說。”陳氏真誠的看著楊氏道。
楊氏笑著點了點頭,隨即起跟陳氏告辭。
“阿嫵,以后可要好好聽你母親的話,二嬸知道你向來是個乖巧又心的孩子。”臨了,楊氏仍舊不放心的又拉著謝嫵的手聲囑咐道。
“是。”謝嫵垂首低聲應了下來。
“大姐姐,你以后千萬要記得常來汀蘭院來找我玩啊!”謝媛也扯著謝嫵的袖角紅著眼眶道。
謝嫵笑著又朝點了點頭。
送走楊氏母,謝嫵跟在陳氏后頭重新回到花廳里坐下。
看著謝嫵俏麗的臉龐,陳氏了手心,幾次話到了邊卻又忍不住咽了回去。
“怎麼不見父親還有阿旭?”謝嫵倒是先開了口。
“你父親同你二叔去了書房現下還沒回來,阿旭應該是累了,這會正在后頭睡著……要不,我去將阿旭喊起來。”陳氏說著說著就站了起來。
“不用了,讓他睡吧。”謝嫵阻止了陳氏。
“那行,等他醒了我再讓人領他過來。”陳氏訕訕的又坐了回去。
謝嫵點了點頭,手端起茶杯,漫不經心的抿了口茶。
謝峰找父親定是為了父親調回京城一事。
兩個月前,兵部侍郎李思明因其母待兒媳致兒媳自縊一事鬧滿城風雨,正宣帝大怒當即便將他罷貶去了蜀。
兵部侍郎一職自然也就空缺了下來。
太子一系與齊王一系為了這個位置斗得跟烏眼似的,誰也不肯將這口讓給對方。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際,正宣帝卻忽地一道圣旨將遠在寧夏的謝崢召了回來。
雖圣旨里并未明說,但誰都知道兵部侍郎這個位置十有八九是要落在謝崢頭上的。
一時間,不管是太子一系的人還是齊王一系的人紛紛將目投向了武安候府。
而那位好二叔,吏部都給事中謝峰,記得上一世他表面上是投在齊王麾下,實則……
想到這里,謝嫵的眸子微微一冷。
“阿嫵,我……我……”見謝嫵一直垂眸不語,神又有些冷清,陳氏一時間有些無措,張了張試圖打破這一室的沉默,卻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些年,們母之間實在疏遠得厲害。
“母親想要同我說什麼?”謝嫵也深知這一點,所以,盡量放了語氣。
不想自己同陳氏的關系如前世一般劍拔弩張,更不想人借此挑撥離間生出是非。
沒有預料中的冷漠,甚至可以稱得上溫和。
第一次,陳氏沒有在自家兒上覺到抵和冷漠,而且,剛剛還喊母親了。
陳氏激的眼眶都紅了。
謝嫵忍不住輕輕一笑,正說著些什麼,卻聽到外面丫鬟的聲音響了起來。
“奴婢給世子請安。”
謝嫵忙站起來。
門‘吱’的一聲被人推開,跟著厚重的簾子便被挑了起來,謝崢一抬腳便走了進來。
陳氏忙迎了上去,一邊替謝崢掉上的大氅并將大氅遞到丫鬟手里,一邊道,“怎地才回來,阿嫵都到了好一會了。”
“跟二弟說了會子話。”謝崢淡淡的說了一句,隨即抬眸朝一旁的謝嫵看了過去。
“父親。”謝嫵垂首端莊的朝他福了福。
謝崢點了點頭,“回來就好,在寧夏的時候你母親常常念叨你。”
謝嫵微微一垂眸,低聲道,“我在候府也一直盼著父親和母親回來。”
看著順乖巧的謝嫵,謝崢忍不住手了的頭頂,“阿嫵,這些年委屈你了。”
“父親一會是不是還要出門?”謝嫵仰頭看著謝崢忽地開口道。
謝崢一怔,眸中閃過一詫異,但仍舊還是笑著道,“阿嫵為何會這麼說?”
謝嫵淺然一笑,“我還知道定是二叔約了父親,要與父親一同去廣聚樓吃酒。”說到這里,謝嫵頓了頓,而后斂起角的笑意,抬眸著謝崢的眼睛鄭重的道,“父親進京城的時候,祖父應該有待過父親吧。”
謝崢神一下凝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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