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困？”

顧昕趕往後靠了靠，然後又發覺自己這作太過草木皆兵，皇上又不是老虎，也不能一口把吞了。

顧昕往被子裏了：“嗯，困了。”

“你若不困，咱們也可以說說話。”

顧昕覺得這個走向略危險。話有什麼好說的？皇上的那些國家大事一竅不通，整天喫喝玩樂的，想來皇上也不興趣。

還是趕睡覺吧，說話只會越說越神，越說越危險。

“往年生辰，你都是怎麼過的？”

顧昕有點恍惚：“往年啊……沒怎麼過過。”

“一次也沒有嗎？”

“住在顧家這幾年，是真的一次也沒有。”

在顧家的日子算不上多大罪，但也確實沒什麼福。顧夫人是個十分刻薄的人，心狠手辣，顧家後院差不多是一手遮天，顧家倆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燈，但顧昕又不是逆來順的子，倘若顧夫人做得過分了，當然也會反抗，不會傻呆呆的喫虧。冬天不給炭，送飯也是有一頓沒一頓的，在顧昕看來不算什麼，反正沒讓自己着凍着。

這種況下，顧家怎麼會有人給張羅過生辰呢？不咒早死就不錯了。

至於去顧家之前……

“小時候的事，我都不大記得了。”顧昕看着帳子頂，低聲說：“去顧家之前，我生了一場大病，之後的事記的都很清楚，但之前很多事都是模模糊糊的。”

“一點兒都不記得了嗎？”

顧昕認真的想了想：“也不是。偶爾能想起來一點，我好象跟家裏人一起去過不地方。生辰嘛，應該也有人幫我慶賀過。不知道是哪一年的生辰，我記得有人給我準備了一碗麪條，雖然不多，就很小的一碗，上面還臥了一個蛋。”

“是麼？麪條……好喫嗎？”

顧昕實話實說：“不怎麼好喫，大概面裏面摻的雜麪太多，能擀形就不錯了，味道實在說不上好。不過我好象，都喫完了，連一滴湯都沒剩下。”

但是記憶中只有麪條，至於給預備麪條的人是誰，又是在什麼地方、什麼年月喫的麪條，一點兒都想不起來了。

聊着聊着，顧昕也忘了張了，反問：“皇上的生辰都是怎麼過的？一定很熱鬧吧？”

“那倒也沒有。”皇上聲音很平和，也耐心的和說：“朕生母去世很早，登基之前也沒怎麼過過生辰。”

哦，對，顧昕想起來了。

皇上也不容易的，沒孃的孩子象草，在這宮裏頭能掙扎活下來就算福大命大，過生辰這樣的事，委實太過奢侈了。

至於登基後嘛，這個顧昕清楚。這幾年一直接連不斷的死人，皇后死了，太妃接二連三的死了好幾個，還有皇上的一個皇叔，一個姑母……顧家人可沒抱怨，這接連不斷的死人，使得們好長好長的一段時間不能出去際玩樂，還耽誤了顧家的獨苗苗娶老婆。

這樣的形之下，皇上哪還有心過生辰？當然不可能有顧昕說的熱鬧了。

不過有句話怎麼說來着，苦盡甘來嘛，之前苦喫得夠多了，後頭的日子想必會越過越好的。

比如今年就沒什麼人死……嗯，沒什麼有份量的人死，所以皇上今年沒準兒就能過個熱鬧的生辰了。

聽着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聞着帳子裏清淡好聞的香氣。顧昕思緒發散，皇上過生辰，應該場面很大，會有很多人，想方設法的送禮，嗯，想來那天膳房肯定忙翻了，不知道要做多菜餚……

顧昕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了過去，一夜裏還睡的格外踏實，雖然牀上多了一個人，但一點兒也沒影響到睡眠的質量。

“……娘娘，娘娘，該起了。”

顧昕聽到了，但是不想，翻了個，抱着懷裏的被子蹭了蹭，決心再賴個把時辰。

“娘娘，時辰不早了，該起了。”

香珠可不會輕易放棄，對付顧昕早就總結出不經驗心得。貴妃娘娘喫不喫，而且還怕嘮叨。凡事要是說一遍不，香珠就會接二連三不斷的說，總會說到娘娘回心轉意的。

眼下也是如此，香珠了七八遍之後，顧昕終於眨了眨眼，轉過頭來。

“什麼時辰了？”

“已經辰時三刻了。”

哦，那確實不早了。

顧昕翻坐起來，用手攏了下頭髮，一低頭，就瞧見牀上有兩個枕頭。不有倆枕頭，還有兩個被窩，不過靠外頭的那個已經空了。

顧昕一把攥住了被子，這下是徹底醒了。

昨天不是一個人睡的！皇上昨天來了會寧宮，他洗了澡，還吃了的菜，最後留在會寧宮沒走，就在牀上睡了！

香珠臉上一副掩不住的喜氣，小聲說：“恭喜娘娘。”

顧昕抓了抓頭髮：“皇上人呢？”

“今兒有朝會，皇上早就走了。”香珠笑容滿面：“皇上可了，起的時候也沒吵醒娘娘，還囑咐我們讓娘娘多睡會兒。”

“已經走了？”顧昕鬆了口氣，這才起穿梳洗。

外頭天已經晴了，照在被雨水洗過的檐瓦上閃閃發亮，不知道哪裏的鳥兒歡快的啼鳴，多半是早起逮到了蟲子，可以飽餐一頓。

“娘娘早膳想用些什麼？”

顧昕接過布巾臉，想了想說：“上次膳房送的那小包子不錯。”

每個也就龍眼那麼大，牛餡兒，三鮮餡兒的，都好喫，一口一個的喫着又痛快又方便。

“是，娘娘還想用點兒別的嗎？”

“昨天晚上的粥菜，我都沒喫着幾口，讓膳房再送一份兒。”

香珠笑着應了，又說：“娘娘也真是，心眼兒太實在了。那粥菜皇上素日多半沒喫過，想嚐個新鮮，娘娘怎麼還和皇上搶起來了。”

當時香珠真是了一把汗，可是又不好出聲勸娘娘。

幸好皇上沒生氣，不但沒生氣，好象皇上看起來心還不錯的樣子，不然也不會在會寧宮留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