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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起來天就沉沉的,口悶得慌,香珠吩咐人不要在外頭晾曬東西,各殿閣門窗,雨篷都要檢查仔細,可不要回頭雨滲水的損壞了東西,還讓人去看看會寧宮后頭的暗,雖然夏的時候宮里各的暗、水池都清過淘過,但是總要查過了才放心。
顧昕笑著說:“香珠姑娘是越來越有大管家的架勢了。”
香珠哼了一聲:“娘娘又取笑我,我這算什麼管家。我就只能管點小事,大事我可管不了,也沒人聽我的管哪。”
顧昕聽這話氣不大對,仔細回想一下自己這兩天有什麼事兒做得讓香珠難了?
也就是昨天蔣貴人來的那事,香珠覺得蔣貴人是李妃那邊的人,多年來都跟在李妃邊兒吆喝出力,不能信。昨天還趁天黑來,讓旁人看見了,不定會生出什麼事端來。
顧昕主道歉,跟香珠表示自己想得不周全,下次一定先問問香珠的意思。
香珠算是如愿以償了,臉也沒有早上那麼臭。
都讓娘娘跟說話了,一個宮還想怎麼著?還真敢給娘娘臉看?那怕不是要作死啊。
不過娘娘現在認錯認得倒是快,下次遇著事兒,卻未必會真的聽香珠的,多半還是由著自己的子來。
有什麼辦法呢?誰自己就伺候著這位主子。不過跟別伺候的人比,已經夠幸運的,別人要聽說還抱怨,肯定得罵不知足。
就象李妃邊伺候的宮,那得多艱難?陳妃那邊一年三百多天天天藥不斷,想來邊的人也是格外的不容易。的日子已經很省心了。
這天兒歸,可一點也不涼快,悶得人心里發慌,顧昕上午寫了兩張字,都不太滿意。
可能因為天氣不好,今天沒什麼人來回事,連涂也沒來,就張太監來了一趟。倒是巧,他來說的事兒,也跟這天氣有點關系。
“紫薇殿那邊的太監來回,說紫薇殿后殿的瓦片又掉下來一些,若是今年夏天再下兩場大雨,那只怕水都要流進殿,梁、柱、墻怕都要給泡壞了。”
顧昕想了想,疑地問:“紫薇殿不是早就廢棄了嗎?”
顧昕記得自己遠遠經過那里,紫薇殿附近都很荒涼,很有人去。
“是,正殿什麼的,早年大火一燒沒剩下多東西了,就后殿和花園還留著幾間宮室,因為不住人,所以也沒有人去修繕。前兩年府的人還說要把紫薇殿干脆拆了,總留著一片破磚爛瓦的不象個樣子。”
“是麼?那怎麼沒有拆呢?”
要想把紫薇殿那麼大一片地方修繕如初,那是不可能的。當年先帝年紀越大越講究個排場,紫薇殿修得是又華麗又致,據說當時花的錢也是個顧昕都不敢去想的數目。
當今皇上可不是這個鋪張的子,他是絕對不會重修紫薇殿的。
但相對于重修的代價,只是拆除清理,那倒是花不了幾個錢。張太監還說他略在心里算了筆賬,滿打滿算的,幾百兩就差不多了。
顧昕也在心里算算賬:“不能夠吧?”
府的人很撈錢的,外頭的人工,干手藝活兒的貴一些,只是單純的出力,一天幾十個錢就打發了,但在府這兒,人工,料錢,還有各種你想都想不到的損耗和名目,總之,這幾百兩在他們那兒可不夠分的。
“娘娘是聰明人,不過娘娘不知道,紫薇殿當初用的料,都是上好的,現在拆的話,還能拆出不好的好木頭和好磚瓦來,這些東西要是折算錢,那也是好大一筆呢。”
“這倒也是。”顧昕并不是傻子,也知道舊也能換錢的。尤其是好木頭,還有宮里的磚瓦,聽說紫薇殿用的瓦,上面還是雕花的,匠人一塊一塊的雕出來,每一塊都不重樣。
這麼看來,拆紫薇殿確實是筆好買賣,府沒道理不做。
張太監接著說:“原來當時已經請人畫了樣式圖,拆了紫薇殿之后,后殿還剩的幾間宮室就改供佛的地方,也借著香火旺旺這塊地的人氣。但當時宮里事多,總是顧不上,這事兒就擱置了。”
嗯,事確實多,一年到頭辦白事嘛。
說起這個曾經風一時的紫薇殿,當時建好之后,先帝常住在此休養,聽說里面還修了魚池、戲臺,當時麗貴妃得寵,還在紫薇殿住過,皇上還給的住取名仙樂閣,聽說里面的簾子全是珍珠寶石串的。即使在紫薇殿遭火焚之后,聽說還有人在石頭里撿到過僥幸沒燒毀的玉石珠子之類的。
這麼一想,顧昕對紫薇殿還好奇的。
“張公公若是沒事,咱們去紫薇殿轉轉吧。”
這話一說,不但張太監意外,香珠更是象被針扎了一樣,連聲反對。
“娘娘怎麼好端端想去那里?那兒都荒了好些年了,可不干凈。”
這個不干凈指的不是斷墻爛磚,也不是荒草野鼠之類,香珠可是聽說那兒鬧鬼呢。
“總是說起這地方,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它是個什麼樣子。再說,可能回頭就拆了,再不去也看不見了。”
貴妃娘娘這子可真是……張太監都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平時看著好的,但偶爾會冒出這樣的奇怪念頭來,還象個小孩子,玩心重。
“再說,這天兒著,說不定就要下雨了。”香珠苦口婆心要娘娘打消這這念頭。
顧昕其實也不是一定要去,只是有這麼個念頭。
“好好,不去就不去。”
昨天才因為蔣貴人的事讓香珠心里不暢快,今天就別再變本加利了。
張太監趕告辭,不然他怕貴妃娘娘再有什麼新奇念頭生出來,他可招架不了。反正今天來說的幾件事,紫薇殿這件最不要,房子泡塌就泡塌了吧,不塌今年也是要拆的。
趙良在殿門外探頭一,趁香珠出來送張太監功夫,趕和說:“香珠姐姐,有個宮兒想求見娘娘。”
“誰?”香珠詫異了:“哪里的宮?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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