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昕十分厭惡寶丹真人的臉。
他就象條毒蛇一樣,咬住人就不松口,那不懷好意的神,假惺惺的言語,還有他打罵道和小太監的靜,顧昕都聽得見,看得見。
崔道士好象本不把他放在心上,哪怕寶丹真人拽著他,非要和他“說心話”,崔道士也只是回了袖子,說有事,待不忙時再說。
寶丹真人攥著他腰間的布袋,太過用力,指頭都發白了。
一進了屋,顧昕就趕說:“師父,寶丹真人……”
“我知道。”崔道士看了一眼,說:“來搗藥吧。”
顧昕想說的話被迫吞回去,藥包打開,把里藥材拿出來分類炮制。
寶丹真人在門外大聲訓斥道,似乎就是訓給他們聽的。
顧昕有一件防的東西。
是把小刀,銀的。用來切過藥材,采草藥的時候也用來割過草,挖過塊。刀子不長,還很細,平時裝在筆管中,所以能藏著帶進宮來。
這些天睡覺的時候都要把刀子的系繩拴在手腕上,再三確認系牢了才敢合眼。
也不知道這把小刀能起什麼作用,可能連個兔子都扎不死。
但好歹這是樣利,能防。有這個在,仿佛就有了膽氣。
變故發生得很快。
盡管顧昕時刻都繃著,但是當變故到來的一刻,發現自己還是如此無力。
這一段記憶,到突然有太監破門而時,就開始變得更加凌模糊了。顧昕被他們一下子就反剪住雙手,用一條很很細的繩子捆住,里也被塞上了東西,拖著就往外走。想掙扎,想呼喊,可是本不聽使喚。被拖行的時候,的膝蓋不知道撞在了哪里,當時竟然一點兒也沒覺得疼。
還有,的鞋子也掉了一只。
不知道這兩個是什麼人,要把帶到哪兒去,只是在經過門邊時,用盡最大力氣踢了一下門。
門扇撞到墻邊發出的聲響應該很清晰,希崔道長能聽到,哪怕他來不及救,能給他示個警,讓他能有機會逃也是好的。
磕磕絆絆的一路,夜很黑,看不清楚自己被帶到了什麼地方,只知道拖著的人推開一扇門,把拖進屋里,又用同樣牢固的繩索把捆在椅子上,隨后就關門出去,把一個人留在了黑暗之中。
這一段記憶到此,戛然而止。
顧昕滿頭是汗,手腳掙著醒了過來。
呼吸急促,兩眼發直,好半天分不清記憶和真實的區別。
旁的人攬住,急促的在耳邊說話,顧昕用力的要推開,子往床里。
“是我,是朕在這里!別怕!”
是誰?
顧昕眨了一下眼,慢慢看清了面前的人。
是趙衡。
“你……”
現在才算從惡夢中漸漸清醒:“現在是……什麼時候?”
“快到卯時了。”
顧昕用力了兩下臉:“你不是……留在勤政殿了嗎?”
“放心不下你和霖兒,朕回來時你已經睡著了。做噩夢了嗎?”
顧昕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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