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包的第一個餃子毫無疑問是失敗了。餡兒裹得其實不算多，但是褶的時候手法不對，餡兒都從另一頭溢出來了。

第二個倒是從頭到尾的上了，皇上是男子，手勁兒還是比子大，的很牢固。不過呢，可能是吸取了第一個的經驗，餡兒放得特別，好之后扁扁的一個趴在案子上，活象花了錢之后空癟的錢袋子……

這空心兒餃子等下煮好了讓皇上自己吃。

后頭的就漸漸包得好了，畢竟有句話說，事不過三嘛。

其實皇上手不笨，只是平時不做這樣的事。包了兩個之后有點手，后面的就越包越好了。

外頭風雪重，雪越下越，但從鹽粒子變了鵝大雪，雪片靜寂無聲的落下，廊外欄桿上已經積了寸許厚的一層。

顧昕同皇上說笑話：“小時候我胡思想，聽人說外頭下著鵝大雪，一定要出去接一片細看，但看了覺得并沒有鵝那麼大……”

才說了個開頭，皇上角已經微微彎起。

褚懷忠他們侍立一旁的人卻不約而同把頭微微低下。

娘娘那是同皇上說笑話，可不是說給他們聽的。他們聽就聽了，要是還不小心的笑出來，那可不敬。

“……小孩子較真兒嘛，我還讓人把、鴨都拔了一撮來看看到底哪個大小最象，覺要看大小嘛，其實最相近，可為什麼從來沒有人說大雪呢？”

褚懷忠努力忍笑。

娘娘真和以前一樣，一點兒都沒變。

皇上還一本正經的答：“想來是因為鴨都不是白的，唯有鵝白居多。”

顧昕樂了：“是啊，這是我后來才明白的。唉，現在想想我小時候夠傻氣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椅子上玩自己手指頭的胖兒子：“但愿霖兒比我聰明。”

皇上也忍不住看了一眼兒子。

正玩手指頭玩的起勁，看樣子還想把手指塞里嚼一嚼嘗一嘗——

看起來不大聰明的樣子。

但是皇上又疑——誰能保證聰明的孩子就不吃手了呢？他可不記得自己半歲前后的形，大概……也是吃過的吧？

“好好教，會聰明的。”

雖然顧昕自謙說自己不夠聰明，但是皇上一直覺得自己的貴妃聰明得很。研究鵝鴨什麼的，不正是聰明的表現嘛？好奇心重了點兒，并不是傻氣。

餃子包好，端去煮了。雖然煮的餃子有些變形，但是誰包的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皇上面前一盤餃子，看起來姿勢各異，活象是七八個不同的人包出來的。

但其實就是他自個兒包的。

顧昕挑開一個餃子散散熱，挑了一點兒餡兒喂給霖兒。

“哎喲喂，”顧昕忍不住笑，嘗到餡香味兒的小胖子急壞了，知道好吃了，聞著香，手往前抓。

“行了，嘗個味就可以了。”顧昕問過太醫，現在還不能給他吃大人吃的東西：“抱一邊兒去。”

母趕過來把皇子抱開。霖兒這一點好，不拗。雖然想吃，但是不給也就算了，母還拿了波浪鼓來逗他，他很快就把餃子忘了。

“嘗嘗，餡兒是我調的。”顧昕說得理直氣壯。指點人調的，四舍五一下也就是調的了。

不一定是最好吃的，但是和當年在皇陵吃的味道很象。

皇上嘗了一口，點頭說：“好吃。”

“好吃的話，等下你再多吃一碗。”隔著餃子的騰騰熱氣，顧昕放低了聲音說：“霖兒這兩天又見胖，你，瘦了。”

皇上有點心虛的笑了笑：“好，我一定多吃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