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妃早起梳妝的時候,總覺得鏡子里的人看起來陌生。
連日天下雪,屋子里更顯得昏暗,就算大白天,也得點燈熬油的,不然屋里頭真是和夜里差不多了。
燭映在的臉上、也映在那一面菱花銅鏡。鏡子里的人看起來仿佛離很遠,燭影昏黃,鏡子里的人影看起來也是面如金紙。
看起來,就不大象個活人。
象個鬼,或者象個什麼怪。
昌德宮現在外頭下雪,里頭也冷得象個大冰窟。張妃可以坐一整天一句話都不說,也沒有客人上門。下頭的宮太監人人自危,噤若寒蟬,恨不得都惦起腳走路,那都不象走,簡直象是飄過一樣。
往前數數,皇上剛下恩旨冊封張嬪為妃的時候,昌德宮可不是這樣,那真是歡天喜地,人人開。有道是多年媳婦熬婆,張嬪又不得寵,終于靠熬資歷熬了妃子,這下宮里可不是人人跟著歡騰雀躍?
呃,當妃子那份例可一下子就上去了,地位也與過支不可同日而語。想想李妃以前那派頭,想整治誰就整治誰。再看看陳妃那威嚴,宮里的事總能說得上話。以前陳妃子沒那麼差的時候,還打理過宮中的一些事務,手里好歹是掌過權的呢。
現在張嬪了張妃了,他們這些奴婢以后的日子肯定會更好過。
可是沒想到短短三五天里就風云突變,事態急轉直下,張妃自作聰明,以為自己能掙個賢妃的名兒,結果……
現在是面子里子都沒有,昌德宮現在在宮里也毫無面可言,臉都讓人扔地上踩了。那些曾經來結討好的人也不上門了,他們出去辦事也總能覺到旁人明里暗里的惡意。
也幸虧宮里之前整肅過,每個月的份例倒是沒有被苛扣削減,以次充好。但是吧,也總是不順當,不痛快。就比如這個炭吧,旁的宮里一次領十天半個月的,用起來也,他們這兒就總是一天,兩天的給,要頻頻去炭庫那邊領用,每次去還都不是很順利。
這要看不出來那些人有意為難,大家在這宮里這些年真是白混了。
這肯定不是皇上的意思,皇上哪會管這種蒜皮的小事?
大概嘛,也不是貴妃的意思。聽說貴妃天天帶孩子、管理宮務,忙得不可開。再說,貴妃獨占盛寵,又有兒子傍,要找張妃麻煩,大可不用這麼蔽瑣碎的來。
這多半是那些底下的人跟他們為難。但是,這些事說大不大,認真的說那些人也沒昧他們的用度,就是折騰人而已,想告狀都師出無名。
“今兒是初幾了?”
“是二十八了。”
按著時下風俗,今天該窗花春聯這些東西了。往年張嬪還曾經自己剪過窗花上,但是今年的心思全不在過年上,邊的人也不敢提起,所以昌德宮里現在還沒什麼準備。
府那邊倒是送了春聯來,但是吧……紙薄得很,那質地一言難盡。這麼說吧,剛才送春聯來是昌德宮的太監接的,就捧著走到屋里放下這麼幾步路的功夫,兩只手都給染紅了……
“娘娘,先用早膳吧,奴婢等下看著他們把春聯和窗花上,宮燈和綢花也掛上,添添喜氣。”
張妃只是點了點頭。
雖然皇上沒有明令斥責,也沒有象對吳嬪那樣直接降位罰,可是張妃現在的境,跟了斥責和罰也沒有兩樣。?
【前世今生1v1】【先婚後愛】文姒姒當了五年的太子妃,太子與她表麵琴瑟和諧,實則厭之入骨,從新婚之夜便去侍妾那裏,最後親手把她害死,將心愛的侍妾扶正。重生一回,文姒姒不顧太子暗送秋波,選擇嫁給了有異族血統、最沒有可能奪得皇位的靖江王劉煊。前世文姒姒被太子算計得下不了臺之時,劉煊給她臺階,幫她數次。眾人都以為,文姒姒放棄與太子的好婚事,嫁入王府一定會後悔。誰能想到,這個馳騁沙場淡漠絕情的男人,卻把文姒姒疼到了骨子裏。-----起初,劉煊很看不上賜婚而來的文姒姒。他覺得文姒姒看起來弱柳扶風,生得過分嬌媚,稍微一碰就會碎掉。卻不知為何,除了文姒姒之外,他不想接觸任何女人。後來,他發現自己一天見不到對方,便會思念入骨。
曾名動洛陽的清貴公子裴望初,一朝淪爲惡名昭彰的嘉寧公主的待詔。 謝及音待他不好,他像個奴才一樣,每天給她挽髮梳頭,跪地穿鞋,爲她端水盥洗。卻仍動輒遭到懲罰與打罵。 後來他被折磨死了,草蓆一卷扔進亂葬崗。再後來,他死裏逃生,東山再起,率軍踏破洛陽城,自立爲帝。 衆人都以爲他恨毒了謝及音,要報復她曾經的折辱。可是裴望初在空蕩蕩的公主府裏掘地三尺,因爲找不到她快要急瘋了。 誰都不知道這座闃寂的公主府裏曾經藏了多少祕密,聲名狼藉的公主殿下和她危在旦夕的待詔公子在這裏相愛,爲了保住他,他的殿下不惜自毀名節,步步行於風口浪尖。 如今他坐擁宮闕千重、山河萬里,夜深難寐之際,裴望初望着空蕩蕩的雙手,懷念謝及音落進他懷裏的滿頭長髮。 小劇場: 裴望初下朝時,謝及音剛剛睡醒。 他熟練地從婢女手中接過水盆和帕子,輕車熟路地服侍謝及音起床洗漱,屈膝跪地爲她穿好鞋襪。 “今日梳飛仙髻,戴紫玉琉璃步搖,好不好?” 年輕俊逸的帝王拾起髮梳,溫柔地爲她通發。 久居宮中服侍的老人早已見怪不怪,剛被塞進宮想要謀得聖寵的新人卻嚇了個半死。 謝及音見狀輕嘆了一口氣。 “陛下……” 微涼的手掌落在她肩頭,似提醒,又似警告。 謝及音及時改口。 “巽之,你不要嚇着別人。” 裴望初笑了,一副謙遜柔順的樣子。 “我惹殿下生氣了,殿下罰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