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膳房傳了話，趙人的晚膳也就送到吳貴人這兒來了。兩個的例菜并在一，因為和膳房打了招呼，那些重復的就不必端上來了，倒是多給送了一個湯鍋，里面下了凍豆腐、白菜、火、口蘑，筍丁等等等等好些東西。

趙人不挑食，吃什麼都香，這個鍋子一掀開蓋，熱氣騰騰香氣撲鼻。和一塊兒吃飯的次數多了，吳貴人覺得去年的裳上兒都偏了。

嘖嘖，真是罪過。吳貴人可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有沉湎口腹之的一天。

以前哪會這麼吃，哪敢這麼吃？

那會兒的心思都放在爭寵上，每天吃些什麼，兒沒往心里去過。就算山珍海味味珍饈放在面前也是不會的，畢竟爭寵憑的就是貌和段啊，吳嬪個子本來就不算高，要是再吃胖了，那可怎麼好？

至于現在嘛，反正爭寵是不要想了，大冷的天兒不多吃點東西上多冷啊。

再說了，能吃得下，吃得香，別人還求不得這福分呢。

“瞧今天張妃的臉不大好，蔣嬪嘛，比往年也瘦了許多，你看今天穿的，里三層外三層，在暖閣里還要加一件貂皮坎肩。要擱在從前，一定是喊熱的那個。”

“是啊，聽說的子也是要好生調養，至三五年都不能大意馬虎。唉，李妃真是害人不淺。”

雖然李妃早就不是妃了，無奈給宮中眾人留下的影頗深，趙人一想起，還是那個肆無忌憚橫行霸道的樣子。

“能保住命就不錯了。”吳貴人比趙人明白：“要不是邊的那個云燕忠心，蔣嬪怕是小命兒都枉送了。”

“這倒是的。”趙人說：“也是貴妃心善，讓太醫心照看著。”

吳貴人咽下里的凍豆腐。

可不想和趙人一起吹捧貴妃多麼人心善。

雖然也承認貴妃不是什麼壞人，降位之后病那一場，連太醫院煎藥的雜役都不大愿意搭理，還是貴妃讓太醫來替診治的，沒過多久的病果然好轉痊愈。但是以吳貴人的子，頂多也就做到不和貴妃對著干，不說壞話。想讓象趙人這樣提起就夸，那想都別想。

“你也嘗嘗，這豆腐不錯。”

凍過之后的豆腐吸飽了湯，吃著有些燙。別的季節吃豆腐，煎著、燉著吃，但是只有這季節才有凍豆腐，旁的時候吃不著。

趙貴人連湯帶菜往碗里舀了兩大勺，還特意多給自己舀了些火：“好吃，熱湯一下肚整個人都暖和了。”

宮惠蘭端著一道點心從外頭進來，拍了拍肩膀上落的雪屑，不過頭發上的雪沫兒已經化水珠了。

“外頭下雪了？”

“下了好一會兒了，地下都白了。”

門窗閉，屋里倒是沒有聽見下雪的靜。

趙人忙說：“那我得趕回去，不然路更難走了。”

幸好兩人住的不算遠——應該說們這些人住的都不算遠，幾間宮室都是挨著的。

吳貴人讓人找了一件自己以前的厚斗篷給趙人擋雪，雖然是舊的，但質料繡工都不錯，趙人還說不必，路不遠，就別糟蹋東西了。

“反正也是舊的，送你了。你要不穿就賞人吧。”

趙人著領口茸茸的風：“好的東西，那我就不同你客氣了。”

屋里有多暖和，外頭就有多清冷。吳貴人還派了一個的太監替趙人打著燈籠護送回去。

雪片被風卷著，特別刁鉆的一直往人臉上撲。

而此時會寧宮中，顧昕也披著斗篷，手去接了一片飛雪。

“瑞雪兆年，這雪來得好。”

皇上站在旁與并肩而立。

“是啊，是場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