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謝笙走進院子，在林爾容后輕輕開口。

孫姨娘朝謝笙行禮，抹著眼淚退下。

聽到謝笙的聲音，林爾容趕忙回頭，握著的手慌張道：“你怎麼出宮了！快些回宮，謝府不是久留之地！”.七

謝笙安的抱住林爾容，輕聲道：“兒出來請示過太后，府里發生這麼大的事，兒出來看看理所應當。”

回頭，謝笙看著被擺放在院子里的棺材，沉了臉。

“父親死前將宏德太子的案子重新翻了出來，陛下現在焦頭爛額，恨不能將父親碎尸萬段，娘將父親的尸帶回來，恐怕會被林軍包圍。”

謝笙語氣里浮現淡淡的擔憂，林爾容朝笑笑，輕聲道：“娘若這點本事都沒有，也白當了安平侯府嫡小姐這麼些年！”

謝笙扶著林爾容坐下，看著明顯哭過的雙眼，睫垂了下去，“我沒想到父親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娘，你難過嗎？”

林爾容握的手，角略微了，“說不難過也是假的，一夜夫妻百日恩，況且我和他親已有十幾載！”

“笙兒，你不要為這件事有負擔，他這個人是個極自私的人，沒有好的事他不會做。自盡，確實有為了你的分，但更多的是想保全自己的名聲，報復陛下和大哥。”

謝榮死前那一句因牽扯進宏德太子案被謀害貪污，足以表明他的真實目的。

謝笙早有所料，只是心里還是有些發苦。

靠在林爾容的懷里，謝笙閉著眼，擋住了眼底的水，艱難道：“我都知道，但......心底還是有些悲哀。”

悲哀唯一到父，竟然是謝榮拿命去換。

更悲哀，謝榮竟被七六糾纏至此，一生都未能得到祖母的關注！

林爾容手著的頭發，臉上出欣。

這段時日謝笙臉上的冰冷和嗜之氣太重，前世那些事對來說太過殘酷，自己總擔心笙兒會變的薄，如今看到依舊重重義，林爾容總算放心。

“娘。”

謝笙聲音輕輕的傳過來，“父親死前，讓我轉告你，他曾真心的喜歡你。”

“你呢，喜歡過他嗎？”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謝笙都不曾覺到他們之間有誼，謝榮死前那番剖心之言讓震撼。

因為覺得自己配不上娘，所以他選擇遠離娘，甚至放任馮姨娘肆意對娘辱，只因那樣他會覺得變得狼狽卑微的娘，離他更近！

無法理解這種扭曲的思維，心中無數呵斥堵在嚨，但如今人已死，再多的話也不必再說！

林爾容著謝笙頭發的手僵了一會，只一瞬，又恢復了常態。

張開口，林爾容輕聲道：“娘.....不知什麼是喜歡。”

“當年他是進京趕考的秀才，滿腹才華，驚鴻一瞥倒也記了許久。先皇有意將我許配宏德太子，宏德太子找到我委婉拒絕，只說他心中已有佳人。”

“先皇想用我鉗制父親，但宏德太子和陛下都已有所，我又如何能搶？正逢你父親叩首百步求親，極致誠意，離困境的機會從天而降，我豈有不應之理。”

“剛親的時候，的確有過郎妾意的時候，直到有一日，我發現他的才華是假，他的是假，背地里他貪財，心狹小，睚眥必報，我那一場歡喜只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后來他納妾，縱容馮姨娘寵妾滅妻，我對他更為失，剩下的誼都已經被他消磨干凈。”

林爾容握著謝笙的手給取暖，淡漠道：“恩猶在，喜歡并無。娘，只要你和那兩個孩子都好好的，便足夠了！”

林爾容說起這些，語氣都不曾變過，謝笙輕輕地點頭，滿腔惆悵卻也松了口氣。

站起來，謝笙將和離書和斷絕書給林爾容，幫著沈嬤嬤收拾屋子，“四弟買的院子我去看過，坐北朝南是個好地方，只是院子里那些雜草都要清理，娘還是過幾日再搬。”

林爾容笑著點頭，“這幾日永安伯爵府的小姐和沐一直在那個院子幫忙，我這邊的事你不必心，和離書在陛下便沒理由為難我們。倒是你，在宮中務必小心！”

謝笙點頭，又和林爾容說了一會話，這才從院子里出來。

看著已經全黑的天，謝笙語氣悠長，“時間到了，我們也該去坤寧宮轉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