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樾很煩躁,卻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煩躁些什麼。
他心神不寧,坐立不安,做什麼事都提不起神,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似乎了些什麼。
他去了幾趟醉云樓。
酒佳肴還是原來那個味,可他卻食不知味,心緒不寧。
他還去了幾次食坊。
食坊人來人往,熱鬧不凡。
可熱鬧是他們的,熱鬧中的他,只覺得愈發孤寂。
以前,他是很孤寂的。
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有些坐不住。
理完刑部要事,那莫名的空虛再次涌上心頭。
他煩躁地了眉心,一臉的不耐煩。
他快被這莫名的緒折磨瘋了。
刑部的員們戰戰兢兢地著他,直冒冷汗。
太子殿下這是怎麼了?
是他們工作沒做好,所以他生氣了?
該不會撤他們的職,罷他們的吧?
想到這,他們愈發擔心,連大氣都不敢一聲。
見狀,沈延舟朝他們擺擺手:“都下去吧。”
員們如蒙大赦,抹了把額角的冷汗,行了個告退禮,如魚貫般急匆匆離去。
偌大的刑部大廳,很快便只剩拓拔樾和沈延舟兩人。
沈延舟收起文書,道:“累死累活了一上午,表弟是不是該犒勞一下我?請我去醉云樓吃一頓可好?”
拓拔樾目輕抬,淡淡地斜睨了他一眼:
“我不累嗎?怎麼不是表哥犒勞我?”
“誰讓你是主子呢?”
沈延舟笑了笑,接著道:
“不過,你是我主子,我還是你表哥呢,走,表哥請客。”
拓拔樾看了看自己上的太子常服,又看了看沈延舟上的緋袍,垂眸道:
“服太招搖了,換掉。”
“好。”沈延舟點頭。
拓拔樾換了一紫綢長袍,寬肩窄腰,襯得材愈發健碩。
沈延舟一藍,清雅俊朗。
沒了太子常服和尚書袍的兩人,走在大街上,引來無數行人的側目,照樣很招搖。
一進醉云樓,沈延青便迎了上來,親自招待他們。
沒多久,熱氣騰騰的食便陸陸續續端上了桌。
三人一邊喝酒一邊吃菜,場面很是溫馨,可拓拔樾的臉上卻始終沒有笑容。
見拓拔樾面無表地喝著悶酒,沈延青小心翼翼地問:
“表弟是不是心不好?”
“不知道。”拓拔樾仰脖灌下一杯酒,愈發煩悶。
沈延青道:“你這擺明了就是心不好嘛,怎麼會不知道?”
大概是酒后吐真言吧,原本話很的拓拔樾,話漸漸多了起來:
“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是莫名其妙煩躁,奇怪得很。”
聞言,沈延青也跟著仰脖灌下一杯酒,嘆了口氣道:
“我最近也很煩躁,不過,我不是莫名其妙煩躁,我知道自己為什麼煩躁。”
拓拔樾抬起頭,一臉好奇地著他。
沈延青又灌下一杯酒,道:
“還不都是因為蘇婳,我已經十幾天沒見了。”
沈延舟笑道:“你想見,可以跑去找,這又不是什麼難事。不過有婚約在,你最好還是避點嫌,免得給惹來麻煩。”
“我就是想見見,又不做什麼。”
沈延青又灌了一杯酒,接著道:
“我還真跑去找了,可卻不見我。還讓丫鬟傳話,說最近很忙,若有急事,就讓丫鬟通傳,你們說氣人不氣人?”
“在忙什麼?”一直默默喝酒的拓拔樾突然問道。
“不知道啊。”
沈延青一臉苦惱:
“是不是看出我喜歡了,所以刻意躲我啊?”
聞言,拓拔樾更煩躁了。
他仰脖灌下一杯酒,一臉不贊同地道:
“天涯何無芳草,更何況,蘇婳又不是什麼好草,你喜歡誰不好干嘛要喜歡?”
“長得好看啊。”
提起蘇婳,沈延青原本黯淡無的星眸瞬間變得雪亮:
“解了你上的毒,卻不讓人說出去,可見醫高明,還淡泊名利。訓練能,堅持不懈,可見吃苦耐勞。懂得經商之道,可見聰慧過人。總之,哪哪都好。的好,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是拓拔旭的未婚妻。”
拓拔樾沉著一張俊臉,聲音低啞:
“千好萬好,也與你無關。”
頓了頓,他又道:
“更何況,也不好。”
“不好?怎麼會?哪兒不好了?”
沈延青一臉的不贊同。
拓拔樾灌下一杯酒,淡淡地吐出三個字:
“眼瞎。”
否則,怎麼會看上拓拔旭那樣的男人?
沈延青搖頭反對:“這不能怪,圣上賜的婚,無法反對,只好努力討好未婚夫。要說眼瞎,那是拓拔旭眼瞎。放著這麼好的未婚妻不要,天跟個不三不四的人鬼混,有他后悔的時候。”
沈延舟也跟著道:
“的確,攤上那樣的未婚夫,蘇小姐也是無可奈何。畢竟,拓拔旭不是自己選的,也只不過是謹守本分,何錯之有?”
“看清拓拔旭的為人后,果斷退婚,可見是一個敢敢恨的人。只可惜,皇上沒有答應。除了接還能怎麼辦?總不能抗旨吧?如今,敢和未婚夫劃清界限,井水不犯河水,足見氣度不凡,很是勇敢,絕非一般子所能做到。”
拓拔樾狹長的眸微微瞇起,淡淡地著沈延舟:
“聽表哥這說話的口氣,似乎很喜歡。”
沈延舟目清澈地迎上拓拔樾不悅的眼神:
“我只是欣賞,絕無其他想法。”
沉默了一會,他又補充了一句:
“放心,我絕對不會放任自己喜歡的。”
然后,他又一字一頓地道:
“是皇家兒媳,我縱然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跟天家搶人,也搶不過。”
聞言,沈延青垮著一張臉,哀嚎連連:
“哥,你什麼意思啊?你是故意說給我聽的對不對?”
“我也不想喜歡呀,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能有什麼辦法?”
“我覺得,拓拔旭是不可能娶婳婳的,他們遲早都是要退婚的,我等退婚之后再追求還不行嗎?”
“只要我有耐心,一定有機會,你就別再潑我冷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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