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防著他背地里出招,不如趁這個機會一他的路數,看他到底想干什麼,他也好防范于未然。
于是他不再反駁,側眸著蘇婳。
蘇婳一臉的不贊,低聲音道:“醉云樓的飯菜不便宜。”
顧曦言笑道:“那就請蘇同學幫忙打個折如何?”
蘇婳一臉正地道:“就算打折,也還是貴的。”
顧曦言家里那麼窮,能承擔得起醉云樓的費用嗎?
“放心,最近我爹做生意賺了些銀子,請客吃飯是沒有問題的。”
顧曦言小聲解釋。
那也不能這般浪費。
顧家五個小孩呢,就算賺了錢也應該存著,不應該花在這種地方。
這怎麼看都像是劫貧濟富啊。
這飯吃不下口。
見蘇婳一臉的不贊,拓拔樾了烏黑的發頂,低聲笑道:
“吃頓飯而已,沒必要想太多,萬一哪天顧家真缺錢了,咱們再給人家送點錢。”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拒絕,就有點不通人了。
蘇婳只好點頭,心里盤算著,一會讓沈延青給顧家多打點折扣。
說起沈延青,蘇婳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他了。
他雖報名就讀了青云書院,但他最喜歡的還是做生意,上學經常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后來索連魚也不打了,天天曬網。
蘇婳只道沈延青是不喜讀書,所以才會天翹課忙生意,殊不知,他是有苦難言。
他進青云書院本就機不純,想近水樓臺先得月,哪怕多看蘇婳幾眼也是好的。
可是那一天,跟兄長一番長談后,他聽出了兄長言語中的無奈。
后來,在他死纏爛打的追問下,他才知道,蘇婳的命格極其不凡。
他若死抓著不放手,最后遭殃的不僅僅是他,只怕整個沈家都會跟著覆滅。
他可以為不顧,哪怕結局不好他也愿意放手一搏。
可事關整個沈家,他不得不自己放手。
蘇婳的命格中,避不開四個字:四龍奪!
他不是龍,連爭奪的資格都沒有。
世人都說一見鐘最是淺,那是以貌取人,沒什麼真可言。
可于他而言,蘇婳便是他生命中的整個春天。
他的春天沒有了,從今往后,人生只剩夏秋冬。
那種痛,沒有經歷過的人永遠不會明白。
好在,他演技不錯,心態也好,盡管心如烈火噴油一般煎熬,但表面上卻一點也看不出來,還是那個嘻嘻哈哈玩鬧的紈绔子。
蘇婳等人和顧曦言的父母弟弟們會和后,沈延青便忙著去張羅飯菜了,其間還跟蘇婳笑鬧了幾句,還聊了一會生意上的事。
盡管他掩飾得很好,但拓拔樾還是看出了他的不對勁。
總覺得他的笑有些假。
而且,他以前最喜歡開蘇婳玩笑,如今居然不開那些玩笑了,似乎變得懂規矩了許多。
對此,拓拔樾并沒有多想。
他這位表哥心思單純,就算對蘇婳有什麼想法,也很好對付。
而且看樣子他是收手了,那就更沒必要計較了。
難纏的是顧曦言,看似文弱,其實野心大得很。
此次聚餐,顧家一共七人:顧父顧母和五個孩子。
顧父高大英俊,雖然穿得并不華麗,卻難掩上那渾然天的貴氣。
顧母婀娜多姿,艷四,雖然已經生了五個孩子,但上依舊保持著一特有的氣息,這是書香門第才能培育出來的書卷味。.七
五個孩子個個長相出挑。
顧曦言就不必說了,十六歲的他,比孩子還要漂亮,他要是參加選,什麼第一全都得靠邊站。
顧曦月今年十四歲,也是花容月貌,長著一張仙般的臉。
顧曦十歲,還沒褪去嬰兒,卻也已經有了年郎的秀俊。
顧曦平和顧曦安是一對雙胞胎,今年五歲,長得雕玉琢,可萌,看得蘇婳母棚。
他手想去抱那對雙胞胎,卻被拓拔樾雙臂一張半道攔截了。
“要抱就抱孤,不許抱別人。”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抱就抱,還有沒有一點恥心了?
拓拔樾的膛滾燙如火,蘇婳急忙推開。
怕拓拔樾做出更離譜的事來,也不敢去抱那對雙胞胎了。
眼饞地看了雙胞胎一眼,然后又扭頭瞪了拓拔樾一眼,一臉嫌棄地道:“你這麼大個人了,哪有曦平曦安可?”
拓拔樾笑道:“想抱孩子還不簡單?他們生五個,那咱們就生十個,如何?”
蘇婳滿臉黑線:“你當我是母豬嗎?十個,你怎麼不自己生?”
顧曦言輕聲笑道:“皇后娘娘就太子殿下一個兒子,自然是盼著太子殿下多子多孫的,不像我,家里兄弟多,沒有生孩子的力。將來生一個也好,不生也罷,都隨我。”
不生孩子也沒關系?
蘇婳一臉驚訝地向顧曦言。
像顧家這麼開明的人家,整個大祁怕是再難找到第二個了。
就連沈家,雖說是一夫一妻制,但如果妻子一直都生不出兒子來,男人是可以納妾的。
顧家居然連生不生孩子都無所謂,實在匪夷所思。
拓拔樾勾冷笑。
這種鬼話,也就騙騙蘇婳這個傻丫頭。
男雙方真要了親,只怕不等男人開口,人就急想要孩子了。
蘇婳沒想那麼多,只覺得這事新鮮的,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好奇地追問:“你是因為覺得家里窮,想給家里減輕負擔,所以才會覺得生不生孩子都無所謂嗎?”
顧曦言搖頭,然后黑曜石一般的星眸微抬,一眨不眨地盯著蘇婳,輕聲解釋道:
“我是想給我未來的妻子減。萬一我未來的妻子無法生育或者生不出兒子,也沒關系。不像太子殿下,是必須有兒子的,而且多多益善。當然,太子殿下一朝榮登大寶,后宮多的是人給他生兒子,太子妃應該也沒什麼力。”
果然,宴無好宴,顧曦言是來挖墻腳的。
拓拔樾目如刀刃般向顧曦言。
顧曦言淺淺一笑,一臉無懼地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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