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雨點兒不大，輕輕的落在樹葉上，樹梢上，屋檐上，再輕飄飄的下來，在地面上濺起小小的水花。

風兒吹來的風因為裹挾著細雨而帶著幾冷意，莫名人心頭覺得十分寒冷。

楚念昔站在原地目送著幾個人將辰歌送上了馬車。對方現在的才剛剛包扎好，談不上痊愈，而且之前已經多日被捆綁在暗無天日的地方，手腳都還有些僵，行走不便，回去的路上只能乘坐馬車。

風兒輕輕吹馬車的簾子，出其中空的車廂，坐在其中的辰歌只要不刻意往外面看，外頭的人便看不到馬車車廂之的況，蔽很強。

楚念昔皺著眉頭，看著馬車的影子逐漸在地平線上越越小，而雨反而越來越，心頭不由得涌上一悲涼。

對于辰歌，現在約有一種，同病相憐之。

對方為自己的生父所厭棄，自己呢？也不過是一個在天下之間尋尋覓覓，卻是無論如何也苦尋不到生母的可憐人罷了，又有什麼資格去可憐對方。

想到這里，楚念昔心頭莫名的生起一寂寥之意。

雖然如今楚府的養母對呵護備至，但一想到自己有可是是被棄的，心中卻難免悲涼。

母親若是活著，當初為何會將留在不夜。

而父親呢，是不是當初是他拋棄了母親！

楚念昔苦笑了一下，隨即輕輕地抬起了手，一滴雨從天空之中落下，仿佛捉住了雨一般。

從掌心傳來的冰冷涼意頓時讓楚念昔原本被悲傷短暫侵襲的心臟迅速的恢復了冷清的溫度。

迅速的調整好了表，恢復了平日里那副冷靜的模樣。

一旁站立著的弟子上前朝微微行了一禮：“閣主，現在天氣已經轉涼了，還是快些回去吧。”

“剩下的這些痕跡，弟子們很快便會理掉，這下雨了，若是閣主著涼得了風寒就不好了。”

楚念昔垂眸看向前方，馬車的車印都已經被理好了，只剩下一些輕微的細節還未完善的理掉，楚念昔原本打算在這里多呆上一會兒，可是想到了某人還有可能在等候自己，頓時改變了主意。

“好。”

楚念昔答應了一聲，走上了安排好的馬車。

馬車的影在雨幕當中逐漸消失，等到這場雨下完，這里的痕跡都會被徹底沖刷掉，不會有別人再知曉這里曾經發生了什麼事。

等到回到了府邸，看到了此刻正站在門口正翹首以盼等待著自己的夜非離時，楚念昔的面上才浮現出了幾許笑容。

夜非離穿著一件黑大氅，手中拿著一柄油紙傘，在淅淅瀝瀝的雨幕當中巍然不的站在朱紅的門前，像是一尊門神一般一不。

男人俊逸的姿在朦朧的雨幕當中宛若一位隔江垂釣的世仙人，無端生出一超世俗的風雅。

夜非離的目一直落在街道往來的人群當中，在看到楚念昔的馬車之時，一眼便認出了來，原本冷峻的臉上也多出了一溫的笑意。

“昔兒。”

夜非離上前一步朝著馬車廂之中出手，便到楚念昔帶著微涼冷意的夷。

楚念昔一下馬車，便落了一個帶著點點雨水腥氣的懷抱之中。

夜非離一手握著雨傘遮蔽在楚念昔上方，另外一手將楚念昔摟了懷抱之中。

“你回來了。”

楚念昔微微笑了笑，“外面涼，我們進屋說吧。”

二人很快便回到了屋。

楚念昔將此行遇到的事全都講了一遍給夜非離聽，包括對方運用計策將辰歌安排進了朝堂員的馬車。

夜非離也同楚念昔說起了自己這一邊遇到的況。

“大雁王果然心機深沉。”

夜非離皺了皺眉，若不是他們兵分兩路，或許不一定能夠救的出辰歌，對方實在是太過警覺了。

楚念昔點了點頭，隨即想到了什麼事，頓時陷了沉默當中。

夜非離見楚念昔忽然不說話，看出眉宇之間有些翳，不由擔心的問：“怎麼了，昔兒，你可想到什麼事了？”

“……”楚念昔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辰公子應當早就對大雁王寒了心，但我方才與他見面時，提出想要幫助他奪權。他卻拒絕了。”

“此事主權自然是掌握在他手中，我便沒有繼續勸說下去。”

夜非離耐心地等了一會兒，發現楚念昔不再開口，抬起手溫的將對方臉頰側一縷額發給順到了耳朵后面。

“大雁王畢竟是他的生父，或許他顧念這不愿手，或許他是想要自己手。”

親緣關系真的是一種很奇特的東西，有些人諸如大雁王能夠將此完全不放在心上，甚至反而作為利用對方的籌碼。

而有些人卻是因為這樣一層關系而不斷選擇忍讓，哪怕對方如此傷害自己，只要不到自己的底線他也絕不會選擇對對方手。

楚念昔抬起頭，目看向了窗外。

外面依舊下著雨，朦朧的雨幕將外面的景給徹底遮蔽住，只能看見模糊的一片。

點點雨滴落在屋檐上，又順著它的廓線落了下來，在空中劃過一道細長的雨線。

楚念昔看向雨幕的眼睛當中也仿佛充盈上了一層淡淡的霧氣。其中的悲傷被外層的雨幕所阻隔，讓人看不真切。

“夜非離，我此前未曾想過……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這樣的父親。”

夜非離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楚念昔的聲音，在這沙沙的雨幕當中逐漸變得朦朧。

大雁王確實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那麼自己的父親呢？難道也配稱為稱職的父親嗎？

楚念昔垂下了頭。似乎到了這的緒的影響，楚念昔只覺心中沉甸甸的難。不可控制的想到了自己。從出生開始，這就從沒見過自己的父母。

一路走來，給填補了心中隙的都是養父母與西郡王不夜王這些與自己并沒有緣關系的人。

而此刻，自己陌生的大雁而非悉的故鄉不夜國，目的就是為了尋找自己的母親。

自己已經在外面漂泊了如此漫長的時間，卻每次只能捕風捉影般的尋找到一蛛馬跡，詢問的每一個人都無法確認母親究竟是活著，還是已經死了。

楚念昔心中也沒有答案。

沉默了一會兒，像是自問自答的開口：“我母親，真的還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