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歌看向地面上的大雁王，眼神當中多了許多復雜，最后只化為了一聲嗟嘆。

雖然大雁王生前對他，對皇后犯下了這許多不可饒恕之事，但是眼下對方已經死了，一切便也是徹底塵歸塵，土歸土，再也無須去追溯因果。

事到此，也算是徹底的落下了帷幕。

辰歌沉了沉聲，抬起手命令眾人準備理善后，場上已經沒有幾個活人，傷的人彼此攙扶著互相站起來，打算離開這里。

殿外的夜依舊十分深沉，明明過去了如此漫長的時間，而大殿之外卻不過是過去了短暫的一夜而已。

臺階之上各種滾落的人慘肢令人目驚心，大殿之中也不復之前的燈火通明，只剩下了一些零星的火在閃爍。

楚念昔走到夜非離旁，抬手扶起了重傷的夜非離，目當中有些許擔憂：“你怎麼樣，沒事吧？”

夜非離抿了抿，角揚起一個淺淺的微笑。“我沒事，昔兒，你怎麼樣。”

楚念昔低頭看向夜非離上的傷口，此刻的他儼然已經了一個人，渾上下到都是細的傷口，當中依舊是有不斷的涓涓流出。

因為失，男子的臉有些慘白，楚念昔哪里看不出來，現在的夜非離不過是在強撐著而已。

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最終也只是苦笑了一聲，“我自然沒事。”

有夜非離護著，怎麼可能有事？

之前可是看的分明。若不是夜非離在和尤阿柯對峙時分心出手救，或許早就已經被那死士給殺了。

“沒事就好。”

二人彼此之間相視一笑。不管之前經歷了什麼，現在總算一切都是回到了正軌。

楚念昔微微笑著，然而心中卻是暗暗留心。

那尤阿柯的武功十分之了得，哪怕是夜非離也不過是堪堪能和他打了一個平手。自己若是下次再遇到，萬不可掉以輕心。

辰歌站在前方安排著人員調度，轉頭看到了楚念昔和夜非離二人這邊，立刻上前關心的看著他們：“你們都是了傷，等會我便安排人手送你們去醫治。”

說著，他不由朝著二人微微拱了拱手，“此次真是多謝你們了，若不是有你們在，恐怕我也無法安全救我母后回來。”

楚念惜微微一笑，“此前你幫助了我們良多，我們早已為了朋友，朋友之間何必言謝。”

聽到楚念惜這麼說，辰歌原本疲憊而蒼白在臉上終于顯出一抹真心實意的笑意。

他張口還要說些什麼，旁邊卻忽然有一個部下急忙朝這奔來。

“報——不好了，三皇子，大皇子率領人馬闖宮中來了！”

眾人聽聞這句話立刻大吃一驚，原本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氛圍再度張起來，“發生了什麼？你將此事詳細說一遍。”

部下單膝跪在地面上朝著辰歌微微行了一禮，便立刻快速回答道：“大皇子殿下已經從戰場上凱旋歸來，并且獲得了大勝。此次聽說宮中事變，揚言要迎兵救駕！”

“專門挑在這種時候落井下石，果真是皇兄的格。”辰歌的臉立刻黑了下來，他微微思忖了一會，扭頭又問道，“闖進宮中的人馬有多人？”

那部下深深地低下了頭，眉宇當中出現一抹惶恐之：“報，報告三皇子，有兩萬兵……”

“這怎麼可能？！”辰歌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大皇子麾下頂多五千兵，他班師回朝進王都，定然不可能帶如此多的人馬，這些人是哪里來的？”Μ.166xs.cc

“大皇子以勤王救駕為借口，到在經中有說各各朝，說了兵部侍郎和衛軍統領等人，他當眾辱罵三皇子奪權篡位，了民心所向，因此，各個朝臣都站到了他那一邊……”

部下越說聲音越低，他此刻也無需再說，因為大皇子人馬的隊伍的吵雜聲已經逐漸從宮門外傳了過來。

“三皇子謀權篡位，當屬臣賊子，其罪當誅！”

“大皇子是天命所歸！”

“殺掉臣賊子！清君側！”

浩浩的喊殺之聲，從門外傳來，聽這聲音，恐怕還有不到半刻鐘，大皇子的人馬便會闖進來。

辰歌咬了咬牙，他怎麼也沒有料到時間居然會這麼巧，大皇子居然是剛好從戰場上下來，便聽說了這件事，現在想要跟在他后撿。

他雖然心中無意皇位，但是依照大皇子的格，對方非但不可能相信，甚至還會反過來倒打一耙，污蔑他為篡權奪位的臣賊子方便為自己登基名正言順的鋪路。

現在為今之際，只能趁早離開。

辰歌扭過頭看向一旁的楚念惜和夜非離二人，“大皇子的軍隊馬上就要到了，你們先走。我留下來為你們殿后。”

楚念惜搖了搖頭，“我們為朋友，怎麼能在這種重要關頭棄你而不顧？要麼我們留下來，要麼你跟我們一起走。”

辰歌微微嘆了口氣，雖然心中，但是他明白這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他目堅定的看著楚念惜二人：“剛才你們也聽到了，大皇子一共帶了一萬兵。這麼多的人手，在沒有人殿后的況下斷然不可能突圍功的，你們留下來的結局就一個，就是和我一起送死。”

“此事原本就是因我而起，現在我已經救到了我母后，你們早已已經與我兩不相欠，而闖宮這件事與你們本無關，你們本沒有必要留下來再冒這種險。”

說罷，他也不在看楚念昔的臉，直接扭頭對著一旁的侍衛道：“來人將清昔公主和離王殿下一并送走，快！”

侍衛猶豫的看了他一眼，“可是三皇子殿下，你……”

“快走，把皇后殿下也一并送走。不用管我！”辰歌皺了眉頭，厲聲的喝斥，“這是軍令，不得違抗！”

他很清楚，這種況下，大皇子只要抓住了他作為篡權奪位的鋪路石，便不會再有其他的念頭，也不會再派出多余的兵馬去追捕楚念惜和夜非離等人。

這便意味著，只要他犧牲了自己，那麼其他人就安全了。

如果是這種況的話，自己的結局也不是不可以接。

侍衛文言也只好閉上了，轉頭走到了楚念惜和夜非離二人面前：“還請公主和離王跟在下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