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玉’開張當夜,傾盆大雨又嘩啦啦的下了起來,這麼大的雨勢讓殷妙想起他們從上云城趕來的路上。
“這雨不會就不停了吧?”
殷妙看著天邊濃重的黑烏云,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就不能在煊王府前面施粥了。
“我會讓盧忠他們在府籌備。”
蕭玄說道。
“府?”
全京城的百姓都能進煊王府吃粥的意思嗎?
殷妙驚訝了片刻也就釋然了,在蕭玄旁邊坐了下來,說道:“此次過后,城百姓應該都會記得煊王府。”
一個王爺的府邸應是戒備森嚴的,也是份等級地位的象征,更應該是他世世代代家族流傳下來的家,而蕭玄的這一決定卻是舍棄了這些。
“嗯,只要不辱煊王府之名,這些都不算什麼。”
蕭玄說道,只要阿妙在他邊,就算是在那一方小小的馬車里,他都覺得比滿足。
大雨同殷妙想的一樣,直到第二日都沒有停歇的打算,正當百姓們以為今日的施粥取消之際,卻聽說了施粥地點被挪進了煊王府的震撼消息。
“真的假的?你們是說煊王府?”
“我們也是聽說,咱們快去看看吧,昨天那粥可不簡單!”
“這麼說來咱們誰都可以進去煊王府了?那可是煊王府啊!”
“煊王殿下真是個好人,就算上次那一戰失敗了,咱們南蕭國也沒有任何損失,朝廷還把煊王除名,這罪不至此吧?”
“太好了,咱們有救了……”
聽到消息的百姓試著進了煊王府,發現真的沒有人在門口攔路,甚至施粥的地方并非是像他們想象中的在院,而是在周圍的各個房間里,就連那氣勢磅礴的大廳里也都排上了隊。
盧忠一臉菜的看著手下的幾人推來了一鍋又一鍋的大米粥,那些粥還有不同的口味,有雙薯蛋花粥、五彩時蔬粥和片粥,每一種粥都是料足且濃稠,來領粥的百姓還可以隨意選擇自己喜歡的口味領取。
“陳管家,又熬好了六鍋粥,您看是先運來還是放在后廚?”
一個滿臉高興地小廝跑來問向了盧忠旁的陳文敬。
“搬過來放那吧,這會兒已經開始上人了。”
盧忠聽到陳文敬吩咐著。
“好咧!小子們這就去!”
那小廝跑的快極了,似乎生怕耽誤了大事。
陳文敬笑著說道:“盧管家培養出來的下人果然勤快好用,難怪殿下如此看重。”
“陳管家過獎了,能為殿下效力是他們的福分。”
盧忠險些被噎的無話可說,本以為打到了煊王府部,這些食也可供他們每日吃飽,但卻完全接不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再加上宮中又有人來催,煊王又干脆帶著殷妙離開了煊王府,他這才幡然醒悟。
他們這完全是在為煊王府白白干活,那些糧食會由煊王自己的人送來固定的量,他們撈不到半點好。
陳文敬笑呵呵的走開了,說實話煊王讓他將整個王府改為施粥地點的時候他是反對的,但是當他看到一個個的百姓吃完粥跪在門外虔誠的表示謝之后,也突然就理解煊王的做法了。
若是老煊王看到這一幕,恐怕也只會高興吧……
與此同時,在玉石商行‘璞玉’里,南蕭國宰相彭賓正在苦苦勸說著蕭玄。
“殿下千萬要以大局為重啊,若是現有的糧食被揮霍一空,這對南蕭國的國運沒有任何助力啊。”
“揮霍?”
蕭玄冷笑地看著來人,又道:“那彭大人又有何高見?”
“微臣認為,殿下應當將糧食暫時囤積起來,將有限的糧食用到刀刃上,助南蕭國度過此次難關……”
彭賓款款而談,一步步的規劃著,卻忽略了蕭玄眼中的嘲諷之意。
“彭大人說的很好,下次別說了。”
蕭玄說道。
門外又拿著兩本書準備進來的李天聽到這話,不蹲在地上笑了起來。
這悉的接茬方式肯定是殷妙教給他主子的。
彭賓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片刻之后才明白這是煊王在否定他的意思:“殿下,此等大事不可兒戲,就連圣上也是如此想法……”
“夠了,彭大人未免管的也太寬了,我蕭玄的糧食想怎麼用都是我自己的事,將糧食用于民、救人命,而你卻說這是揮霍?”
蕭玄大聲呵斥道,彭賓不過剛上任不久,也從未見過有人氣勢能如此凌人,此時他的背后已經沁出冷汗。
不過想到皇上的話,他又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殿下誤會了,實在是軍中缺糧草,周圍各國又對南蕭國虎視眈眈,所以微臣才有此看法。”
“彭大人多說無益,還是請回吧。”
蕭玄已經下了逐客令,和這些庸才說話,倒不如他去樓下看看阿妙在忙什麼。
“殿下,微臣在來此之前,已經請教過圣意。”
彭賓說道,他的意思是皇上也是這樣的想法。
就在此時,門突然被一名推開,那面焦急地說道:
“方才玉心收了一只好大的玉貔貅,說是極品貨,我給那位大人換了百石的糧食和菜票,那位大人大約是高興過甚,一下子暈了過去,這可怎麼辦呀?!”
蕭玄覺得好笑,阿妙明顯是過來替他趕人走的,但他還是起配合道:
“竟會有此等事,人命關天,本王立刻去吩咐人請郎中過來。”
他走了兩步又轉道:“彭大人,今日本王還有要事,就不送你了。”
看著還想要攔住蕭玄的彭賓,殷妙又拽了拽蕭玄的袖問:“這位大人也想要用玉石換糧食嗎?”
蕭玄搖了搖頭道:“并不是,他是來打本王糧食主意的人。”
彭賓:“……”
這人真的是煊王殿下嗎?怎地說話如此不客氣?
然而兩人再也沒再看他一眼,彭賓心中突然升起一怨氣,他現在可是宰相之位,區區一位王爺,居然如此囂張?
于是回宮復命的彭賓又將此事添油加醋的說與了蕭皇帝。
“九弟的意思是說,就連朕也在打他糧食的主意?”
蕭皇帝無比生氣的問。
“微臣不敢妄言,此乃煊王殿下原話。”彭賓跪著回答道。
“他還有無再說其他?”蕭景逸的聲音冷了下來。
“回陛下,微臣并未探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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